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辗转,恰似安年》第32章


“哪里不一样?”
“我以为你是那种很高傲的女孩子呢,”大概是觉得自己语言匮乏,不能准确地表述自己的意思,他手舞足蹈地解释,“就是,就是那种对我们不屑一顾的那种漂亮高傲的女子,你看你家世好,人也漂亮,还有才华。。。。。。简直就像女神一样。。。。。。”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很难理解他这种想法是从何而来,大概是被萧北身边的一干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女子打击的没有信心,我完全没有来源于容貌或者是家庭的优越感,脸蛋?尚算清秀。身材?虽然不矮,但是也没有让人羡慕的曲线。家庭?单亲。学历?非名校毕业,在众多同僚中算是最差劲的。
综上所述,我果然还是没有一点出挑的地方。
所以我屈指弹向男孩子的额头,取笑他:“现在知道了?我也是平常人啊,你看,女神也吃汉堡。”
他呆呆地看着我,倏的,居然脸红了。
我惊奇,现在居然还有看女孩子会脸红的男生?!好单纯!
解决掉晚饭,我把垃圾收拾好,敲了敲王超的胳膊告诉他要回去了,男孩子依旧是红着脸看我,半晌,忽然伸出手指在我的唇角抹过,我怔住,看见他手指上沾着一些沙拉酱。
乖乖,孩子不大,居然都学会占女孩子便宜了!我收回我对他单纯的赞赏,这小子明显是个花丛老手啊。
我没理他,转身出了教室,把手里的垃圾扔到垃圾桶里,从随身的包包里翻出纸巾擦嘴。
果然还是对男性有抵触,尽管是这样干净的男孩子,浅浅的触碰就会让我有恶心的感觉。
大概还是因为眼中隐藏的很好的欲望吧。
“师姐,你生气了吗?”
男孩子追过来问,大眼睛水雾迷蒙地看着我,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错怪了他。
好像也有那么一个少年,有一双水雾迷蒙的眼,有细碎的亚麻色短发,干净清澈的像是一汪能被阳光照透的潭水。
忽然恶心,我躲开王超伸过来的手,尽可能对他咧开一个笑容:“小师弟,你以后还是别来找我了。”
许久,他说:“好。”
再次偶遇,男孩手里牵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年轻的脸蛋娇艳如花,他对我微笑,说:“师姐,这是我新女朋友,名字大概也没必要记住,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换掉。”
他这样说,女孩子居然也不生气,小鸟依人的在他怀里,我点头和他擦身而过,须臾,回首看去,他和那个女孩子在旁若无人的亲吻。
犹记父亲的评价:很有天赋的孩子,聪明绝顶,却过早成熟,有些方面太过随意。
原来,那句有些方面太过随意是指这里,其实,不是没有看见那孩子眼中的玩世不恭,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肆无忌惮。如果不是早已心有所属,我大概也会成为他的战利品之一吧。
他那双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你会以为你就是他的唯一。
太过专注的眼神,让我恍惚响起那个精致的男孩子,漂亮的宛如琉璃珠子一样的清透瞳眸,最适合在日光下细细琢磨,光影流连,不可方物。
那天晚上,父亲忽然对我提起:“沐辰出车祸了你知道吗?”
用很平淡的语气提起那个恶魔一样的男子,我那时候正在洗碗,一时惊讶之下手里的蓝底描花的盘子落在地上。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白蓝相间的瓷片雪花一样飞溅。
我蹲下身子去捡,佯装淡漠地询问父亲:“沐辰不是结婚了吗?新婚燕尔,怎么出的车祸?”
“结婚?我怎么不知道?他妈妈还总是抱怨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父亲惊讶,我亦然,据父亲说沐辰的车祸很严重,断了十几根骨头,几乎丧命。
“若是担心不妨周六日回去看看吧,你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吧,小时候关系那么好,这几年怎么淡了,你李阿姨还在打听你呢。”
李阿姨就是沐辰的母亲,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子,有母亲的味道,是那种真正的母亲,而不是那个生活在高宅大院里的精致女子,需要我每周抽出一点时间去和她表演母慈女孝的母亲。
回去看看吧,我这样想。我没有勇气去看沐辰,但是有勇气回去看看李阿姨。
就这样,我拒绝了母亲周六日的邀请,告诉她我想回那个阔别已久的小城去看一看旧人,母亲很愉快的答应,并询问我受否需要她的陪伴,我微笑拒绝,原本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但是却被另一件麻烦事缠上,那时候我正和母亲讨见还价,企图多争取一些自由,宋以姗却亲密地挽上我的手臂。
“阿姨,我正好也要去那边,不妨让小妹搭我的顺风车吧,这样您也好放心。”
那样温和,完全不像是往日的宋以姗。我有心拒绝,却被宋以姗用话堵了回来——
“原来妹妹你不想和我一起吗?我做姐姐的还真是失败。”
很失落的语气,宋以姗的唇角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我和母亲都没有拒绝她的理由,第二天,我坐上她的汽车,起航南下。
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不认为宋以姗会好心的和我表演姐妹友爱,所以在车子失控朝一辆卡车撞去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开车门,但是车门被锁住了,我转头看见宋以姗诡谲的笑容。
都结束了。
她这样做着口型。
她身前的安全气囊弹出。宋以姗笑容诡异而又美丽。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在疑惑宋以姗为什么没有开她往常的那辆白色的宝马跑车,而是换了这一款廉价的车子,原来,她在这里等着我。
难怪出门的时候她非要我坐到副驾驶上,难怪她的态度忽然间变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宋以姗会以这种幼稚的方式来出击,也完全没有想过她居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车窗的玻璃破碎,像是三千丈的瀑布落下飞溅起来的水珠,颗颗晶莹,透过日光有种饱满的通透。
真美。
通透的水珠混上鲜血,在我眼里放成亘长的慢动作,忽而那放慢的场面又被无限放快,那一刹那爆发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传导到大脑,我如愿以偿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两天以后了,朦胧中我听见母亲压抑着的哭声和宋以姗惭愧的道歉,她说:“阿姨,是我开车技术太差,我不知道副驾驶的安全气囊出了问题,全是我的错,阿姨,我对不起妹妹。”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心口沉甸甸地压抑着什么,我忽然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安安,你醒了!”
母亲惊喜地扑过来,我却只看见她身后的宋以姗冰冷的笑容。
母亲的眼中满满全是哀伤,我从她眼睛的倒影里看见自己脸上包着的纱布。
“我的脸怎么了?”
声音很沙哑,嗓子有种裂开的疼痛,因为说话牵动脸上的伤口,疼痛尖锐入骨。
“没事的,安安,你不会有事的,只是一点点伤口,等养好伤妈妈帮你找最好的整形医生,一定不会留下疤痕的。”
虽然是在安慰我,可是我却觉得她是在安慰自己,说着说着眼泪便脱眶而出,我知道自己的上肯定不会是一点小小的伤口的程度了,怕是早已经毁容了吧。
没有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容颜,我愤恨地看向宋以姗,她假作的悔恨,抓住我的手哭泣:“安安,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恨我就在我的脸上划几刀。”
手劲真大啊,我被纱布包裹着的手上也有很严重的伤口。
宋以姗的眼睛在笑,嘲讽我的无能为力。她的脸上有浅浅的擦伤,却一点不影响她的风姿。
我赢了。
她依旧实在做着口型。
可是姐姐啊,你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早已经过了年青的时候,伤口恢复的很慢,疼痛变成漫长的折磨,难以忍受。
大概也是因为已经不再年轻,所以心平气和了许多,母亲的手很柔软,她常常小心地抚摸过我身上的伤口,然后泪盈于睫。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有那么多,多到每见我一次都要失声痛哭一次,但是我从没有觉得心酸,心思冷漠,什么都无法填满。
疼痛在侵蚀着神智,我每次见到几乎完好无损的宋以姗在我面前晃过,眼里就迸溅出愤怒的火花。
我的脸毁了,我的右腿骨折了,我的人生毁了。
可是凶手还完好无损,每天硬扯着我上演姐妹友爱的戏码,她亲自洗手作羹汤,把腻死人的鸡汤亲手喂到我的嘴里,还愧疚地按着我身上的伤口一脸遗憾。
每次看到她,我都恨不得冲那张娇艳如花的脸蛋狠狠挠上几爪子。
终于我逮住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间,打翻了宋以姗端来的鸡汤:“你这样真让我觉得恶心。”
她却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的不锈钢小碗,姿态仪容一丝不乱,她说:“其实每天面对你我也挺恶心的,不过许安安,只要看到你这副样子我就很开心,我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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