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岁月思忆少年》第63章

大家都走了，我目送他消失的背影，过了许久，我终于等到爸爸来接我的车。
回家的路上，夜风从车窗溜进来把我的长发吹得纷飞。我靠在窗边许久，还是打开了微博，又一次私信了表白墙：
＃明俊级＃1　4　14　41，谢谢你。过去的四分之三学年里，你的笑容让我很快乐。请继续努力笑下去。
然后再慢慢删除，只留下——
＃明俊级＃1　4　14　41，谢谢你。
——发送
谢谢你，无论什么，都谢谢。
请继续努力笑下去。
好吗？我的伙伴们。
十五岁正式结束，学会忘记，学会不在乎。
陌生人，谢谢你，不见。
新的自己，你好！
明天，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旅行·没有真正的说走就走】
亲爱的阿饭，我在这里给你写这封信，我知道你不一定能看到，就算我告诉你这里有信你也不会来看吧。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给阿饭、给我、给每一个犹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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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嘲讽那些拖拉着没法旅行的人，为了工作、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似乎都是借口，工作可以安排、孩子可以带走、可以全家旅游……可是轮到我们自己的时候，真的可以这样吗？
我们的生活似乎被很多很多环环相扣的套索锁住了，乱糟糟的。要是你不动，它也不会动，但倘若你想要短暂地逃离，就必须一环一环地解开。
我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说干就干，最想要的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是时光从没让我如愿。
小时候，父母阻拦，念叨着不安全。终于长大了，在还不用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的时候，我以为我有了机会。
初三的暑假，本该是最合适的时候，却被拴在家里等待录取通知，也许我拿到高校通知，有了心情，却怕你没有那个好情绪，我们还要为向往的高中生活准备，你不说我不提，暑假就从录取通知书直接过渡成了茫然的高中。
高一的暑假，多好的时机，不用为高三准备的一年，高中最清闲的假期，我们知道，再等下一个机会——要两年，而且我们不知道这两年我们会不会精神崩溃，会不会两年后又是有人欢喜有人悲？
考试刚结束，我就开始谋划，猜想着那个你想去我也向往的地方会是多美。我们紧锣密鼓地计划着，讨论着哪个景点更好，我们的时间又会剩多少，又怎样把费用降到最低，知道这场旅行会很累，可我们还是开心地笑。我们对景点甄甄选选，还联系了在杭州的泡沫沫，期待着那一场见面。甚至爸爸在班聚结束的那一刻就把5000元的存折交到我的手里，说着不够再要，即使我们的预算才2500。
我想我终于可以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我满心以为这一次终于不会有什么意外了。我在贴吧发了帖子，收到了无数祝福。我身边每个人都在等着我带回来的礼物和风景。我期待，假期的到来。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墨菲定律，终于还是出事了，只差最后一步，你家却出事了，再好的计划抵不过你一句话。
老爸说要带我去，可在我心里，那个地方竟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和我一起去。罢了，那梦里的江南水乡不过是一场梦。
你说着明年，谁知道呢？明年，也许明年说好的那一天又出事了呢？我不太相信那么虚无的约定，你懂吗？你给了太多，也失算了太多。
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这是客观因素，我应该原谅，如果再有下次……好吧，下次我还是会原谅，因为那是你。所以不论多少次失约我都会等。
说走就走的旅行，却因为你的经济告吹了……
真的想要说走就走，也得有资本支持。就算你自己打工，也得有时间在后来再去旅行，那也是“处心积虑”久矣了吧？我们不是生在大富之家的少爷小姐，就逃不开金钱的桎梏。
时间、金钱……还有相伴的人。
也许你能忍受一个人的旅行，我却无法，总得有个人和我同行，留下的记忆才更有意义，不然觉得就像是在旅行中迷了路，像个找不到家的孤独孩子。
可是在后来，八月的夏风吹拂的时候，我又一次想要旅行，只是再也没有人有办法陪我走，无论远近。
罢了，世上本就没有说走就走的旅行。
没有多少可以让你随心所欲的事情，当你有机会抓住的时候，请记住，也许下一次，并不能说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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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是高一年暑假提前写下的，现在让我再来补个后续。
在高二某个晚自习的夜里，我又是千年难逢地收到了阿饭的短信，她说：今年我没去日本的话我们就去旅行吧。
——旅行？去哪里？浙北？
——嗯。
——我没空，高二暑假了，我爸也说好全家去珠海旅游了。……等明年吧，明年欧巴桑也和我们一起去浙江看泡沫沫。
——……好吧，明年我们成人礼呢……
我拒绝了她，这是我以往从来不会做的事。她说本来肖想了大半节课，我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呵呵，我每次都肖想了大半个月，她好几盆冷水泼下来……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变故，不要太急切，慢慢往下走吧，总有下一道彩虹。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愿高三暑假一切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乱七八糟的心情】
2014年4月，写给阿饭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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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想联系你，却什么都说不出。我怕我的电话会打扰到你的学习，好像每一次你都很忙碌。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还有资格笑着和你说——嘿，说好一起去浙江呢！无论是旅行还是大学。我没有资格和你说——喂，努力一点。也没有资格说——我来帮你。再也没有资格。　
最怕的就是别人告诉我——你已经很努力了，那样好像连自欺欺人都不行了——不能和自己说：你只是不够努力，再努力一点会有机会的，一定会有的。在你努力的时候永远都有人比你更努力……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相信会有奇迹的自己好像真的被现实吃掉了——今天听到他们又说起去年演讲时说的：现实饿了，就把梦想吃掉了。我就莫名的恐慌，甚至想要否认。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在不同的空间就好像隔离在两个星球，我不知道你的知道，看不见你的疲惫，也感受不到你的关心，正如你让我知道的是你想让我知道的——或者是根本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而我也只敢让你知道我敢让你知道的……每次想打电话跟你诉说，都担心你的性格肯定更加心烦，想了想还是给加菲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你的安慰，再怎么被吐槽都感觉不好。　
以前听水鸟说——嘚瑟——学霸求鼓励，我都会很开心地装学渣，可现在却匆匆忙忙地掩饰自己的不堪——我什么都不行。　一看到他发过来的消息，我根本不敢去理，好怕在你们面前好像怎样都“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帆风顺的我被发现也是这样脆弱无能……
特别是每次听到从前的朋友诧异地说——你为什么没选理科，你理科不是很好么　？我都很烦躁——是不是我选了理科前途就不会如此茫然，尤其是在宿舍秒懂舍友讲理科题目的时刻。听到学弟调侃学姐那你怎么会选文科的时候，我都很生气——凭什么选文科只能是理科成绩不好？
文科对我来说远比理科来的有意义，只是我实在太不擅长……我渴望着改变大家的观念，我成为两个家族第一个文科生，可是我毕竟是忘了——我没有天分……我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执着甚至固执于我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是不是很对，但我知道这些你都没有兴趣，当年和我讨论小说情节到热火朝天的你在我面对跳槽问题的时候漠漠地说——那是你的事，自己决定。那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大概我非常非常想知道你的事，但你却相反。我写《容岁》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你啊，可你只是看了几页，说——你说写到我，嗯，把写到我的章节告诉我吧。我还能说什么呢，无话可说。
那一年我给你们写了几千字的情书，结果竟只有你收到了，嗯，大概是天意吧，我想着既然你收到了，写给他们的丢了我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可是你始终不愿意给我回信，我曾多么希望能收到远方寄来的信笺，而我最希望的人是你……　
和朋友说起那些渐渐远去的人，我忽然就想起了你，我私心地想，你没有把我看得那么不重要，只是因为你一直都把自己看得没那么重要，所以大概我和你在你心里是一样的吧？不要戳破我的妄想，好？有时候我接到你的电话，真的会超级开心，不像我每次打给你，等到的几乎就只有错过和拒绝，却偏偏每次都得自己跑去找你，永远等不到你的安慰，你不知道的是，只要你出现，我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