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香师》第18章


她一直不晓得自己梦里为什么那么冷腻、刺痛,现在明白了。
除了脑袋以外全身浸泡在近乎冰冷的溶液里,能不冷么吗,浑身上下的细碎伤口虽然不是刺痛,却钝痛肆虐。
“这是特殊的材料油,专用吸收原料的气味分子,这次提炼基本也结束了,会有修养期。”D隔着硕大的玻璃罩看着漂浮在油里的梅若草道。
身边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立即按了几个按钮,那些液体迅速地排泄出去,如同梅若草的心般,略松了口气。
看着她被安放到床边,不动声色地四下打量的模样,D微微一笑:“我以为东方人会比较含蓄。”
她浑身上下除了特殊部位勉强有一张白软巾裹着,若隐若现,基本上算是全裸,周围的工作人员的眼光灼灼下,却还有心思观察周围环境。
梅若草歪着头,眼神是极平静:“能活下来,就很好了,何况该看的、不该看的,有人会在乎么?”
猫哭耗子,就是指这样的人,之前天霜折腾她的时候,他没有阻止,而之前若不是他抢在天霜前,估计也不会激怒天霜。
D眼神幽邃,最后低低轻叹:“你好好休息,之前心肺出现衰竭迹象,还要看有没有后遗症,这段时间里,放心。”
放心……
那声音如醇香淡酒,竟沉入心,有三分莫名的熟悉与安心,像是昏迷间那低低绕绕的声线。
“是你……?”梅若草无意识地低喃,又有些疑惑地皱起眉,没有留意到D眼底的莫测。
*****
放心……
是的,短时间养伤期间内,三餐正常,她在自己房间里活动自由,估计着天霜同学去捣腾从她身上提炼来的东西去了,一直没出现在她面前。
倒是D;偶尔还会安静地坐在爬满野蔷薇的阳台边看书,偶尔那目光落在自己的房间的窗棂上,淡淡的也没有什么神色,可梅若草觉得那人就是在看她。
至于为什么?
她也想不明白,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昆曲》,这是D昨天拿给她帮忙译的,还有不错的翻译金。
她阴阳怪气地顶了一句:“怎么说也是买命钱,克虏伯家不至于这么吝啬。”D竟然就直接给她开了张十万美金的支票问她以后要把遗产留给谁,把她赌得一口气上不来,还得老老实实地给他翻东西。
也不知道一个典型的外国人竟会这般想要了解中国文化,怪异得很。
一抬头发现坐在阳台的D不见了,心口有些烦躁,她扔下书,转着轮椅往医护室去,这是第二个她能自由往来的地方。
说是医护室,但里面的医疗设备极其先进,地方也很大。
正是准备换药,忽然听见药房的门咯地扣上,然后是一阵推搡,啪啦压倒什么东西的声音。
“唔……。”
若草正想出去,听见那闷闷的呻吟声,不由收回手。
这声音,实在是……耳熟。
诡香绽 第二十章 癖好 中
“嗯……你最近都在实验室里,太过激烈的运动,对你不好……唔……。”
男子声音温淡沉稳的听不出情绪,只若陈述,只是间隔着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有些闷。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另外一道相似的声音响起,只是似笑的声线里却多了低柔的冷漠:“我最讨厌你这种隐忍大度的样子,这种事很恶心是不是?”
“唔……。”很短暂的声音,隐着一丝痛楚,默然无声,然后是物体被撞击的声音,慢慢的便是一点点滑腻的水声。
喘息渐起。
“恶心得想吐是不是?你可以拒绝么,总是装出这种圣人包容一切的样子,你才让我恶心的想吐,连君都被你这种样子骗了。”另外那道好听的声音染了情欲与残忍,似乎动作大了起来。
不知谁的气息紊乱颤抖,却依然沉默。
“……。”
躲在医药间,梅若草忍不住咬了咬唇,按捺下脑子里的震惊,竟然是……这种事,她一直觉得那双生子之间气氛有些怪异,只是没想到随口乱说的事竟那么准。
不过君又是谁?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老师的身体刚恢复,并不合适马上开始第二次的提炼。”D的声音有点疲倦,又低了几分,磁性得撩人。
“我有警告过你的,不要再去沾和君有关的任何东西,否则……。”天霜声音似笑非笑,却让人莫名阴寒,他素来喜怒从不掩饰,到这种模样已经是有了深深杀意。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哼。”片刻,天霜嘲弄地轻笑:“那个女人是还有点用,别让我发现你再做蠢事。”
甩门的声音震得墙壁飞颤,玻璃药瓶瑟瑟掉了几个,裂成一地寒光碎片,似主人尖利的怒气。
躲在房间里,大气不喘许久,梅若草才叹了口气,伸手去拉开房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被第二个人知道便再不成为秘密,世间许多残忍血腥多半来自于此,不过她已经够不幸,倒并不在乎这种事还会再危及自己的风中飘摇的小命。
只是门才拉开,她就僵住。
门外半依靠着流理台的男子正静静望着雕花窗外的血色残阳,听到响动略转过脸,是的,男子而非少年,D的容貌虽然俊美年轻,但与天霜相反,他气质本就是深沉,这刻称着殷红斜阳落在他脸上烙印下半明半暗的深邃光影,油画雕刻般,和克虏伯家族的旧时代绅士做派的英俊族长海德里希颇相似。
可惜这样好相貌。
梅若草没有作声,径自出来,拿了药自己换,视而不见的衣服和半露结实白皙胸膛上的青紫。
空气里有眸中液体的腥香。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废话。
何况她小命早不由自己控制,但还要留心不要激怒对方,受些不必要的折磨。
“短期之内,你是安全的。”
临出门前,D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梅若草覆上门把的手停了一下。
“放心。”又是那句轻淡的放心在身后响起。
她转动轮椅出去,关门,恍若未闻。
回到自己房间,窗外也是一片斜阳正好,黄昏火烧云层层地蔓上来,整座庄园极是安静,宛如色泽浓郁却泛着古老淡黄的油画。
若草支着脸也歪在窗边,看着面前飘散淡淡荒凉却极有怀旧气息的风景。
那个人还在医疗室里,和自己看着同样的风景。
心似乎又在微微地动了一下。
D的声音有一种莫名的让她很安心的能力,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在哪里曾听过,胸口甚至有闷痛的感觉。
低沉的、温柔的声音。
可是D,却让她看不透,天霜对她的敌意,冷酷和一丝隐隐的疯狂,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是清楚存在的威胁,但D第一次让她知道的冷酷与温柔界限如此模糊。
像是必死之地的一线生机,却又那么模糊。
梅若草叹了一声。
传说黄昏日落夕,是远古日本传说里的逢魔时刻,白昼与黑夜交替之时,妖魔都是趁这个时候出来作乱,蛊惑人心。 
这一次,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妖魔。
一直坐,直到天边渐渐隐去所有的光线,直到空气里有淡淡的酒香飘进来。
那双冷腻修长的手从背后扶上肩膀的时候,梅若草眉间抽了一下,没有回头。
腥香的酒气和滑腻的唇贴在自己耳边的皮肤上,濡湿的、冰冷的让她不敢妄动,只小心苦笑道:“天霜少爷,我恐怕经不起你的折腾。”
“你……你倒是清醒,呵,分得清楚我和他谁是谁?”呼出的冷腻气息喷在耳边上,她抖了一下,鸡皮疙瘩开始一点点地顺着背后爬上来。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根据下午听到的零碎,总感觉这对双生子之间隔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索性默不作声。
“你……和她一样,不会把我和D认错呢……就算长了一样的脸。”背后低柔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嘲弄还有一丝奇特的悲哀。
拜托,同学,你和你弟弟基本是个人都能认出不同好伐,气质差得十万八千里。
梅若草也很悲哀地望天花板。
浑身一颤,那只冰冷手已经探入了自己衣宽大的病服襟,停在她左边的柔软上,慢慢地揉按,身后的人已经滑到自己面前,一点点地拨开她的病号服,迷恋而温柔地看着那只露出的浑圆莹白,然后那目光渐渐变成刀子割裂她的肌肤、血肉,直接扯出里面跳动的东西。
她被他的目光看得寒毛倒竖,但面上却楞是不动声色。
这小变态不是打算把她的心脏挖出来吧。
许久,那处敏感的粉红花蕾许是因为冰冷,许是因为惊惧,慢慢地在那目光下羞涩地挺立起来。
梅若草打了个寒战,正要强行拉回衣襟,却觉得面前的人微动,心脏像纳入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
她不由自主地低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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