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怖》第326章


“在旁边那间起居室,”吴悠道,“秦哥怕肖凯传染给我们,把他单独挪到那儿去了。”
柯寻走过去,推开起居室的门向里看了看,见也被打扫过了,晦暗的光线里看到肖凯躺在沙发上,不知是否已睡着,呼吸急促且粗重,看上去十分地难受。
秦赐脸上戴着个口罩,正坐在旁边翻找一个盛满了药的盒子。
“他情况怎么样?”柯寻只向门内探了个脑袋问。
“不太妙,”秦赐的声音被口罩阻隔,显得很沉,“他的体温很高,好在我刚才在诊所里找到了一些酒精,可以先给他进行物理降温。不过这些药恐怕都不能用了,虽然看不清生产日期,但从外包装的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早就已经过了使用期。”
那间诊所里比这些住宅的内部还要惨不忍睹,不知有多少人的血和一些不能细看的奇怪东西布满了墙壁地板和房顶,简直就像是一间人类屠宰场,让柯寻一度想起了在《动物世界》那幅画里曾经历过的场景。
难为秦赐还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翻找出了这么多可能会有用的东西——当然,结果很遗憾,能用的可能只有医用口罩和酒精。
“需要我帮忙吗?”柯寻问。
秦赐道:“帮我一起给他用酒精擦身吧。”
柯寻顿了顿,道:“这个工作我不适合做,我给你介绍一个帮手。”说着转头冲着坐在中厅角落里的那个人叫了一声,“田扬,来一下。”
秦赐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缘故么?”
“他俩是一对儿,你没看出来?”柯寻挑了挑嘴角,表情有些古怪。
秦赐:“……”还真没看出来。你都怎么看出来的?你们这个群体是不是只靠闻味儿就能确定彼此的性取向?
仿佛看穿了秦赐心中的疑惑,柯寻离开前冲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因为田扬是我前任男友。”
秦赐呆了一阵。
柯寻离开起居室,见罗勏正拿着口大锅从厨房出来,卫东则把拣来的干树枝折吧折吧扔进锅里,然后罗勏掏出打火机点着了火。
生起火后,又用小锅架在上面,煮苔藓和长藤里挤出的汁水,再把找来的柳叶和柳树皮弄干净,放进锅里煮。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距离天黑没有多少时间了,而大家所搜集到的关于这幅画的解谜线索却还少得可怜。
众人坐在沙发上集思广益。
“我至今也没有看出所有这些东西和‘重启’这个画名有什么关联。”卫东用手比划了一下这所房子和窗外的一切,“有些房子里倒是有电脑,但没有电也是没辙啊。”
“电脑怎么了?”罗勏没理解。
“电脑有重启功能啊,”卫东说,“说不定打开电脑重启一下就能得到线索呢。”
“你这想得也太简单粗暴了。”柯寻说,“照你这么说,咱还得先把手弄烂了再去摁重启键才能管用呢。”
“那没辙了,我现在脑子里都是零七碎八的、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的东西,感觉就像是一幅拼图只得到了相互不挨着的几块碎片,缺了能把这几块连在一起的那些碎片。”卫东摊手。
“这种情况……”顾青青举了举手,“可以用笔写下来,能帮助我们更有条理、更清晰地归纳和总结脑子里的思路。”
“说得对,”邵陵点头,“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每人先各自把自己想到的线索和思路写下来,然后再汇总到一起,有时候独立思考反而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只要是觉得有疑点的地方,都可以写,哪怕看起来再平常、再不起眼,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好,谁有纸笔?”柯寻问。
顾青青又举了举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个笔记本和几支笔,然后把笔记本上的纸页一张张撕下来,分发给众人。
“你带笔记本我能理解,但随身带这么多笔是怎么回事?”罗勏表示好奇。
“这些笔颜色不一样,”顾青青解释,“我每次去图书馆都带着,用来做各种笔记,另外也有备用的,以防笔油用到中途没了。”
真是个爱学习的人……学渣团自惭形秽地心想。
第282章 Restart…07┃线索问题。
众人拿了纸笔,分头细想自己脑中的线索,笔不够一人一支,就两人合用一支,谁想起来谁先写。
中途田扬从起居室出来,取柳树皮熬的水,柯寻又煮了一锅苔藓和长藤的汁水,然后把掏来的鸟蛋放进去,煮熟后大家凑合着吃了几个裹腹,剩了一些留给秦赐田扬和肖凯。
大约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家纷纷写毕。
“咱们依次念一下自己写的内容,”邵陵道,“没有轮到念的人注意一下,如果前面念的人和自己写的某条内容一样,就把自己的这条划去,不要再重复念了,以免让线索显得纷杂,打乱我们的思路,并且还耽误时间。而如果自己的这条内容比正念的人更详尽、有更多的线索,可以随时进行补充。那么,我先来吧。”
说着拿起自己的纸,语速微缓并清晰地念道:“我认为可以成为线索的地方:第一,住宅区每所房子内,所发生的流血事件,姑且称之为‘血案’。是什么原因,让每所房子内都发生了这样的血案?
“第二,日期问题。所有会显示年代的东西都将日期里的年份模糊掉了,我想这是‘画’想要掩盖线索的一种手段,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查到年份,说不定会在线索上有所突破。
“第三,生存困境问题。我们进入画中之后,面临着食物、水和生病的最为原始的生存困境,这是否也是与线索有关的一种暗示呢?
“以上,是我比较在意的三个地方,接下来请大家继续补充。”
“我比较在意的是气候,”朱浩文接口,许是邵陵总结的三点已经差不多把目前为止大家得到的线索都提到了,所以朱浩文就只补充了一点,“我感觉这幅画里气候的存在感过于强烈,炎热或许也是线索之一。”
“我想到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线索,”罗勏难得地也有了一次自己独立的见解,“我就感觉吧,在森林里能找到这种含水量丰富的长藤真是意外之喜,本来我几乎没有抱什么希望的,当然啦,森林里会有这种长藤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我就觉得……怎么说呢,就好幸运啊,没想到‘画’这一次还挺配合我们的……就这个,我说完了。”
“你这么说也确实不无值得怀疑的理由,”卫东道,指了指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的顾青青,“还有类似的情况就是找到柳树这件事,这位姑娘不是说了吗,柳树在亚热带或热带地区几乎很少见,但咱们就非常幸运地找到了一棵柳树,这种运气放在以前的画里简直不敢想,就感觉‘画推’破天荒地主动给咱们开了个金手指一样,我也觉得这一点很值得怀疑。”
“换言之,‘画’为我们提供了一条生路,”方菲道,“你们也说过,画不会给我们一条毫无破绽的死路,每一幅画都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局,也许长藤、柳皮这些东西就是画给我们提供的‘一生’,最低限度地让我们保证有水有食物,不至于饿死渴死。
“但你要说这是运气或金手指,这一点我倒不能认同。如果不是我们之中有人知道苔藓和长藤里可以得到充足的水分、有人知道柳皮可以当药治疗感冒发烧,那么这条生路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死路。
“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运气或‘画’有意的放水,这是靠我们自己的个人能力得来的,可以不必去考虑画在这方面的意图。需要去考虑的可能应该是为什么这片森林和住宅区一样,能成为本画限定区域的主体部分。”
“非常有道理。”卫东给她竖大拇指。
“你们把能说的都说了,”吴悠道,“我也想不出别的来,但要说我最不解的地方,就是为什么这里的供水系统会没有水、供电系统会没有电?
“要说这片住宅区是独立供水供电,那咱们也没有看到供电设施和供水设施啊,这就说明供电和供水的地方在别处,不在这个区域。
“而如果不在这个区域的话,至少说明那个供水电的设施不仅仅只供这一片住宅区的水电,对吧?很可能好几个区域共享同一个供水电的设施。那为什么它停止供水电,别的区域没有反应?就任它一直停着?
“虽然别的区域没有被包含在这幅画里,但是你们不是说,即便是画里——除了《薛定谔的猫》那种过于抽象的画,通常都是有一个正常的逻辑体系的吗?所以,正常情况下,肯定会有一个地方在向着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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