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人格》第75章


这件事让人猜不透,张天仿佛嗅到了某种危险,甚至嗅到了铁窗的味道。
他突然看见那个警察正在前面不远处走着,身上还背了个包包,他换上了便衣。
他走路的姿势再次让张天感到熟悉……
而且,他为什么要换上便衣?
张天自然不知道封肃是以外省公安厅特派员的身份来的,对他来说,这个警察就象是专门来盘问他一番,完事之后就走人。他等在那里,等了一个早晨,或者是更久,把这件事做完之后立刻就离开。盘问张天,就是他的目的。
有这个必要吗?他不过是个表现良好的假释犯而已,他一直很小心地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特别是警察的注意。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你是为我而来,是吗?
张天看到他喊住一辆出租车。心里突然一动,立刻也叫住一辆出租车。
“跟着前面那辆车就是了。”张天对司机说道。
出租车抖了一下就启动了,它顺着大路跟了上去。
第九十九章
《惊奇故事》杂志社在一幢漂亮的写字楼里,这意味着门口有警卫,楼下有停车场。杂志社包租了整个第十层楼。扬展在写字楼门前下车后快步往里走。他在门口拉住警卫问道:“我们社长来上班了没有?”
“来了,不到一分钟之前。”警卫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手表说。
“该死。”唐青开始跑起来,他指望社长还没上电梯,这样他还可以勉强不算是迟到。但是电梯已经启动了,唐青晚了一步。他苦笑着想要是封肃的话,很可能比电梯跑得还快。他闭了下眼睛,看了下心里的那个家,但是并没有在院子里看见封肃。而一般这个时候封肃会牵着柳幽河的手在院子里散步、或是找地底下的虫子,或是天知道在玩什么。他看了眼封肃的房门,那扇门紧闭着。这有点奇怪,封肃一般是不会关门的,为了应对某些突发情况,封肃早已习惯把门敞开着,关上房门反而会让他觉得憋闷。封肃现在没跟柳幽河玩,而且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唐青撇撇嘴,睁开眼睛回到现实当中。这时候电梯来了,他快步走了进去。
张天紧跟着也下了出租车,跟着走了过去。他看见大楼门口有个卖报刊的老头,他眼珠转了转,然后问道:“大爷,那个刚过去的年轻人是在这幢楼里工作吗?”
老头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看见他正在跟门口的警卫说话。
“说话的那个吗?“老头问道。
“是的,就是他。”
“你问这个干啥?”老头问道。
“我看他有点面熟,但又不好去招呼他。”
“哦,他是在那里面上班,他是个画画的。”
张天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他是画画的?”
“咳,这还用问,他经常手里拿着个大夹板,那夹板里全都是画。”
“哦,谢谢您。”他看到距离越拉越远,他马上离开老头跟了过去。
一个画画的,一个警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寻思着,这事越来越变得不同寻常了。
张天走进大楼,看见他象是正在等电梯。张天不想被认出来,慌忙转身,但是不去盯住的话,张天又担心他会失去踪影。张天心里开始发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拿余光瞟着。这时候,那个警卫慢慢走了过来。
“喂,你有啥事?”警卫问道。
张天看了警卫一眼,然后迅速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没什么事。”
“这里是办公场所,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吧。”
张天一时没有说话,他紧张地思考着,然后说道:“我来找那个画画的,但我忘记该怎么称呼他了。”他拿拇指比了比后面,“就是背了个挎包的那个。”
“找他干嘛?”警卫追问了一句。
“咳咳,”张天抹了下嘴唇,“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想请他画张广告画,让我来先跟他谈谈。可我突然忘了他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招呼他。”
张天说完还尴尬地笑了笑:“人老了。”
“哦,他啊,杂志社里上班的,是个美术编辑。”
“哦,老板只是告诉我他的名字,然后就叫我来这里找他。”
“嗯,老板一句嘴,下面跑断腿。”警卫看似颇为理解地摇摇头,“他在《惊奇故事》杂志社,你上十楼吧,你就说找美术编辑扬展就行了。”
这一瞬间张天是相信这世界上真有五雷轰顶了。他愣得就象是一座难看的雕塑。这次他不仅心跳停止了,连呼吸都停止了。他眼前发黑,瞬间仿佛回到了14年前的那个下午,现在跟那个下午极其类似。多么相似地难以置信,多么相似地不堪忍受,多么相似地令人震惊……
他就象见到了鬼似地盯着这个警卫。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警卫奇怪的问道。
“我没事,挺好。”张天深呼吸了两下,“人老了,早晨又没吃东西,赶了很久的公共汽车,有点累。”
“你要不先歇会儿再上去?”警卫说道。
“没事,我这就上去,老板交代的事情耽误不得。”
“嗯。”
张天慢慢走到电梯跟前,进去之后他根本就没上十楼,他上到顶层,坐在楼梯上。他休息了一下之后下到一楼,从应急出口走了出去,他不想再碰到那个警卫。
这一天他都有点魂不守舍。上班地方的那些同事或是徒弟都知道他不爱说话,因此他也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这一天他的身心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状态,就像一只猛兽见到猎物时的那种情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肾上腺素猛增,肌肉里充满血液,随时准备以最快速度冲出去。但是此时张天并没有什么猎物,因此这种状态让他极不舒服,非常疲乏。直到他回到家里,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面前,一盏台灯把桌子照得非常明亮,就象他准备打一盘台球。他的手臂支在桌面上,两双手的手指头互相轻轻地敲打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漫不经心地把它们一张一张排过去,然后又把它们收拢。
他会用扑克牌算命,一种古老的、吉普赛人的算命方式。但是他一直没真正算过一次,他一向不太在乎这个。他在虐待小扬展的时候没有算过,因为他从没想过扬展会打翻天印;在监狱里他也没算过,因为那是不言而喻的。但现在他想算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复仇大计正在受到威胁,正在流产。就象一个孩子正开始从滑梯行往下滑的时候,突然看到在途中有一颗尖端朝上的铁钉。
他把扑克牌再次收拢,把它们摞整齐放回去。不,他不想算命,因为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去把这件事了结,他下这个决心已经很久了,他也等待很久了。
“没有什么,他发现我了,但是他没意识到我也发现他了。”张天想道,“他以为自己在暗处,但真正在暗处的是我。”
这个晚上他彻夜失眠,苦苦思考着对策。
第一百章
第二天他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急匆匆地赶往扬展上班的地方,他希望时间还来得及。到了之后他叫住了一辆出租车。他坐了进去,要求司机开到路边上停着。
“我等人。”他解释说。
“灭火走表,价钱照算。”
“我知道。”
司机回过头来瞪他一眼,此刻是下班高峰期,他并不愿意这样。虽然不会亏钱,但是会少赚。
“我给双倍,我要你过会儿跟着一个人。”张天说道。
“那怎么成?万一是黑社会的,他把我打死怎么办?”司机的想法有些夸张了。
“他在这大楼里上班,他是个画画的。”
“你说他是他就是啊,没那么简单,跟不跟我做主。”
张天没说话,他觉得没什么问题。过了会儿他看见扬展从大楼里出来,他拍了下司机的肩膀示意。
司机打量了扬展一下:“好。”
他们看到扬展在等公共汽车,司机把火点着。扬展上了公交车之后,司机启动汽车跟了上去。看到他下车开始步行,张天把钱付给司机然后也慢慢跟着扬展往前走。
张天在中午的时候专门把头发理成个平头,并且给自己买了一套略显年轻的休闲服和一顶棒球帽。他差点买鸭舌帽,但他觉得棒球帽可以把帽檐压得更低。并且从风格上来说,人们不太容易把他这种年龄的人跟棒球帽联系到一起。他并不指望这样能骗过扬展,但是这样总比昨天要好些,只要别人看见他的背影不能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也就行了。
这一路上他意识到扬展的外表跟他所想象的相差甚远。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象扬展长大后会是个苍白瘦弱的书生相——干干净净,衣着拘谨,也许戴了副眼镜,指甲很干净,有点神经质,也许还有点洁癖……。他从没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