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漫漫笑红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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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碧竹扬风图
难得的一次盛会之后，宫里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晋华宫偏殿的两位七子仍过着快乐的小日子。不知不觉，两人已相处三月有余，赵习玲开始发现司马秋越来越多的才华。除了能写得一手漂亮的小篆，而且水墨画也是拿得出手的，相比之下，她这个古代人当得还真有点不太正宗。这日子也真是无聊，所以赵习玲跟着司马秋每天学起字画来。贾离带着太监孙品走过一块块青石板，石板缝中绿油油的小草努力地生长着。要不是司马绵在郭重一案中立功，他也不会想起司马绵，若没有想起司马绵，他也不会想起司马秋，若没有想起司马秋，他也想不起那张国色天香生动的脸。也许久没有去雪妃那里用膳了，已近午时，他径直向晋华宫走去。没有让人通传，简单地和雪妃寒暄之后，只带了孙品来到偏殿。还不是盛夏，正午的阳光有些斜，当南风国的君主走到长廊尽头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碧绿的竹叶下透出斑驳的阳光，散落到支起的窗边，一个素妆女子只着淡青色单衣，头发用条丝带简单地束起。右手执笔，左手挽袖，写一个字便向一旁的女子说些什么。旁边的女子也是相似打扮，但着的是红衣，坐在桌边慢慢临着字，她眉眼带笑，清丽的容颜让贾离眼前一亮，这样的容貌并不多见。他没有出声，也没有上前，只在一旁看着，没过多久，贾离的注意却被青衣女子吸引过去。她立在桌边，慢慢地下笔，那双手修长如玉。清风拂来，额边的碎发扬起，并不出色的五官竟散发着一种浅浅的从容淡定。她轻笑，笑容温暖宁静，好像这世上所有的纷争都与她无关。两个女子，一个如莹剔宝石，一个如温润玉石。初见时，宝石光彩夺目，久看后，玉石却反噬了宝石的光。“参见皇上！”小英和杏儿从膳房出来，正撞上在廊边的贾离。贾离抬抬手，示意她们平身，迈开步走入院内。赵习玲和司马秋慌忙行礼，平身后站在一旁，面面相视，这眯眯眼怎么走路都没声的？贾离走到桌边，桌上两叠纸，左边的很显然是赵习玲临的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他皱皱眉，虽说这赵习玲出身不好，但这手字未免也太见不得人了吧。又看右边，却是一副碧竹扬风图。几根竹子拔地而起，应风而扬，两片细叶，飞离到空中。司马秋学的画，少不了融入了些西洋画的写实风格，看在贾离眼中，却是闻所未闻的画风，他惊叹地抬头看了司马秋一眼，司马秋也正看他，一对视，司马秋忙低下头去。贾离再看画，那画还有些笔拙，算不得什么大家，但隐隐地也透着那么一股淡然的气息，旁边还有些字，正是赵习玲临的那些。贾离念下去，笑容僵在了脸上。因为司马秋写的，正是东方不败里的那首《笑红尘》。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很显然，还未写完就被忽然而来的贾离打断了。贾离向司马秋走近两步：“怎么，痴情最无聊么？”司马秋心都要跳出来了，头也不敢抬，她和赵习玲都对这歌的歌词很熟，所以才写出来当教材，谁知道会被这个眯眯眼看见啊。“皇上，这曲子只是我从前认识一个姐姐教我的，是我背下来让司马七子写的，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练字而已。”赵习玲上前一步答道，心下想完了，这么惊世骇俗的词，怎么就让他看见了，早知道写世上只有妈妈好了。“皇上，是我听了觉得奇特才写下来的，只是好玩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司马秋壮着胆子说出来，总不能让佳佳一个把罪都扛了吧，要死一起死吧。但说头一句还好，后一句气势明显不足，因为贾离的眼光像剑一般扫过来了。贾离好笑地看司马秋声音越来越轻，头也越来越低，他却依然板着脸，捉住司马秋的手，拉她到桌旁，道：“把剩下的写完。”司马秋诧异地看看他，又看看赵习玲，心想：写就写吧，这么多都写了，也不差这几句了，于是执笔写起来。赵习玲看她写了几个字，忽然反应过来，念道：“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贾离眼光在两个女子身上流转，终于重新笑起来。看上去，是赵习玲在念，司马秋只是按照赵习玲念出的词写罢了，但司马秋下笔全不迟疑，除非她背得滚瓜烂熟，不然又怎能写得行云流水？司马秋写完之后，放下毛笔，道：“请皇上过目。”贾离上前，只看了一眼，对门口的孙品说：“收起来，一会带到前心殿。”孙品应声收画。赵习玲和司马秋都莫明其妙，收起来做什么，难道还作为罪证不成？她们两个小小的七子，是死是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哪用得了这些。贾离心情似乎瞬间变好，背着手笑道：“两位七子还未进午膳吧，不如与朕一同到雪妃屋内用膳如何？”
五、鸳鸯帐下红浪翻
一顿饭下来，吃的七昏八素，赵习玲和司马秋达成一个一至意见：不管菜再怎么好吃，和皇上吃饭，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让两人心有余悸的是，眯眯眼走的时候，特意转身回来对些她们说：“两位七子才华横溢，哪天能让朕听听你们的小曲？”司马秋一回屋，马上收拾了笔墨，可不能再写再画了，哪天把命搭进去都不知道。赵习玲坐在廊凳上，看着一脸不安的司马秋，心里有些隐忧，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青青，那个是皇上，可别对他动心。”司马秋怔了怔：“我……没有啊！”赵习玲难得地正色道：“你看见他的时候太不对劲了，那天见太后时，你也没这么紧张过。”太后大寿时，后宫所有人都需要当面祝寿，整个仪式走下来，司马秋完全没有怯场，可见她并不是胆小的人。“他是君王啊，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大概是怕死吧。”司马秋认真想了想，也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了。“但愿是吧。”赵习玲回头，看看稀嗦飘扬的竹叶，心沉了沉，起身走进屋，在门口顿了一下，用力挤了挤脸，重新换上轻松的表情。“这回好了，也不用学习了，我们还是来打拖拉机吧。”赵习玲两手一伸，几乎跳起来，司马秋摇摇头，也只有这么堕落了。前心殿是贾离的书房，平时批阅奏折都是在这里。他算不得太出色的君主，在位五年，还未有大的功绩，但能维持百姓安居乐业的现状，也算得是合格了。这阵子折子很多，因为南方已有三个县出现水灾，今天是大灾年，有水灾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二十多年没有战争，带来的除了安宁之外，还有杀也杀不尽的贪官。尽管有御使监察，自己的亲卫队也不时有秘报，但这些都只能做小惩大戒，每朝每代贪官污吏都是君王最头疼的事情之一，他正想着过阵子是不是要亲自南下。叹口气，放下笔，左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不觉已过了吃饭的时间，贾离抬头对孙品说：“就在这传膳吧。”孙品应下，马上将已备好多时的饭菜传上。贾离起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