《致命人格》第61章


“你让我想起杜若兮的老师曾经说过的话,几乎跟你是一样的。”女王说,“你也让我想起我的罗宾了。”
伊丽莎白一世终身未嫁。在英国,她所统治的年代被称为黄金时代。她虽然号称童贞女王,但同样有自己的情人。罗宾,也就是莱斯特伯爵罗伯特?达德利,是她最心爱的一个。他们从小相识,并一同因政治原因被囚禁过,感情极深。在往后的岁月中,罗宾终于明白女王嫁给了整个英格兰。失望之余,他只得转而迎娶了埃塞克斯伯爵遗孀,但他一直保留着对女王深深的爱慕。罗宾后来为伊丽莎白战死沙场,女王几近崩溃。她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眠不食,最终大臣们只得破门而入将奄奄一息的女王抬了出来。女王至死都记着罗宾,她的床头柜上放着罗宾的情书,时常阅读缅怀她的挚爱之人。直到1603年3月24日,这一对永恒的情侣终于在天国得以重逢。当天伊丽莎白一世在萨里的列治文宫长眠不醒,撒手尘寰。
“我与您的罗宾有相似之处吗?我自认为同政治或军事上的风云人物不沾边。”唐青说,“我不过是个不太成器的艺术工作者。”
“我并没有说你同罗宾在个性上有相同的地方,你只是让我想起他了。”女王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你将面临的情况,也许你被现在的平安无事麻痹了。你将会在杜若兮的催眠术下魂飞魄散,你甚至连一个骨灰盒都留不下来。到那时候,杜若兮想流泪都会找不到地方。”
“不必为我担心,我很清楚这些。我和我的家人比普通人能够更快地接受残酷的现实,麻痹会让我们人丧命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很早就扎根在我们的心里。倒是以后的杜若兮让人担心。不过……在那种情况下,我想您一定可以帮她挺过来。所以到时候我可以从容赴死,了无牵挂。”
“这就是你让我想起罗宾原因。”女王她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跟他相似之处在于你们坚守的都是一份无望的爱情。”
“我已经在爱情之河里痛饮过,这就够了。我从没想过我会这样去爱一个人。我认为在跟我类似的人当中,我是最幸福的。”唐青轻轻说道,他的眼睛微光闪烁。
女王久久凝视着他,她张开嘴巴,欲言又止。最后她挥了挥手臂说道:“算了,我还是回去了。”
“好。”唐青点点头,“杜若兮知不知道你早就能够出来了?”
“不,她不知道。”
“那要我为隐瞒吗?”
“是的。如果要让她知道的话,我情愿自己告诉她。”
唐青看了女王一会儿,然后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回来时我就说她太疲倦突然睡着了。”
“她能信么?你多天真。”女王瞪大了眼睛。
“我说的她就会信,然后我也假装睡着了,她肯定信。”
“呵呵,她会怀疑你们两个同时被下了迷魂药。”女王笑了,终于笑了。
“不会,放心吧,我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还能混到现在?”
女王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靠在唐青的肩膀上。唐青把头仰在沙发背上,装出睡着了的样子。片刻之后,杜若兮回来了。
杜若兮睁开眼睛,揉了下太阳穴,她觉得有点头痛,这时她发现自己靠在唐青的肩膀上,唐青正静悄悄地睡着。她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唐青一个激灵,猛地醒来,他“嗯“了一声,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回事,我们都睡着了?”杜若兮问。
“好象是这样,”唐青揉揉眼睛。
“多奇怪,怎么会突然就睡着了?”杜若兮皱着眉头说。
“谁叫你睡的,你不睡我就不会睡。”
“老天,我还从来没这么傻过,”杜若兮看了看周围,“我们好象并没有睡多久。”
“是的。”唐青看了看手表,“半个小时左右。”
“哈!”杜若兮惊奇地叫了一声。她理了理头发,“你看我们象不象小孩子?”
“你不说出来就不象。”唐青笑了。
“你怎么也睡,你就不怕别人偷我们的东西?”
“别忘了我认识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我还送过他一张画。”
“明天你有空吗?”杜若兮转过头去看了老板一眼,回过头来问。
“怎么?我确实有点事情。”
“你不觉得我们是不是也该娱乐一下?”杜若兮抿了下嘴唇。
“啊——”唐青张着嘴巴,又扬了扬眉毛,古怪地笑着,“可我明天有点事呢。”
“什么事情?”
“我要去看妈妈。”
“扬展的母亲?”
“是的。该去看看她了。”
“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会不会告诉她我们的事?”唐青问。
“看情况,多半不会告诉她。”
唐青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我们今晚就娱乐下如何?”
“嗯,要是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呢?”
“别让我那么紧张。”
“你家还是我家?”杜若兮笑了。
“随你。”
“我家,我喜欢我自己的床。”
“同意,我也喜欢你的床。”
第八十一章
第二天他们一起出门,买了一些水果和一瓶葡萄酒。然后他们走进一家商场,唐青买了一叠手帕。
“这年头你还用手帕?”杜若兮奇怪地问。
“不是,买给妈的,她喜欢收藏这个。”
“啊,是的,我想起来了。”杜若兮说,“我小时候就在扬展家里看到过好多手帕,原来都是他母亲的。她现在怎么样?”
“身体不太好,精神也不太好。我打算把她接过来跟我一起住。”
“嗯,这样最好,至少也帮她找个保姆。”
“不行,她受不了外人在家里晃悠着。这事我会尽快决定。”唐青说完打电话告诉过去,告诉她杜若兮将会跟他一起过来。
“你承认扬展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吗?”杜若兮快速瞟了他一眼。
“是的。”唐青说,他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现在是了。”
扬展的母亲叫刘郁茜,自从张天因强奸自己的继子入狱之后就一直独自带着扬展生活。张天的事情对她来说有些超出想象之外了。说起来她觉得这简直不能用难以置信、野兽,或者不是人这些话来形容,她认为这种事情不属于这个世界,它处在她的认知盲点上,即使一块石头开口说话也不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震撼了。这件事给她造成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当她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悔恨得几乎想去自杀。但要是她死了,扬展怎么办呢?这个想法又让她打消了寻短见的念头。在之后的两年里,她受尽邻居当面的白眼以及背后的中伤。倒是扬展显得自在从容得多,甚至比以前更加胡闹。当然,她并不完全了解扬展的真实情况。她只知道扬展的性格多变,有时候象个孩子,有时候却象个经历颇多的成人。这个奇怪的现象处在她另一个的认知盲点上,她只是模糊地觉得搞明白其中的道理一定是件非常艰深的事情。她从没真正想过去搞明白它,也从没细数过扬展出现过几种性格。她的头脑中有个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逻辑,那就是扬展的每种性格都很正常——胡闹也是一种正常现象——因此他也就很正常。这事不知怎的传到了她的公司里,当她的一个朋友就此事向她求证时她差点晕过去。“不要说出去好吗?”她当时这样对她的朋友请求,但她自己也知道这根本没用,她几乎可以预料到以后的事情。在某个僻静的角落,某对好朋友正在悄悄地耳语:“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别去告诉别人,只你我知道就行了。”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这个秘密就从两个人的窃窃私语火速成为两百个人的心知肚明……。两年之后,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把房子卖掉,换掉工作,在没有被压垮之前来到城市的另一端,在一个暂时能够保住秘密的环境里重新开始生活。
“妈,我回来了。”唐青进门的时候喊了一声。
“扬展,进来吧。”刘郁茜从客厅出来,边走边说。
“妈,这是杜若兮,跟我小时候玩的好朋友,我们碰见了呢。”唐青介绍。
“伯母好,我是杜若兮。”说完,她照唐青事先的吩咐把所有礼物都递了出去。
刘郁茜接过礼物,她没有笑,却有点慌张。
“谢谢你,扬展跟我说了的,我还记得你。”她别扭地笑笑,然后埋下腰去给杜若兮找拖鞋,但手里的东西却又叫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水果开始滚了出来,她又开始去拣水果。当那瓶红酒即将掉出来时,杜若兮迅速把它抓住了。
“没关系,我自己找,其实……我打光脚也行。”杜若兮说,然后对唐青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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