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香师》第67章


她旁边那个大个子……嗯,美国黑手党委员会选出来的新教父,老甘必诺的孙子,那种眼神,简直是想要把白夜剥皮拆骨吞下去的毫不掩饰。
当年倔强里另外一个类似冷淡气质的人,
若草微微勾了下水媚的眼,懒懒的歪在自己面前的大胡子背后。
现在的身份是某小国的军事观察员,因为是个不大不小的买家,所以不打算在这群人里显得太扎眼整个人都包在一袭阿拉伯黑色长袍里,只露出一对眼睛,还戴了绿色的猫眼似的隐形眼镜。
这批武器的代理权被白夜得到后,后续操作和因此开启的全球武器走私渠道的重新洗牌,已经进入实质流程,数字巨大的金额不断地从在座客人的嘴间吐出,讨论也进入了白热化。
不少衣冠楚楚的人争得面红耳赤,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卖家实在是太强势,任谁都不敢放肆,又是个军火库,估计要打起来了。
若草懒洋洋的昏昏欲睡,她本来就只是过来混混,开开眼,以便为后期的正式接手做准备。
压根没打算躺这趟浑水。
“好了,暂时到这里,请各位休息一下。”神父优雅地抬了抬手,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子松散下去。
白夜看起来有些沉郁,不一会又跟这个瞎眼老仆人走了。
那位神秘的神父,看着她背影的样子,很让人玩味,若草眯起眼。
神父忽然回过头,一眼就锁定了人群里她的位置。
真是敏感的男人,被对方那种奇异的眼神笼罩着的感觉……想必白夜也是不太受得了的。
若草起身,施施然的起身朝军火库里走过去,其他客人也都兴致盎然地参观这个地方。
着了的仓库几乎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建立在很深的地下,抗震与防核爆的级别都是一级的,是前苏联主要的地下武器仓库之一。
灰尘的味道很大。
她看着这个沉睡了十数年的庞然大物,红色政权的标志历历在目,这里仿佛一个庞大的墓室,里面各种型号的战斗机、运输机、弹药沉默祭奠着它们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曾经的主人。
“人类会毁灭在自己的智慧里。”男子极富磁性的声音回荡在方家安里,仿佛吟诵着圣经的声音,让这里显得愈发的苍凉。
“神父也有这样的悲悯之心,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她回头轻轻挑眉,看向明寐不定光影间那道飘渺的黑色人影,他站在那里,身边的一切便都成了中世纪宗教油画里的背景。
这个男人,天生该是主的天仆,却站在这黑暗里。
“有光必然会有影,我们总要站在黑暗里,才会知道光明的可贵和温暖,小姐一定比我更明白这点。”神父慢慢走近。
这个男人看起来知道她的来历,是谁透露出去的呢?
若草并不惊慌,只是好奇,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装扮大概也瞒不过有心人。
“我没有恶意。”男人微微摊开手::“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力量能让天使,主动再次投入地狱。”
若草想了想:“没完成的事,搁在那里,也不会消失不见,功课总要去做完的。”
神父沉默片刻,轻笑:“是么,那单元天使能得偿所愿。”
她转身离开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女子柔和的身音响起:“神父,您说,伟大的圣子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瞬间,圣保罗殉道的时候;会不会有些遗憾不能圆满,不属于伟大神圣的事业,只单纯属于人的遗憾。”
若草靠在伊——29银白色的机身上,看着神父只是顿了顿,没有回答,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想,她大概记得他是谁了。
梵蒂冈的黑主教大人,专门负责处理梵蒂冈不方便公开的财产与交易。
这位英俊的神父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身上的某种气质让她想到了那些圣经里的殉教者。
他有他的信仰,她有她要完成的事,殊途同归也不一定。
片刻后,若草拿起手里的老式通话器,礼貌地道:“您好,我希望索洛夫将军能在会后,拨冗见我一面,……他没有时间……那么请您转告他,几年前有一位小姐放了点儿东西在将军这里……。”
……
这一场冗长的会议终于在晚餐来临前,暂时告一段落,大家都在等候品尝西伯利亚的美味鱼子酱和沙俄时代的宫廷晚宴时,那个带走白夜的瞎眼仆人来到了若草身边:“您好,梅小姐,索洛夫将军在等候着您。”
这里所有的武器实际拥有者,正是这位索洛夫将军,曾经的前苏联老将军,经历过卫国战争,曾获得过象征最高荣誉的苏联英雄勋章,如今的——东欧黑帮的最大权力者。
曾经的人民英雄和现在的枭雄,其实有时候总是身不由己,被命运推动着颠沛流离。
若草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位垂暮老人的大部分资料。
推门而入,她正要满是恭敬地开口:“将军……怎么是你?”她看着翘腿坐在老式绣花沙发上的男人,不由一怔,并不掩饰自己的讶异。
“呵呵,又见面了,女王陛下。”男人站起来,牵起她的手,行了个标准到夸张的俄罗斯式的宫廷吻手礼。
“金恩,我终于确定,你属于某种虫类。”若草微微一笑,环视房内,并没有那位老将军的身影,便不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打量着一身老式苏联军装的男人。
“是么?”
“卡夫卡的变形虫,在哪里都能给人‘惊喜’。”
“好吧,就算我真是条虫子,也请您尊重一下虫子的尊严,不要用这种眼光来看我。”金恩也坐下来,忍不住拉开扣的严严实实的风纪扣。
若草径自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边喝边调侃:“现在你是不是该介绍一下你自己呢?”
该怎么形容美国西部的流浪牛仔忽然变成严谨老式的前苏联军人的感觉?
“我么,请容许我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索洛夫将军的代理人,将军身体不太舒服,这里的事由我暂代处理。”金恩一本正经地向若草伸出手。
不舒服?她记得今早看见老人,还是声如洪钟,精神极好,莫非是见了白夜以后……
她伸出手意思意思地伸手握过去:“很荣幸……你干什么!”伸出的手一下子被对方拖住一拽,她就被拽进他的怀里,她赶紧捧住咖啡,看着那上好的叶卡捷琳娜女皇时代的精美骨瓷完好无缺才放下心。
这些男人从来不把古董当宝贝,又何必糟蹋这些宝贝,真是牛嚼牡丹,充风雅。
看着怀里的人儿只顾着那瓷器有没有问题,金恩自信心有点被打击到,轻佻地挑眉:“咱们久别重逢,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嗯?”
这蠢女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他不得不怀疑塔罗选人机制。
“好吧,救命恩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若草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子,自在地又倒了杯咖啡慢慢啜吸。
神父那样的人,喜欢打哑谜,面前这个穿着军服一吊儿郎当的家伙……还是算了。
金恩看着怡然自得的女人,忍不住磨牙,放弃和这个没脸皮的女人的斗争。
“我是乌克兰人,原来的名字叫(一个俄文名)。”金恩说俄文的声音有些低沉,片刻互补充一句:“(一个更长的俄文名,可略)。”
“等一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的保尔·柯察金吧。”若草的声音很一本正经,但金恩很明显地感觉到贴着自己的纤细身体正因为忍耐着什么而颤抖。
大手不客气地狠狠一勒,若草一阵止不住地狂咳嗽后,金恩才满意地道:“嘲弄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女王陛下。”
“咳咳……柯察金先生……咳咳……您继续。”我等着听您这版本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若草低着头,到底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她暂时还不想被羞窘的男人勒死。
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点愚蠢。
金恩索性长话短说:“如你所知,我和那位伟大的柯察金的童年很相似,只是我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反动分子,我睁开眼的时候就在少年劳改院。
前苏联解体后,我们这些反动分子的兔崽子无处可去,遍地流浪,然后就遇到了索洛夫将军,他收养了我,给了我一切,因为,我爷爷是他卫国战争里曾经最好的战友……”
若草沉默着,给自己儿子取保尔·柯察金这个名字的人,很难想象会有多反动,那个时代的秘密,现在也不再是秘密。
从一开始的契卡到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即克格勃),从1923年大清洗运动开始到苏娘解体前,无数苏联的出色将领和领导人都成为内部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被送上断头台。
他们的后人如果能不死,就是在那样颠沛流离里生不如死……若草垂下眼。
“老将军和我父亲、爷爷有一样的信仰,至死不渝,但是我不同,我没有信仰。”金恩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我不知道我为何而生,为何而在,我唯一的相信和药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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