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者为妃》第54章


畅快。
“好,好,就依公子所说!”喉头滚动数下,他浑浊的眼球似乎蒙上了一层奇异的光彩。
林浣眼见对方已然动心,便倾身过去,推他一把,娇声道:“那你还不快去!”
“哎,哎——”那车夫应着,急忙掀开帘子出去,一声响亮的断喝,马鞭挥得噼啪作响,马车跑得比画江城中出发之时更快了。
眼前的危机虽是暂时躲了过去,林浣并没有松懈下来,对方一转身,她便沉下脸来。原以为一再的失去至亲之人,心中早如止水,甚至应该产生生不如死的悲痛之举才是,但事实证明,自己不仅从未产生过轻生的念头,求生的欲望尚且如此的强烈。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自嘲的一笑,心道,你既被选为林氏集团的继承人,必定也传承了林老头的薄情寡义,这世间,自是缺了谁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况且,贺兰天佑之所以选择死亡,定然有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苦衷,并非完全因你的缘故。
这些天来,她第一次如此理性的看待死亡,虽是脑中灵光乍现,却显然与先前那个自怨自艾的小女子划清了界线。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脑子里一旦产生了顽固的念头,便是任由谁费尽心机也难以解开,然而,碰到机缘巧合之时,不过是毫不相干的一件事情,也能令她顿时豁然开朗。
林浣此时,正是这样的情况,若不是此时情况紧急,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贺兰天佑转交给自己的那一小卷羊皮碎片掏出来细致的看看。
一念至此,她下意识的捏了捏那看似随意系在腰间的带子,临行之前,她已将羊皮卷细致的缝在了腰带的夹层里,至于那枚血玉扳指,便如同原来一样,用一根极其牢固的红丝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掖在层层衣襟之内。
那马车夫看似粗陋,实则精明着呢,一时的激动过去之后,便开始寻思方才林浣所说的真实性,心中虽是极其向往,却仍装作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聊,以监测她在车棚里的动向。
“听公子口音,不像是画江人啊?”
林浣自然明白,他是怕自己悄悄从后面跑了呢,一旦没有动静便会即刻跳下马车追赶,仅凭自己的脚力,不可能是这车夫的对手,不消多会儿就会被擒获,到时候,要想再借口拖延,便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纵然如此,她却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找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倚在车棚里,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果然,没有听到后面有声音传来,那马车夫便按捺不住侧身一把扯开了布帘。
只是往棚中一看之时,不仅没有想象中破损的棚壁,反而见她慵懒的靠在一侧,心中骤然积聚起来的怒气瞬间消失,却又还不死心,扯着嗓门道:“公子醒醒,不得入睡!”
如是三声,一次高过一次,最后终是如愿将人喊得微微睁开眼来。
“夏日贪凉入睡,也是容易生病的。”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微显不耐,车夫不仅没有动气,反而温声道。
林浣嘤咛一声,索性将车棚里那床略嫌破旧的薄被拉过来搭到身上,侧身躺下,蒙头大睡起来。
“到了盛安再叫我罢,先养足了精神……”她的声音透过棉被含糊不清的传来。
见她如此贪睡,车夫心头暗喜,嘴上却还追问道:“公子的家,可在兆京城中?”
对方这是在打探自己的实力呢!
“红尘中人,无父无母,不过是四海为家,混点养老体己的碎银罢了!”烟花之地出来的公子们,就算有家乡亲人怕也是无颜回去面对列祖列宗,更何况林浣如今确实是孤身一人。
她这一番话说得真实恳切,含有几分哽咽不清的心酸,倒叫那车夫深有同感,不由得信了个十之八九。
这一路上,除了途中殷勤的端茶递水,这车夫倒也不再多做纠缠,只一心的赶着马车向驿站狂奔而去。
这一道上,林浣自然也没有闲着,脑子里胡乱的想了一溜十三招,却又统统觉得不太有把握,直到中午吃罢自带的干粮,仍是犹豫不决,心中难免有些焦躁起来。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开阔的道边儿上。
这马车一停,林浣的心就免不了提了起来,她挑起窗帘一角,仔细的瞧清了外面的情形——这是一处新建不久的驿站。
说它新,是因为上回从盛安通往画江的途中并未见过这么一处房屋,想来定是近两月内搭建而成。但这驿站整体看去并没有多少新店开张的喜庆色彩,房屋由荒野里随处可见的山石粗木搭建而成,且一溜儿平房,大门口竟连个牌匾都没有,唯独在屋旁的一颗大柳树上挑了两只随风摆动的红灯笼,上书“驿站”两字,除此之外,便别无任何起眼之处。
难不成,这是一家黑店?
心中刚有此一念,那店中竟匆匆的走出一个人来。
“如此简陋,叫我等如何安寝!”那人虽身着寻常人家打扮,却膀大腰圆,颇有气势,背影看去,有几分眼熟,身上透出一股难掩的煞气。
那人语毕,折身向林浣这边走来,不过是惊鸿一瞥,她便赫然放下帘子,倒吸一口冷气——那女人,竟是甑兮身边的副将。
第二卷 第五章 心念一动
尽管并不清楚那些人的来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必定与朝中的权贵有所勾结。按照眼前的情形看来,很显然,她们这是要赶往兆京城中复命。
林浣心中正暗自思忖,这边店小二与马车夫的对话也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见谅,本店今日已客满,客官还请另投他家。”
“什么?”那马车夫本已耐住性子与她说话,见她竟将送上门的生意往外赶,心中顿时有些光火。
“店家,方才听那姑娘的意思,像是无意要在此处歇息啊!”见那副将走远,林浣便又撩起帘子提醒道。
见那粗陋的车棚里竟坐了一位绝色的美貌少年公子,那店小二忍不住上前两步,好脾气的告诉他:“公子有所不知,方才那姑娘虽是嫌弃小店不够奢华,却也清楚这方圆百里再无别家客栈可住,若不住店,那几十号人便只能在荒郊野外……”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匆忙掩了嘴,住了声。
不过,她此时后悔,已有些晚了,先前的那番话早已激怒了那马车夫。
“你这意思,分明是瞧咱们人少好欺负么?”一步跨到那店小二跟前,马车夫咬牙切齿道。
那店小二虽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却并不把这干巴精瘦的马车夫看在眼里,碍于开了门做生意,所谓和气生财,这才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面带歉意的向林浣作了个揖,就要转身离去。
这种认钱不认人的,林浣早已司空见惯,倒也并不在意。
马车夫却因心中有所图谋,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一把揪住店小二的衣襟就要与她理论。
“你家客栈今晚我们包下了,那些闲杂人等,统统给我轰出去!”
俩人正拉扯间,那副将已领着甑兮等人骑马过来。
这种时候,林浣自然早已放下帘子,悄无生息的躲进了车棚里。
“什么人这么大的口气……”马车夫不疑有他,嘴里叨咕着刚要骂出口来,猛然瞧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一群人,个个面色阴沉,笼罩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脸色一变,立马识趣的噤了声扭头就走。
好在甑兮等人心中有事,也懒得与他这种乡野村夫计较,只是淡淡的扫过一眼,便纷纷下马,往驿站内里走去。
好险!幸得这马车夫起了歪心,弃官道而钻入丛林小道行驶,方才避免与之相遇,如今在这路口的驿站照面,想拿甑兮办事不力,心中定是惶惶然自顾不暇,加上旅途劳累,便也无心再生事非。
兀自舒口气的同时,林浣忽然心念一动,这些人会不会便是听命于那篡夺王位的淮南王呢?联系到贺兰天佑的事情,她的脑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眼见投店不成,天色却逐渐暗下来,那马车夫受了气却无处可撒,看向她的眼色也随之带了怨恨。
“大叔大可不必如此,你我约定之事来日方长——”林浣的宽慰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她话锋一转,随即却说了一番令那马车夫心动不已的言辞:“方才我打眼儿瞧见那些贵客气度不凡,想来定是赶往京城的大人物,如今这荒山野店并无任何可供欢娱解乏之所,定是心中烦闷,小子不才,倒也会些把戏,不如等我与那店中掌柜一说,咱们趁机赚些银钱,尚可捞得一处住所。”
听她说得颇有几分道理,且又是万鹤楼中出来的人,想来定有过人之处,那马车夫略一思忖,眼中精光一亮,暗道,这若真行得通,岂不比花钱住店更加合适。
心中虽已精打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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