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寒》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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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吗？”
“你不会死。”
是唐铭钧的声音。
、用眼睛定情5
随后，洛辰感觉身体被轻飘飘地向后拖拽，倒进了唐铭钧的怀里。
唐铭钧的嘴唇在她脖颈上来回摩挲着，语气暧昧柔软，“吓到你了？告诉我，你在跟谁讲悄悄话？”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是不是真地要将我推下去？”
“呵！傻丫头，我怎么会杀你？你刚接受我的戒指，我们，我们还没洞房花烛呢。”
洛辰仍在生气，推开他，“谁跟你洞房花烛。”朝楼下望了一眼，皱着眉，“你看看，我的手机都摔碎了！你得赔我！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没钱买手机！”
唐铭钧笑，“我的女人，怎么会身无分文！”
“你还没告诉我，你跟谁讲电话？”
“哦，是，是若菲，又因为那个周晓，跟夏尧吵架了。”
唐铭钧笑着，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低语道，“洛辰，你知道，你说谎时有个特点吗？”
洛辰怔住，声线有些抖，“什么？”
唐铭钧的左手伸过来捏住了她的下颌，注视着她，“你说谎的时候，最迷人。”
洛辰撅嘴，“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谎了？”
唐铭钧就势拥住她，“你总说你不爱我，可事实证明，你是爱我的。你心里一直有我。对不对？”
“那你告诉我，刚刚助理见过你之后，你心里就一直存着件心事，对不对？”
唐铭钧笑，“你怎么知道？”
洛辰盯着唐铭钧的眼睛，“唐铭钧，你有心事的时候，眉头就会皱起来，像一扇紧闭的门，让人总想马上找把钥匙把它打开。”
唐铭钧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痴痴地望着她。
洛辰摸了摸他粗砺的下颌，笑道，“看，胡子都长出来了，我给你刮净吧？”
唐铭钧的胡子长得快，每天清早刮一次，到了下午，又会冒出一层青色。他向来是喜欢清洁的人，尤其对自己的脸面。
给男人刮胡子，洛辰并不是第一次，从9岁起，有一半时间，洛凌川的胡子都是由她打理。这听起来有些怪异，却是洛凌川独特的教女之道。他不求洛辰多么出众聪颖，只求她做个能够暖男人心的温顺女子，亦能受到男人舍身眷顾。这做起来，却并不容易。
洛辰现在想想洛凌川的这份用心，倒恰是影射了他与桑雪颜婚姻中的不和谐阴影。桑雪颜那么完美骄傲的女子，却并不算是合格的妻子。终究，她伤了洛凌川的心，又怎能逃得过自伤？
剃须乳的雪白泡泡包裹住唐铭钧线条硬朗的下颌和两腮，洛辰手持着刮胡刀，笑道，“听说，有个男人去理发店刮脸，后来理发师趁他睡着的时候，将刀刃插进了他的喉管里。”
唐铭钧想笑却不能笑，紧绷着脸孔，“你什么时候，跟我学会讲故事了？”
洛辰虎着脸，“这不是故事！”
“哦？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那男人是放高利贷的，理发师欠他的债，到了还款期却没钱，于是请求男人多宽限几天，男人就是不答应。”
“就这样，男人被杀了？”
“唐铭钧，你会答应我，放过苏航吗？”
唐铭钧突然一把拽过洛辰，将她放在膝上，不顾脸上的泡泡，狠狠地吻着洛辰。
随后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手里的刀刃往自己的脖颈上比划，“洛辰，你会杀我吗？会吗？！”
“唐铭钧，你疯了！小心刀！刀！”
洛辰慌忙松开，刮胡刀掉落在地。
唐铭钧大笑，“洛辰，你的胆子连被杀都不够！”
洛辰一脸丧气地坐在病床上，“就当我求你，在我们订婚前，别再为这事影响情绪。”
唐铭钧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好，我再饶他一次。但你得补偿我。”
洛辰长吁一口气，“好，我都听你的。”
他将她拥进怀里，感叹道，“洛辰，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在遗憾，为什么没能把你从小就买到我身边。那样，我就能一天天看着你长大，然后，娶你，让你每天都陪在我身边，为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谁要卖给你？！我又不是童养媳！”
唐铭钧得意笑着，“你不是！你不是！好吧？”
洛辰脸色臊红着，眼光却瞥向窗外，她在心底反复回顾思索着，刚刚穆北到底要她小心什么？
．．．．．．
洛辰与唐铭钧订婚的消息在A市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了不小轰动。
尤其在学校里，洛辰所到之处，都是艳羡嫉妒的眼光，这令她有些难堪和不适应。总想找高若菲聊聊，可又不知她最近在忙些什么，打电话不接，偶尔通了，也只是应付几句了事。学校的课，高若菲也不大上了，跷课是常有的。导员还曾找过洛辰，希望她能劝劝高若菲，别因为恋爱，荒废了学业，毕竟，在校的课程仅剩下不到半学期，在这个时候影响到成绩，拿不到毕业证，可是吃大亏。
洛辰当然也不想高若菲吃这个亏，毕竟高若菲的成绩不坏，她聪明，只是不好学，却也马马虎虎地不曾挂过科。可是，现在高若菲的情况，她确实不了解，也不知道，高若菲还能不能听进她的话。
那天放学，刚想联系高若菲，却又被唐铭钧拦进车里。
唐铭钧的吻强压过来，洛辰急忙闪躲，“能不能给我半天假？我有事！”
唐铭钧的吻，仍霸道地紧逼过来。
“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一路飞驰，经过江海交界处，停了下来。
唐铭钧走下车，点燃一支烟，默默道，“我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玩，我当时很好奇，为什么，那些沙洲间隔的两片水域，一边是深蓝，一边浅绿。后来，我知道了，原来一边是海水，一边是江水。虽然它们表面不同，却又相通相融。”
说着，唐铭钧转过身望着洛辰，“就像人，没有纯粹的黑白，好坏。”
洛辰点头轻笑，“无间道？”
唐铭钧笑，捧住她的脸，痴迷地看着，“洛辰，我真想把你的小脑袋瓜打开，在里面装满我，没有其他的。”
“你还真变态！”
“可我越是变态，你就越是爱，不是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你真地不知道？”
他这样逼视着她，她感觉自己像被无形地拷问着。终于，不敌。她妥协了。
“好了，好了，我承认还不行吗？”
“你承认什么？”
“我承认，我喜欢你变态，行了吧？！”
“洛辰，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觉得你跟那水一样。”
唐铭钧倏然沉默，眼光望向那水的远方。空洞悠长。
几天后，洛辰和唐铭钧的订婚典礼在丰华酒店举行。
这一日是云鼎空前的一次大排场。
各界来宾云集于此，偌大的会场内，人声鼎沸，几乎到了擦肩接踵的地步。仿佛所有有脸面的人，不在此时出现，就会被上流群体淘汰了一般。
更衣室里，洛辰紧攥着手机，心神不宁。高若菲答应过来参加订婚典礼，却迟迟不见她的踪影，手机也打不通。洛辰打给夏尧，夏尧也说不知道，再多问几句，那头再不理人。
唐铭钧推门，悄然走进来，双手搭在她肩上，微笑着端详着镜中的美人。
“洛辰，你是我的了！”
洛辰脸红了一下，“唐铭钧，若菲还没来吗？”
“洛辰，直到现在，你还这样叫我？！”
洛辰低下头，小声道，“铭钧。”
唐铭钧笑，“你害羞？”
“才没有！”
“别怕，有我。”
盛装出席的洛辰挽着唐铭钧款步入场，笼罩在众人仰视目光中，洛辰恍惚有种昨日重现的幻觉，这曾是，她习以为常的浮华过场。经历过失去，此刻的洛辰，不再因此而自视甚高。
繁华一梦，不过跌进水里的云月风影，足尖轻轻一点，便破碎得不堪入目。
宴会中，洛辰仪态万方，完全是名门闺秀的大雅风范，多了几分从容淡定。
可她并不淡定。
她在人群中不断搜索着高若菲的身影，真怕她出什么事情。
这时，手包里的手机响了。
身旁的唐铭钧皱了下眉，“这个时候，还有人打扰？”
洛辰看了一眼电话，发现是高若菲的号码，“对不起，铭钧，我要去接个电话。”
唐铭钧叹气，“快点过来，别让我一个人应酬这些，会被人笑的。”
洛辰点点头，急匆匆地退到会场外的走廊。
“喂？若菲？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来？”
“洛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参加你的订婚典礼了！洛辰，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好吗？答应我，洛辰，你要幸福，要快乐！我爱你！再见！”
“喂？若菲！若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