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倦客》第34章


路小佳抬起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丁灵琳顿时感觉一股温热,如同温水从肩膀慢慢向下流淌,一阵阵暖意一直暖了整个胸膛。
冰雪的天地中,身上终于有了丝暖意,心里也是。
“三哥!”丁灵琳轻轻呼着,眼中满是欣喜,脸上也带着感激的微笑。
路小佳也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只能听不出任何感情地道:“为你这声,我总不能让你冻死在这里。”
丁灵琳笑了。
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三哥”相处,但她现在明白了。
她笑道:“早知道我也应该像叶开缠傅红雪那样缠着你,你们这些人全都是面冷心热的人。”
路小佳眼中露出戏谑的笑意:“你缠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叶开,身上更没有让你愧疚的往事。”
丁灵琳欢快地道:“可是你是我哥哥,我们是家人。”
家人……路小佳陷入了沉思,为这个陌生而奇异的词。
他知道自己有家人,从小就知道,这是从小到大唯一能够安慰他的一件事情。
每当他被师父扔进树林里,一个人面对吃人的野兽时。
每当他独自一人在悬崖上感受寒风,战战兢兢地不让自己摔下去时。
每当他经受那些他本以为无法承受,却偏偏成功的训练时。
他会去想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家,想着有家人在身旁称赞他。
有一天他突然醒悟,自己这样,就如同画饼充饥一样。
路小佳摇了摇头,灰色的眼睛里依然是戏谑的笑意:“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为了丁家回去和南宫家连亲。”
丁灵琳吃惊地看着他,她根本无法明白路小佳为什么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路小佳却不解释,只是低头脑海中反复思考着,突然道:“若是我把傅红雪带到丁家,你们欢不欢迎?”
突然听到这句玩笑似的问话,丁灵琳大吃一惊,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路小佳。
路小佳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一声轻咳,打断了丁灵琳的呆滞。
丁灵琳喃喃地道:“我想……我想是欢迎的吧。”想起那个黑衣青年,心中一酸,充满了同情,大声道:“当然欢迎!就算不欢迎,我也第一个不乐意!”
路小佳看着她,又笑了,简短的笑声很快散去,他淡淡地道:“你们不会欢迎的,连我,都未必能够得到欢迎。”
丁灵琳刚要反驳,却不知怎地说不出话来,也许她已经懂了很多,不再像在边城时那般年轻热血,也许她已经有了更多的顾虑,不能在无法保护自己的情况下,对别人声明更多。
何况傅红雪并不是她关注的人,她会来找这两个被她遗忘了很久的人,不过是为了叶开而已。
路小佳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雪沫,随手从丁灵琳的手腕上顺下一个铃铛,将长长的丝带绕在指间,摇了摇,笑道:“送给我吧。”虽然只是一颗铃铛,但摇起来的声音,还是很清脆。
“你……”丁灵琳面上羞红,似乎又回到了边城被路小佳耍弄,又千方百计地想耍弄回去的年轻日子,方才的几句问答被她抛在脑后。她哼着声道:“给你就是,难道我堂堂丁姑娘还差一颗铃铛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改不了的,又跑去试试《天龙八部3》,然后又被伤回来了,果然是和网游无缘么……干脆开网游坑自己YY算了!
判断下面句子中的成语有没有用错:宴席上,吴三桂一直和清军首领眉来眼去。 学生判断:错误,用词不当。
教师解说:此句正确,“眉来眼去”不仅可以用于男女传情,也可以用于两个男人之间暗中进行的不正常的勾当,所以没有用词不当。
……原来如此啊……为了这题被扣五分的我,该不该纠结…………
飞刀
天连着雪,雪连着天,眼前一片白皑皑的雪海。
荆无命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阿飞。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个从小在荒漠里和狼一起长大的自然之子,究竟和他,甚至是和上官金虹或是李寻欢,有怎样的不同。
在自然的环境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阿飞的朋友。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中,阿飞身上也似乎拥有一种奇特的东西,使他能够和这座山这片雪完美地融入在一起,微风帮他隐藏气息,腰间的剑也如同是自然中本就存在的形态。
何止气息全无法感应,每一个动作都融进自然体态中,连一点痕迹也没有。
若不是时不时向阿飞那里看看,荆无命简直怀疑“阿飞”这个人是否还存在,还是他的存在本来就是自然慷慨创造的一个幻象。
荆无命只想起一个词:万宗归一。
在这种环境下,他绝对赢不了阿飞,并不是因为剑法不敌,而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而是因为荆无命的心理状态被影响,根本无法恢复他原来面对敌人时,那种流畅与痛快,一击必杀的自信。
“怎么了?”
阿飞本也言语不多,但在更加沉默寡言的荆无命面前,不知不觉地成了两人之间的话题起头人。
“没。”荆无命的声音有些闷:“背后,有动静。”
无法察觉出行动的阿飞虽然可怕,好在他们现在还是一个阵营的同伴。
同伴!
荆无命仅仅想着把这个词按在自己和阿飞身上,就有种非常难受的感觉。
但身后的动静时时响起,这是四爪与雪地之间细微的拨拉声,窸窸窣窣。
阿飞神情未变,道:“是雪狼,他在警告我们。”
荆无命冷哼一声,以他的能力,还不会将几只长毛的四足兽放在眼里。
阿飞似乎总一眼就能看透荆无命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提醒:“别小看他们。”
荆无命冷笑道:“你能跟自然这么融洽,还会被这些兽类盯上?”
阿飞露出一丝苦笑,却似有所思:“在你看来,我跟自然融洽很好,但在自然眼中,我身上的人味又太重。”
游历在红尘中,四处漂泊,久了,很多本来很熟悉的东西都忘了,连自己的本性都快忘了,可想要的东西还是遥不可及。
只有在阿飞陷入沉思时,荆无命才会稍微放肆地注视着他的面容。
对方在回忆中自发多变的表情,对荆无命而言,只是纯粹的欣赏,并不能激起什么共鸣。
阿飞回忆的那片荒芜的大漠,那群残忍的狼,灼热的夏日和凄冷的冬天,艳丽的烈日和孤独的月亮,都不曾和荆无命产生过一丝关系。
而让阿飞神情变动的那些过往,第一次与困兽搏斗的刺激,第一次死别的不甘,第一次出大漠的固执,第一次走进红尘的迟疑,第一次感到温暖的愉快,还有第一次陷入爱恋的忐忑,同样跟荆无命全无关系。
但荆无命还是觉得阿飞发呆的时候比较好。
尽管对方会因此而无视他,但他同样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将目光投在对方面上,多停留一些,再多停留一些,这样能让自己随着心的牵引,忘掉关于自己的一切。
回忆大多是痛苦的。
但若是有个人能让你忘掉一切痛苦的回忆,那么这个人至少是值得珍惜的。
荆无命不会有这么感性的想法,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注视着阿飞,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顾虑,什么都不用猜测,本身就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会舒服?
他不明白,他对情感的了解非常匮乏,匮乏到曾经遇见过他的人几乎都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潜伏在他们身后的雪狼,渐渐分布开,成包围形式,毫不客气地将两个看似毫无防备的人围在危险的中心。
它们银白色的皮毛与雪地融为一体,眼力不好的人,就算踩在它们身上,都未必能发现脚下软绵绵的物体是活物,是凶狠的狼。
它们错落地伏在雪地中,只露出一双双冷冷的眸子,眸子中的情感与欲|望无关,与贪婪无关,与饥饿无关,更像一束束幽绿色的火焰,层层而恣肆地将两个人包围。
阿飞的嘴角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手随意地搭在剑柄上。
尽管他的手已经被冻得发白,如同一块冻硬的鱼肉,但依然很灵活,很稳定。
他的剑,不过是一根较短的木棒,看似不起眼,但凡是用剑的人都知道,“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
没人能无视这根木棒,就像没人能忽略他这个人。
荆无命尤是不能。
他不着痕迹地再阿飞面上扫过这次的最后一眼,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同样握住了剑柄,依然冷漠而不屑地立定。
荆无命的剑法素以狠辣刁钻出名,但他的剑却没什么好说的。
既不像郭重阳的铁剑那般华丽又名,也不像阿飞的木棒这般简单自然。
可怕的是他看着别人的目光,带着尖锐的锋芒,不管盯上谁,都会让人觉得被盯上的地方传来隐隐的疼。
针刺一般的疼痛,如同剑芒。
除了在看发呆的阿飞的时候,那时他会将眼中凌厉的剑芒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来。
收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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