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写离声入旧弦》第69章


你会吃醋吗?呵呵。
顾教授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的命是他救的,工作是他给的,连饭都是吃的他的。在这个陌生的异世,他不仅是唯一一个跟未来有联系的人,更是我在天意镇活下去的全部的保障。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就不能放手,放手就会死掉,因为我很害怕,真的很怕。
我的历史不好,我怕离开他的保护,我走一步都会被人吃掉。穿越小说里那些风生水起的女主,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我天生就是没有女主命。
可是我是不是事精啊,我又惹事了。镇上第一个妓院,里面关着像我一样无助的小可怜。我不仅放出来一个,还在人家门口贴了大字报。于是人家来找我来了,没有从夏拦着的话,我兴许就被带走了。
来到这里以后,我已经给顾松林他们添了太多麻烦;他的父母大老远跑来,我再糊涂也应该猜得到是因为什么。这个时代还带着最传统的保守的痕迹,我想我以后应该离他远一点。可是我还是惹事了,还是要依靠他们替我收拾这笔烂帐。
我很愧疚,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补偿。
林子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在宿舍里闭门不出整整两天,被铺天盖地的羞愧之心摧残着。顾松林几次来叫我吃饭,被我几句不饿打发了回去。没脸见他,真的,我决定一定要学会做饭,自己开伙。
学校里的校长是个秃顶的老头,几乎从不出面,听说他只是一个兼任的,学校里基本就我和顾松林在教书,工资也只是可怜的三十七块——还不够我从前吃一顿肯德基。
第三天大清早,我起来把自己收拾地干干净净,决定硬着头皮也要去看看从夏。他为我被别人打成那样,我再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自从我离开惜艾的家,我几乎从来没有回来过。只有惜艾来找我的几次,我死活把自己刚发的薪水塞给了她一部分,当做是那段时间我住在她家的补偿。
可是越不想欠别人的,到头来反而欠的更多。
我看着他们家干净的门口,抿了抿嘴,上去敲门。
开门的是杨大婶,惜艾的母亲,她看到我,不但没有怪我的痕迹,反而大声开怀一笑:“沫儿丫头来了!从夏,惜艾,沫儿来看你们来了!来,快进来,你说你这个丫头,走了就光知道在外面瞎折腾,现在全天意镇倒是都知道你了,是不是把俺们杨家给忘了?”
我囧的不行,真的没想到,她会如此的宽容和热情,只好一个劲摇头,小声说:“真的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从夏哥哥他……”
朴实的妇人一笑,冲屋里一努嘴说:“进去吧,没事,这么大一个小伙子,让人挠两下而已。”
我摸摸头说:“我进去看看,哦,婶,这是给从夏哥哥补身子的。”
她接过我手里的鸡蛋一掂量,嗔怪道:“你把从夏当成生孩子的女人了?这么多鸡蛋,他哪吃得完?”
我红了红脸,嘿嘿干笑两声连忙进去。从夏正在写字台跟前算账,脸上的淤青有的已经消肿,有的看起来仍旧触目惊心。我低低叫了一声:“从夏哥!”
他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来,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嗫嚅着说:“沫儿,你怎么来啦?”
我讪笑:“来看看你,你好点了吗?都怪我连累你……”
他连忙摇头:“说哪里的话,这点小伤算什么,你没事就好!”我们俩尴尬地对着笑,正好惜艾端着水从厨房里过来,惊喜地看到我:“沫儿,你来了啊!”然后瞪了她哥哥一眼:“沫儿来了你都不让人坐下!”
从夏连忙站起来,摸着头傻傻地说:“沫儿,你,你坐!”
我汗颜,这个傻小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精明无比一出手就赚钱的杨从夏吗?
我们三个坐下来,东拉西扯谈了一会,我看从夏的精神好得很,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站起来准备回去。
惜艾说要送我,我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从夏忽然叫:“沫儿!”
我回头:“嗯?”
从夏红着脸,支支吾吾,低声说:“惜艾快嫁人了。”
我点点头,皱皱眉说:“嗯!”
“那个……”从夏急的汗都流出来了,“那个我也应该……哎呀,你还是走吧。”
我被他的样子搞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只好摇摇头随着惜艾往门外走。
“你和刘国庆的事怎么样了?”终于找到机会问她。
惜艾沉默了一会,拉住我的手,掌心冰凉:“沫儿,我决定跟我爹娘摊牌。你说的对,幸福如果自己不争取,是不会来的。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我微笑,狠狠抱了抱她:“姑娘,加油!eon!”
、第一百二十三章 翻手为云
回去的路上,我走的很安静,心里有什么东西定了定。终究这是一个还算淳朴的时代,没有人把自己的麻烦归罪于我,经历波折以后仍给我一样的真诚和笑脸,这是我所来自的那个时代所缺乏的质朴和坦诚。
我轻轻地微笑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暗自下了决心,决不会再凭空惹事给他们添麻烦。至于惜艾,我却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来帮她找到爱情。
我走路的时候习惯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边走边想,往往人家从我对面走来我都不会发觉——就像此刻,我认真地走着路,一个高大而略显佝偻的身影横亘在了我面前。
我抬头一看,抿嘴一笑,是严生老爹。
他会来找我,我毫不意外。因为我早就听说,阿荒走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找秋立闲求艺了。他全部的信念都系在了阿荒身上,尽管他坚持不肯学所谓的家学,但留住他总归是留住一个念想——如今,这唯一的念想都被我搞没了,他不来找我才怪。
果然,老爷子脸色臭的很,见到我的眼神,比以前更加阴鹜冷漠。
我微微鞠躬:“严生老爹好。”
“哼,”他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我只管笑,并不言语。
“阿荒去哪了?”他冷冷地问。
我看这路也走不下去,干脆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歪着头天真地说:“啊?阿荒不在?他干嘛去了?可是您为什么问我呢?他也没有义务走的时候要告诉我啊?”
“你把他弄走了,你是要报复我不送你回去,是吗?你这个女子……心也太毒了一点!你存心不给我老人家活路!”他长叹一口气。
我不理他,自己踢着石子玩。“苍天有眼,你就不怕有报应吗?”严生老爹一瞬间化作了向天诘问求取正义的杨白劳。
我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好几天没吃饭,这下内脏仿佛都空了,烧的我口干舌燥。我这暴脾气当时就上来了:“呵呵,是我歹毒?那是谁看着一个女孩子流落异世差点病死在你家门口不管不问的?是谁守着自己所谓的家学绝不外传不肯伸出援手的?是谁家的儿子,有着自己最真诚的热爱一心想着学艺,却被关在家中的?是谁逼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痛苦地浪费青春,只为了自己一个家族的利益传承的?到底是谁自私,谁歹毒?”
严生老爹咳咳两声,被我抢白地说不出话来,然而脸色愈发阴沉。他摸着胸口,咳嗽了好一阵子,阴阴地说:“我阴阳世家,术法一绝,你不怕我对你报复?”
我粲然一笑,闲闲地坐下来,眼睛眯着看天空,淡淡地说:“不知道昆明这个季节,有没有在下雨?云南的花,应该开的正好吧。”
严生老爹脸色剧变,摸着胸口倒退两步,惊恐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般,骇然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悠然笑着:“我在书里看到,这阴阳术法,神秘就神秘在无迹可寻无法可依,若弄不清是哪一地域门派,翻遍医术也没办法破解。可若知道它的根源,一切都可以照章破解,对吗?所以这秘术,最怕的就是被人知道自己的师承和根源——”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为你们保守秘密。严生老爹,阿荒他是真的喜欢说书,这件事没办法勉强,不然他会痛苦一辈子。况且学了这个,你们爷俩也可以有口饭吃,对吗?我答应你,我发誓绝对不外传你们的来历——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旦石头变色发生反应,一定要告诉我——我得回家。不然……”
严生老爹看着我,好一阵才平复了呼吸。权衡过后,他点点头:“好。你要保证,现在天意镇除了你我和阿荒,再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好,成交。”
我看着严生老爹颓唐的脚步走远,长舒了一口气。这一把,是我赌对了——我其实并不敢确定,但是上次春游路过他家门口,我看到阿荒家的猫同严生老爹一个桌子上吃饭,偌大一个中国,恐怕只有昆明有这个传统——我也是无意中从一本小说里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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