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倦客》第42章


握紧双拳,极度的羞辱感让路小佳气得全身发抖,情绪在胸口沸腾,简直要变成岩浆喷薄,将整个世界都毁灭。
有些人,平时怎样欺负羞辱都看不见他生气,那是因为还没有触碰到他在乎的底线。
一旦找准了情绪底线,不用怎样过分推敲,就能让一个圣人都勃然大怒。
路小佳用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现在他不仅愤怒,而且想吐,这么多年,他竟然依然不能控制扭转自己生|理上的欲|望趋向。
路小佳听见陌生的语气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话来:“南宫染心叫你来的?”
连被重重推开两次,男孩的脸上依然没有真正愤怒,好像他的愤怒早就已经麻木了,而他对这种看不起他的态度也并不在乎。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地道:“我叫小五。本来我应该姓南宫,不过他们不让。”
路小佳没问他的名字,但他还是说了,他希望有人能记得他的名字。
小五又道:“姐姐没让我来,但我知道你的秘密,你的秘密还是我告诉姐姐的。”他挤挤眼睛:“我光用闻都能闻出同类的味道。”
他笑得像只偷了五百只小鸡的小狐狸:“你跟我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天阉问题解决了,谢谢小陆的帮助和肯定~~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写出来【OTZ】对写了十万字才达到正题的自己表示鄙视。。。.
然后,路小佳文艺了,主要是因为我最近在恶补文言文,神马诗经啊神马乐府的塞了一脑子,不过想想花白凤和丁大姑都是又自恋又沉浸山盟海誓的女人,说不定真的是这么中二加文艺呢,生生带坏了路小佳,靠着荆师父狂野的彪悍之霸气一年才扭转过来——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隔海
三年海寻,阿飞曾经见过沈浪。
见过沈浪,就自然见过王怜花。
先见到王怜花,后见到沈浪。
王怜花,洛阳公子,风姿卓然,光彩照人。
但阿飞第一次见到王怜花时,却没有这种惊叹。
因为王怜花易了容,变成了一个有着酒糟鼻子的富家公子,又肥又蠢,看上去煞是可恶,甚至于酒馆里没有人愿意与他共桌。
直到阿飞走进来。
一身单薄的衣服,腰间别着一把铁片剑。
阿飞成名后,很多不甘寂寞,同样希望成名,有一番奇遇的少年便也做这般打扮。
但阿飞从来只有一个。
所以也只有他能被王怜花主动理睬。
酒很酸,像醋。
但阿飞一饮而尽。
王怜花也喝酒,眯起眼睛笑道:“你怎么坐在这里?”
他的易容经过这么一笑,更显得不堪入目,小人至极。
王怜花,千变万化,无人能识,他想骗一个人时,谁也躲不掉。
“因为这里很好。”
阿飞没有做多余的回答,但抬头便看见了窗外。
这张桌子放在唯一能看见窗外的地方,外面的景致一览无余。
王怜花睨着他,道:“可是我看见你就想吐,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坐?”
酒馆里的几名客人简直要笑出来。
他的相貌这般丑陋,让人生厌,却指着对方英俊的脸庞说“想吐”。
莫非这人的脑子有问题?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阿飞怎样教训他。
这种看热闹的心情,只要是个人,就避免不了。
但阿飞让他们失望了。
他点点头,真的拿着酒壶就要离开。
“真像个懦夫。”有人低声道。
这时,王怜花突然抬手,一颗花生飞去。
那人就感到口中充满了铁锈的味道,用手一抹才大声惊呼。
他的牙齿已经被一颗花生打断。
一片寂静。
阿飞回头,一片阳光落在他脸上,他依然没有表情。
王怜花傲然道:“你回来。”
很久日子以后,王怜花搂着阿飞的肩膀,亲昵地将身体依在他怀里,笑盈盈的回忆这一幕,才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他们如同亲人般相偎,王怜花光润绝美,阿飞硬朗英俊,两人在一起,竟浑然似天人一般,就算背景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他们的光彩却黯淡了屋子,突兀地像是绝配的画,蓬荜生辉。
但过分好看了,反而有几分不真实。
阿飞想了想,摇了摇头。
但他并非不知道。
可王怜花就当他真的不知道:“你那天的样子,真像沈浪。”
白飞飞从来没说过类似于“你很像你父亲”这种母亲会告诉儿子的话。
她甚至从来没在阿飞面前提起沈浪他们的名字。
如果不是后来白飞飞因为生病经常产生幻觉,以为沈浪就在身边。
阿飞甚至不会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
人人都说沈浪是神人,但对阿飞而言,他就是个普通人。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若要站在他面前毫无愧疚懊悔地介绍自己,必是要同样名气才行。
〃我和别人不同,我非成名不可,不成名我只有死!”
他从前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成了名,才能以平等的地位去见沈浪。
这个对他而言感觉复杂的人。
但当他遇见李寻欢之后的一连串事件后,他明白,名气代表不了什么,往往只是个枷锁而已。
就如同眼前这个活色生香却总让他哭笑不得的美人,都是棘手的问题。
王怜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侄子倒是满意得紧,巴不得用他给沈浪多添点麻烦,在去莱岛会沈浪前,不管阿飞愿不愿意,各类学问狠狠给他灌了一肚子。
每当阿飞对王怜花的教导多有疑问或是抗议时,王怜花总是露出可怜兮兮的委屈表情,道:“我都尊重你的想法,不告诉沈浪你的身份了,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望侄成龙的心思?”
想着,阿飞冷漠地道:“怕是你自己多心了,你说我像他,可他到底没认出我是谁。”
王怜花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悠然摇头道:“是你自己不告诉他,现在又怪他不认你,怎么还有这么别扭的人?罢了,你到底还是随我姐姐,当初她爱沈浪爱得要命,可一欠了朱七七的人情,立刻走的干脆利落。”
滞了片刻,王怜花突然笑出声,笑得非常开心:“让我还以为,连姐姐都爱上朱七七了。”
阿飞淡漠地道:“他早有决定忘记和我母亲的事,我何必死乞白赖地过来讨他可怜,我不过是来见见他,也算是圆了母亲的遗愿。更何况母亲若是还在,也不会恳求他负责。”
他瞧了瞧王怜花,淡淡地道:“‘连’和‘都’,用在一起就很有趣,你当年真是爱上朱七七了么?”
王怜花面色一沉。
随后他笑了。
他的笑容似乎有种奇异的热力,令人心跳口渴,催人入梦形幻。
惊心动魄的一笑之后,又半垂下眼睑,王怜花的声音像是讽刺:“何况你从来没把他当做父亲。”
阿飞身子微颤动了一下。
沉默许久,才道:“我确实很尊敬他,但是……”
他摇了摇头,目光远视,充满了怀念与复杂:“对我而言,像父亲一样关心教育我的人……另有其人。”
王怜花的浅笑,渐渐变为目光复杂。
他突然道:“你想不想让我带你去看你母亲和沈浪在一起的地方?”
那是间石砌的屋子,石壁上也雕刻着奇异而古拙的图案,有的人身兽首,有的兽身人首,形状虽然丑恶,雕刻却极精细。
室内的陈设,崭新而华丽,梨花木的茶几,宽大而舒适的椅子,雕花的大床上,支着流苏锦帐。
一进门,很容易因图案的诡异气氛觉得不妥。
此后,那间屋子里的图案像是印进了阿飞的脑子里。
还有王怜花倾世的娇笑和意味深长的话语:“当年你母亲一心想知道天下最正直、最侠义、智慧最高的男人,和一个天下最邪恶、最毒辣、智慧也最高的女人,他们生下来的孩子,会是怎么样一个人,而我也非常想知道……阿飞啊,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伸手捏了捏阿飞冷漠刚毅的侧脸,笑盈盈地道:“你若是女子,定能让天下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若是男子,定能改变整个世界……当年姐姐对你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呢?”
阿飞咬住自己的嘴唇,眼神固执而冷漠,却什么也没说。
这屋子里的图案,让他有种窒息而眩晕的感觉,屋内的熏香甜甜腻腻,勾得人心痒痒,让他难以把握住自己的思绪,眼前逐渐模糊了,朦朦胧胧间,似乎看见王怜花带着勾人欲|望膨胀的笑容,缓缓贴近他的身体,越来越近……
咳嗽声。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混乱的梦境,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挣脱出来,迷糊中发现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淋。
有人用温热的手巾细细擦着他的额头。
但总有种压抑的咳嗽声在周围响起。
如果梅二在这里,他或许会卖弄说世上的咳嗽有多少种:有浑浊的,有空洞的;有声嘶力竭的,有细若游丝的。
但阿飞不是梅二。他只知道一种咳嗽。
一种带着酒气的咳嗽。
那种咳嗽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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