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寒》第35章


的,就问,才知道是被犯人打的。”
“可这跟杜美伦有什么关系?”
“杜美伦这个女人很厉害,她黑白两道都有熟人,她看上了苏航,说有能力保护他爸爸一直活到出狱。他爸爸被判了15年,也就是说,苏航要留在她身边15年。”
洛辰深舒一口气,真没想到,苏航表面风光,心里却也有深刻的伤口。像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要忍受这样的生活,必会觉得晦涩焦灼。
她想起,苏航曾对她说过,他和她能相互理解,原来是这个意思。的确,她与苏航的命运有那么些相似的地方。曾经都是生活优渥,无忧无扰。然而,一夜之间,天崩地裂,孤家寡人。为了爱的人,只能出卖自己,放下所有清高姿态,在背脊烙上一块块卑微印记。
那么多不堪,隐忍,却无法自怜。
洛辰不由得联想起自身,对唐铭钧的变态占有欲,她有过怨尤,有过怒不可遏,却又越发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他就像一粒坚韧的沙子陷进她的心最柔软的深处,孕育着一颗与她息息相关的珠子,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不是她的亲人,爱人,更不是恩人,路人。
她说他们之间是买卖,他更不承认。
他和她之间到底是什么?
她几次疑惑地问他,是否爱?
他否决她的猜测,却又不时地用温情和忘我给她错意提示。
洛辰不禁要问自己,为什么今天,以为唐铭钧会被炸死,自己的心,就突然那么痛。
她有些惶惑,捂住胸口时,触到了那个老银项链,温润的亚光色在舞池里神经多变的彩色光束下,显得笃定执着。似弥足珍贵的真心可见。
不会的!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苗依依说要一直陪伴在苏航身边,她不怕杜美伦,只怕苏航会孤单,会不快乐。
洛辰不再想劝说苗依依放弃,因为她知道,爱,是无法劝服的。
就像高若菲,她的世界,自从与夏尧接轨,就一点点地被这个男人侵吞,由一大片,缩小成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她把自己放低,为了给男人足以令人仰视的高度。这难免有些犯贱,有些自虐。可是,不犯贱,不自虐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对于高若菲的付出,洛辰只能不置可否,她唯愿那个男人,是值得的。
此刻的高若菲已经喝得不认得自己是谁,洛辰艰难地将她踢得不见踪影的鞋子寻觅回来,手机却响了。
偏偏不该来的,却来了。是唐铭钧的电话。
“洛辰,你在哪?怎么这么吵?你是不是出去了?”
“唐铭钧,你别生气。是高若菲喝多了,我怕她出事,才出来照顾她的。”
“呵!你什么时候怕我生气了?被我吓破胆了么?”
“是,是被你吓破胆了!对了,你别怪那个特护,都是我一个人要跑出来的。”
“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知道顾着帮别人开脱。”
“你放心,我安置好了若菲,这就回医院。”
“不!我去接你!”
“不用!”
“我说用就用!我要接你回家!”
“回家?!”
电话那头的唐铭钧突然沉默。
许久,他语气淡然,却又仿佛掺杂着几分苦恼,“洛辰,身边没有你,我睡不着。”
他的声音很轻,犹如秋夜里呱噪的田间,随时可被淹没的低浅吟唱。
洛辰却听得清晰,心被不轻不重地触了一下,顿顿道,“好,我等你。”
、身体碾过荆棘地14
蓝色林肯停在门口,唐铭钧并不打算走进来,他对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的向来过敏。嫌脏。
看见洛辰搀扶着酒醉的高若菲,吃力地从台阶走下来。
他只把后车门打开,然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树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洛辰有些气恼,“唐铭钧,你就不能过来帮我一把吗?!”
唐铭钧皱了皱眉,面露嫌弃,“她那么脏!你最好看住她,别让她吐在我车上,不然,别怪我把她扔在路上。”
“我喝醉了,你怎么不嫌脏?!”
唐铭钧冷哼一声,“这个问题需要回答吗?”
洛辰将高若菲安置在客房,帮她换上睡衣,擦脸,掖好被角,才从房里退出来。
唐铭钧站在门边,冷笑,“如果我喝醉了也能有这样的待遇,我也情愿喝醉一次。”
这话令洛辰突然想起,那次遭遇苏航酒后驾驶,穆北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心底的伤口猝然被扯动了一下。
这么久了,穆北没再联系她,看来,真的,陌路殊途了。
“我去洗澡。”
洛辰转身刚走到浴室门口,就被唐铭钧从身后搂住,他扳过洛辰娇小的身躯,近乎粗暴地打开她用双臂紧锁的xiong口,深吻。
他喘息着,语气中隐隐湍涌着惴惴和急躁,“洛辰,告诉我,如果我今天真地被炸死了,你会怎么办?”
洛辰任由他吻着,对他突来的袭击并不反抗。可她还是被他波动的情绪感染了,她竭力保持着平静,“唐铭钧,如果,那时你不扑灭我身上的火,或许,先死的会是我。不管怎样,我想,我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唐铭钧抬起脸,盯着她看。洛辰看见,他的眼底似破碎的冰凌,薄凉而伤感,随后,她有些后悔刚才所说的话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铭钧,我已经回答了。请你放开我。”
洛辰想要逃脱,她用力甩开他,奔进浴室,用身体抵住玻璃门。
“洛辰!洛辰!你开门!”
这一刻,洛辰无力再跟他说话,甚至不敢再面对他。
唐铭钧拍了几下门,见洛辰不应,自顾地点燃一支烟。
两人背靠背地倚在同一扇门的两面。沉默许久。
薄荷味烟草在唐铭钧指间靡靡灼烧着,烟雾从门沿下,弥漫进来,在洛辰周遭氤氲着迷惘。仿佛云海。
第二天,唐铭钧起得很早。洛辰醒来时,只嗅到他被子里寂寥的余温。
高若菲吃着牛奶燕麦粥,眼光狐疑地在洛辰身上打量着。
“喂,洛辰,你该不会是爱上唐铭钧了吧?”
高若菲没头没尾地突然发问,惊得洛辰手里的锅铲险些掉落在地上,“才没呢!你瞎猜什么?”
“你别装了!洛辰,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煎炒烹炸的,每天都系在这家里面,碰到我们同学也假装没看见。你的心里啊,只有一个唐铭钧了!”
“若菲,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对了,那个林阿姨呢?”
“我的脚伤都好了,还用别人照顾干什么?”
“啧啧!你看看现在都开始为唐铭钧节省家用了哦!”
“别胡说,吃你的早饭!”
“其实,说真的,洛辰,你有没有想过借机把唐铭钧拿下啊!我看他绝不是仅仅想包养你,不然不会对外宣称你是他未婚妻啊。”
洛辰将锅铲放好,转身,笑道,“洛辰,唐铭钧不过是耍耍我罢了!今天说是,明天又可以说不是。颜面尽失的还不是我?再说,我是不会嫁给我不爱的人的,更何况跟钱有关的交易,能当真么?”
“但如果他不当这是交易呢?”
“若菲,你会嫁给一个,你摸不透心思的人么?”
高若菲嚼着面包思考着,“可是摸得太透,那也太没劲了吧!”
“唐铭钧是个很奇怪的人,我甚至怀疑他精神有问题,可他怎么会有问题?他把所有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的。或许,真正有问题的是我。”
“对!对!对!就是你有问题!是你一直放不下穆北。不过,这也难怪。你们才分手没多久,而这个唐铭钧又是硬插进来的,你当然心理会有阴影。不过,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洛辰苦笑,“可谁,又给过我机会?好了,不说了,我待会还有要事。”
高若菲立即起了兴致,身子凑过来,“什么要事?说给我听听?”
“唉,文子山的女儿被烧伤了。你不知道?”
高若菲翻了下白眼,“他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我恨不得他死!”
“也别这么说,多少,他也帮过你的。”
高若菲扔下手里的半片面包,拍了拍手掌上的面包屑,起身,“好了,不说了。我也该走了!对了,后天开学了,别陷进这温柔乡里,连毕业证都不要了!”
洛辰白了她一眼,看着高若菲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消瘦的背影,透过走廊明黄色的光线,显得飘忽迷茫。洛辰的心底里突然浮出一抹没来由的伤感。
洛辰收拾好碗筷,急忙出了门。在车上,她在踌躇如何跟文子山交涉,才能让他消气。还有冰冰和莹莹,到底伤成怎么样了?听唐铭钧的说法,应该是不轻的。洛辰不由得懊悔,自责,都怪自己没小心保护好冰冰和莹莹。
想到这时,公车已经停在了儿童医院这一站。
洛辰从车上走下来,望了一眼十几步远的儿童医院对开的大门,心跳惴惴的。
她的确没把握。
曾听文公馆的保姆说过,文先生的前妻早逝,丢下的这两个女儿是他心头的两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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