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爱凌心》第67章


无心望着他,失神的看着:“可他会放过我吗?”或者说,她能放得开吗?
以为放得开,所以不理睬,以为能斩断,所以肯跪下,什么样的狠都下了,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可一旦面对变故,她依然管不住自己的脚。
那是一张自己织下的蛛网,千丝万缕的牵绊着,潇洒的离开只是幻想,就这一点来说,也许梁瀚冬比谁都清楚。
“他会被判刑吗?”无心轻轻的问,浑身透着一股子疲惫,她累了,面对命运真的累了,有些不想挣扎。
抗争命运消耗生命,可放弃,却不过一瞬间的风淡云轻。
萧枭同情的看着她,“也许会也许不会,这都要看你那个表哥会怎么做了,哦,再就是他这家伙肯不肯为自己争一争了。”
无心身子倾斜在吧台上,歪着头颅微微眯着眼睛里有些许的光泽流淌,这让她看起来有些懒散:“所以他从来就没想过放过我是吗?”
无论是莫同坤还是梁瀚冬,两个人都和她关系亲密,能够解开这个局的只怕只有她许无心,梁瀚冬是在赌,赌她的不忍,赌,她的不舍得。
萧枭再没说话,他的沉默等于认同了无心的话。
她无力的问:“你们难道由着他胡闹?”
萧枭支着头颅叼了跟烟在嘴上:“不要说这个公司是他小子一手自己赚出来的,他不要江山要美人,那也是他的自由,何况谁叫咱是兄弟呢,他这辈子就疯在一件事上,怎么说,两肋插刀也得陪着他玩下去!”
无心默然,不愧是打出来的铁血交情,嘴里再说的天花乱坠的漂亮,逼迫人的狠劲头,同样不差分毫的敢做敢说。
梁瀚冬逼着她面对一个选择,放手,任由他陷入不知道谁设下的圈套入狱破产,也许谁知道后头还有什么狠招,他不是不知道,只怕是不愿意反抗,因为他想要向许甜恕罪,他要去经受许甜经历过的一切。
或者,她转身离去,再不管这一切纷纷扰扰。
“同坤哥做了什么?”无心最终还是问了。
萧枭挑了下眉梢,些许了然些许遗憾,却说:“你不会不知道你这个表哥当初怎么走的,如今他回来只有一个目的是什么想必你也该明白,他用他在海外吸引过来的庞大资金链和我们竞争在南方的一个投资项目然后撤资,并且曝光了这个项目涉嫌暗箱操作标的泄露,引了商贸部介入,之后你也就知道,当年梁子就是用这个手段把莫家的底给曝光出来引了司法介入,想必之后,当年的事就要重演一遍,只不过这一回,主动被动的人,调了个个。”
他说话的调调有些平日没有的嘲讽,嘴里那支烟显得几分浪荡,你无法从他话里感受出这件事有多麽的不得了可无心是亲历者,当年梁瀚冬这一招让莫家彻底垮了要不是他后来收手,只怕莫家就没有后来了。
数额巨大的亏空,这一行政商来往中见不得光的那些东西,这些人做生意哪一个少的了这些?不察不要紧只要查,那是谁也经不起查的。
何况,“梁子家老爷子退了有些年,他那个叔叔最近有点事被人盯上了,如果再扯上这些,那就热闹了。”当年莫家在仕途上也就在同时出了不大不小麻烦然而因为经济原因合并调查,这件事就大了。
莫同坤复制的当年的手段对付梁瀚冬,可以想见他当年的恨,而梁瀚冬也许看透也许并没有看透总之他现在就眼睁睁看着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当所有罪名都聚集他头上,想必这个牢,他是坐定了。
萧枭说话间嗤笑了声:“莫同坤看来是真恨梁子,他牵扯进来的资金有几亿,如果再扯上梁子他叔叔的事,他没小十年是出不来,想必莫同坤是非要梁子脱一层皮,指不定还要他小命呢。”
第九章 劝 
萧枭看无心脸色越发不好,就说:“这些都是男人们的游戏,其实你完全可以别管,甜甜,看在你我好歹也有这么些年交情份上你还是听我劝一句,别管了,管了你就脱不了身了。”
无心默默低头,也不知她视线在什么地方聚焦:“你当年这么劝过梁瀚冬吗?”
萧枭哑然,无心盯着他看了会,迷迷茫茫的眼神里露出的光芒令萧枭觉得此刻这个女孩的视线有些无法令人直视,这个被他们在所谓欲望和游戏中牵连附带的女孩伤痕累累,无端端令人唏嘘。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他这算什么?一边是劝,一边却又诱惑着,他究竟是希望许甜回头?还是希望她就这么离开?
也许他也喝多了。
低头摸出火柴擦亮了点烟,却被斜旁伸出手来的无心伸出手指夹过去抽了一口,深深的吸再深深的吐,然后一把掐灭在烟灰缸里,仰起头尖细的下巴舞动了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她扭头走了,身后不带一丝的留恋,萧枭并没有去追,也没有看她离去的背影,而是怔然看着瞟了一缕青烟的烟头,然后突然摇摇头苦苦一笑。
无心走出天堂雅阁的大门外头天还是亮着的,只是许多地方已经开始亮灯,傍晚的余晖还在天空剩着一缕晚霞,朦胧的车灯远远一条逶迤而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余留的都是尾气的味道,这个城市繁华喧嚣,亭楼大厦壮观如林,可它的天空不美,空气也很不好,然而这里是她生长的地方无论她怎么样的厌恶它都是她的血肉,剥离不得难以割舍。
她没有招手打车也没有去挤公交,原本来的时候是乐泽国把她载来的,可这会儿他和范殷达不知在什么地方潇洒,她也不想去麻烦什么人,干脆迈着步子在人行道上缓慢的走着。
下班的人群匆忙的在她身边熙攘而过,自行车电动车还有那最不可数的汽车,喇叭声不绝于耳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缺少噪杂的城市,那个漫漫长路四通八达的路口通着四方八面,每个人都面带急切也有人微笑而过。
生活是平等的不论你是悲苦还是欢乐,蓝天白云下的自由却是可贵的只有失去过才懂得珍惜。
眼前突然亮闪闪晃着眼她抬头看,两栋高楼间的空隙使得斜阳的余晖穿越过来射在脸上,那金红色的光泽如同有生命的东西在每一个如果的人脸上涂上了层绚烂。
她微微一叹无论你怎么走目标在你心中总归是会走到的,医院雪白的大楼就横亘在不远处她不知何时还是回到了这里。
她往里头走的时候迎面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四处张望之后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对方那惶急的冒汗的俊脸上露出几分释然,拔脚往她这边跑站到她面前说:“甜甜你跑哪去了我披完了文件来找你,雅莉说你去探望朋友了,她也是都不问清楚是谁,让我好找。”
无心微微仰头,因为背光,只能看得到莫同坤那张脸的轮廓,他高大的身体挡住了金色的光芒,那个熟悉的同坤哥此刻看起来依然是熟悉的,但是五年,有些东西是真的变了他显得更深沉,当年那个雅致秀气的哥哥和甜甜一样,都被生活磨砺成了别人。
她伸手帮对方把因为跑动而翘起来的衣领平复了下,抚了抚然后轻轻的说:“哥,别恨了好不好,我们都别恨了都过去了好好去爱人好嚒?”
莫同坤一愣,他一只手还绑着吊带只好用另一只还能动的摸了下无心的头顶:“小丫头你说什么?什么恨啊爱啊的你怎么了这是?”
无心仰着头就这么任由莫同坤抚摸自己的发顶,这种抚摸和梁瀚冬侵略性的厮磨全然不同可那种温柔是多年不变的:“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梁瀚冬之所以对付莫家不是因为大阿姨的错吗?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放过他吧,不要再报仇了好不好?”
莫同坤面色一变微微往后退了步,目光变得幽深直直的打量无心:“甜甜,谁跟你说了什么?你见着谁了?”
无心摇摇头:“哥你不愿意答应吗?”
莫同坤皱了皱眉,看了眼人来人往的门口,拉过她的手:“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回病房再说。”
无心倒也不反对,跟着莫同坤回到她的病房,关雅莉已经离开,房间里还留着一篮子鲜花,也不知谁送的,有些芬芳的香味弥漫着。
莫同坤拉着无心坐下来:“一整天不好好休息跑哪里去了,我担心死了,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能乱跑呢?”
无心点点头:“对不起。”
她这么干脆的态度倒让莫同坤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似乎急了,口气有些冲,可无心却一派温和,甚至比刚见着那一阵还要和气。
这反而令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可又说不出什么来,一时沉默了下来。
而无心却压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而是又问:“哥,答应我好不好,别再和梁瀚冬过不去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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