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爱凌心》第84章


她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视线变得遥远,被陆峰扯了几下才回神:“看什么呢又神游了,到你了进去吧。”
门诊的医生是一位中年妇女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这让这个面相有些严肃的女人添了些许平和,她在对无心的几张检查单上看了会儿后又询问了几句,然后就让无心坐上了屏风后面的诊疗台。
视线看到那张治疗盘上冰冷的器械的时候她有一阵本能的挛缩,浑身的肌肉都在战栗,而女医生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放松些别怕,我只是要触诊,用不着这些东西的。”
这个女医生似乎有着一种平复人的力量,而她眼神里的令人敬服,她甚至在看到无心脱去衣服后下身那些骇人的伤痕依旧能保持一种平静,在触摸下腹之后她让无心下台来,看着无心穿好了衣服她才面对着年轻的女人问:“你的经期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五号。”无心机械的回答。
女医生扶了扶眼镜再一次看了下化验单:“我想没有错的话你是怀孕了。”她顿了顿然后又说:“可是你的这个情况非常的不好,我建议你立刻终止妊娠,否则这会威胁你的生命的,孩子。”
第三章 孩子
女医生看了眼目光有些迷离的年轻女人,也许是因为在她这个地方看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她并没有对无心身上的伤痕带来的故事表示出多么的好奇,但是作为一个医者她需要把情况告知患者;这是她的义务:“需不需要通知一下你的亲人或者朋友来一起做这个决定?”
无心似乎从一种梦幻的神游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用了。”她又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问:“您能确定吗?”看到医生微微皱了下眉她说:“我以前受过伤医生说我是没有法子怀孕的,您能确定我怀孕了?”
女医生问:“是哪家医院的医生说的?”
无心面无表情的道:“监狱里的一位狱医。”
女医生并没有特别的好奇只是说:“这样的医生并非权威,说的未必准。”言外之意大概就是委婉的说明了那些医生的话,恐怕是不能信的。
女医生再一次看了看无心表情严肃:“不过我想有些话是对的,你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子宫受过伤的话那么就更危险,我看了下你的身体指标,很多数据都显示,妊娠一旦开始,身体的负荷将远远超过你的身体能够承担的力量,现在加上你这个子宫的外伤史,后期子宫破裂的危险性也大大增加,无论哪一方面来说,这个孩子都会要了你的命的,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必须尽快终止妊娠,要尽快。”
她看了下无心的病例本又说:“这个孩子的父亲在吗?你如果不方便和他沟通可以让他来见我,想必不会有人愿意为了一个没有成形的生命罔顾大人性命的。”
中年女大夫的话里有一种深刻的味道,她的表情严峻而口气是真诚的,这个人身上有种权威性,口气不温不燥但是话有几分掷地有声的味道。
无心沉默良久说:“谢谢您医生,我明白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要走,女医生在她推门而出的时候开口:“年轻人,不要把自己的感情建立在牺牲上,那样对活着的人是一种罪孽,很多的东西不需要生命去赎罪的。”
无心放在门把手上一顿,回头看了眼医生,隔着镜片看不太清楚对方眼神,可平和的声线有种历经沧桑后的深邃,她点了点头,依旧沉默的推门而出。
隔着玻璃门医生可以隐约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疾步走过来,脸上堆砌着关切和温柔在同女人说着什么,女人的脸上有一丝平静和漠然,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世界上很多的事,你只能徒然而视却是无法改变的。
肉体的生命可以用手段拯救可是灵魂的修补却很难。
无心在走出诊疗室的大门后把那几张诊断单子折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迎面望着过来关切的问她情况的陆峰笑了笑,“我没事。”
然后低头不语变得和以往一样的沉默,陆峰看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也不好多问,毕竟这个好像涉及隐私也不是个大老爷们能问的,挠挠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又觉得有点矫情,这时候无心突然又抬头说:“能送我回去吗?”
陆峰一下子觉得满腔热情有些冷,可他看着无心如水宁静的眼怎么也发不出火,又觉得不甘心:“白眼狼啊你老子来看你就陪你出来看病了,知道小爷我时间宝贵不?”
无心心事重重可依旧不禁莞尔:“下回吧下回我一定陪你好好说话。”
陆峰切了声:“老子不稀罕。”却陪着无心走出医院招呼来一辆出租,一路开回到了别墅区的林荫大道。
到了这里无心就让司机停下来,只说要用走的,看她犯了倔强陆峰倒也知道无心的脾气,两个人下了车来,看着出租车远去无心扭头对陆峰道:“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陆峰低头看她而无心则仰着头,傍晚斜阳金红的色泽流淌在女人深幽漆黑的眼睛里,有几分艳绝的味道,平白令人心中生出些悲凉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陆峰不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为何总是无法表现出一种强悍,却又在离别无人的地方那点心心念念如同伤口,泊泊不止的流血。
他有些无奈也有些心力交瘁,心里头涩涩的总是那样啃噬着内心:“你答应我下回一定要陪我好好说话的,不会反悔吧?”
无心笑了下凄凄婉婉般的宁静,陆峰伸手又拧了她一下:“给爷笑得灿烂点,难看死了,一个大活人老是这么凄凄切切干嘛啦,不准反悔哦,过两天我就去找你,这回可不准再生病了。”
无心摸摸脸庞有些生疼也有些奇怪的快乐,这个男人也许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可他是对她真正的好,这些她明白可惜她却无法回报,人生的无奈在于,你唾手可得的却总不是你要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这世界的悲哀就是这么拧出来的。
她感谢陆峰带给她的愉悦,这些梁瀚冬是不能给的,只是快乐的东西总不能贪心的都属于她,她也不能去再多分出一份心,她已经把所有可以的热情都消耗光了再没有余力和多余的感情,她也不想去拖累别的人,也许只有梁瀚冬,是她能够放下一切包袱去依赖可以毫不在意受用他的好的男人。
“无心。”陆峰总是喜欢喊她女人,带着些许跳脱的味道,可这么喊她的这个名字却是第一次,他似乎并不喜欢她的这个名字,可这一次在无心转过身走了没几步的时候,他突然在她身后喊了声。
回头看一道霞焕的阳光正透过树梢间隙投射在男孩身影上,给他摸上一层焕彩的色泽浓烈而瑰丽:“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好不好?”
无心还没有回答陆峰又笑了下:“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答应的,如果你想走的话,记得来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说完他摆了摆手,俊逸的脸上浮染着一抹轻松而豁然的微笑,没有陆韬那样霸气的俊朗,也不如梁瀚冬那样绝色的魅惑,可这个男孩有他别样雍容豁达的微笑,在阳光里令人炫目。
慢慢走过林荫大道进了别墅区,在外围的保安看到出现了的无心时好似松了口气:“唉,梁太太您总算是回来了,梁先生到处找您呐我这就通知他去。”
无心有些疲累的点点头不说话,自顾自走进了小道,不多一会就见着梁瀚冬那修长的高个头出现在路口上,他眼睛里的恐慌在看到无心那一刻变得平静了下来,步履依旧是迅速的,走到无心面前朝着后头的保安点点头,然后自然而然拥着无心的腰,他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带着戾气,只是颇有几分紧张却又温柔的说:“不是说了在家睡觉?怎么出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无心仰头看这个男人,在她灵魂的深处被刻画得清清楚楚的这个摸样,午夜梦回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都无法忘却这张脸平生再融不进别的生命。
她知道以梁瀚冬的性格搁着以往他早发飙了,可这会儿他肯低眉顺目的和她说话他也终于学会了平和,无论他内心如何不安他不再会对自己横眉冷对,可这样的小心翼翼的梁瀚冬是绝无仅有的,他像是被剪了羽翼的猛禽,再不是那横行无忌的大白鲨,那样的跋扈和嚣张都不见了,这般委屈的活着只是因为他太在意她。
她又深深叹气他们这样的相处何其憋屈何其辛苦,埋头进梁瀚冬的胸膛她有些闷闷的道:“有些不舒服我出去走了走。”
梁瀚冬一震有些担心的问:“哪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无心摇了摇头,只是闭着眼仿佛不经意的问:“冬子,你和我在一起不闷吗?”
“我是个沉闷的人,你和我在一起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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