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第42章


而前世她从未见过永青,只怕永青是早早地被处理掉了吧。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见过过分的,没见过这么过分的!
苍苍握紧双拳,简直要气炸了。
而最叫她寒心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私下来接近她,别说投靠追随了,就是危机关头帮她一把也没有。她不相信那些行于暗处,极富手段的人们没有一个知道真相。国公府留下的部署,母亲一手培养起来的人,就是这么靠不住吗?
连姨见她如此,怕她气极了而又做出什么激进的事,忙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安慰道:“当初小姐是实在没多少日子了,就把人分成两支,永字支和国字支,合起来正好是永国公的意思。说好国字支送给皇后,永字支也先给她带着,等你及笄后再还给你,这不是还有两年吗?现在我们暂时没道理做什么,但苍苍你放心,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清冷严寂的四方院子里,立着几个雕塑一样笔挺健壮的侍卫,乔总管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恭敬道:“侯爷,人来了。”
里面响起墨鼎臣低沉的声音:“让她进来。”
乔总管推开了门,左手一引示意苍苍进去,而他自己留在门外。
这是苍苍第二次涉足墨鼎臣的书房。前一次是在夜晚,她又精神低落没有好好看过这里,这回一走进来她的目光首先落在贴墙放立的书架。
书架上摆满书籍,各种类别各种装订样式的都有,前面洁净无尘,显然日日都有人悉心打扫。
书架前面是两椅并一只木几,几上有茶具和一本摊开的白皮书,似乎之前有人看那书正看到一半。
椅子后面是一座屏风,将书房分割出内外两个区域,苍苍猜测后面是墨鼎臣疲惫时休息的场所,便未多看。
屏风过来便是一张阔大的书桌,墨鼎臣正坐在桌后聚精会神地翻阅什么。案头上摞着好几叠东西,苍苍眼尖,一眼看出只有一叠是朝堂奏折,余下皆是别的文案。
她着重目测了奏折的高度——大央的公爵侯爵是有权力批阅奏折的,当然是不太重要的一些,而且还要交叉批阅,美其名曰是为皇帝分担,其实是开国皇帝为了笼络这些大族的无奈之举之一。
殷据曾透露,历代皇帝们都极度痛恨这种制度,但又不能不笑对臣子表示自己的大度和感激,久而久之不心理压抑手段激进才是怪事。
而墨鼎臣案头的那一叠,她没猜错的话,是“一公二侯”中最多的。
墨鼎臣身后是放置一些摆件的木架,上面有侯爵印章,也有奇形怪状颜色各异的石头,那是墨氏铁矿场中开采出来的最具代表性的原矿石,墨鼎臣把它们放在印章的上方。
墨鼎臣头也没抬,说了一句:“你先坐一会。”
苍苍没说话,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从善如流地做到那两张椅子中离墨鼎臣较远的一张。
前世殷据逐渐强大后,接待人往往喜欢先晾他们一会,哪怕是他自己主动叫来人,也总要伏案桌前奋笔疾书一番,而把来人不冷不热地搁在那里。
她也有幸有过这样的经历。她不明白这样做是要显示自己是有多忙,还是想借此在气势与心理上压人一头。总之在她看来这是好笑且毫无意义的作为,本身反应着晾人的那人不自信,否则何须用这种小计俩?只是没想到墨鼎臣也兴这一套。
这样想着,对墨鼎臣不由低看了一眼。
摊在案几上的白皮书就在手边,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念头,她低头看了几眼。这一看她就惊讶了,抬头见墨鼎臣没有反应,遂把书捧起来认真阅读。
047谁给谁机会
“八月初十,胶州铁矿坍塌,死七人伤二十九人……”
“九月末,青州铜矿,三位工头卷款私逃,后被抓获处死,钱款下落不明,矿地停滞生产长达半月……”
“十月至十二月初,洛阳兵乱,矿地动乱,停滞生产……今年初,洛阳南部失陷,铁矿弃置,前后损失白银近……”
一行一行行楷漂亮飞扬,写的却是近两年墨氏遍布全国各地的矿场矿区的生产情况,有好有差,总的看来不利消息居多。每一条都是寥寥几笔,苍苍猜测这是一个大致的汇总,详细情况应该另有记载。
她翻到后面,从大半本之后就不再是生产,而是销售。
墨氏矿石出手途径很多,其中有三大重要的客户,一是国家军备制作部门,二是从事制造军械武器的长乐侯一脉,这两者用途相似,性质却相差极大。前者是为国家服务的,后者则是私人经营。
墨氏广开矿场,又大量收购各地矿场开采权,再加上墨三爷墨杨亲自下海经商,如此种种都意味着长安侯府商业化,“堕落了”。各方嘲笑有之不屑有之,但也有看出墨鼎臣真正用意的。
如长乐侯府左氏在看到同僚从商从得风生水起,经济快速发展,支撑起大央相当一部分经济命脉的同时,在皇帝跟前腰板也越发硬后,便起了效仿之心,即做起了制造军械武器并销售之的生意。
不过因为错失了先机,又是跟国家部门抢饭碗,他们做得很难,却也是规模不小,完全可称是墨氏一大客户。
第三个销售途径,便是与大型商贩们的合作倾销,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和商界巨头商氏一族的合作。
但书上以醒目颜色记载着,近来墨氏和这商氏集团合作得越发不愉快,隐隐有闹翻的趋势,究其原因……
“怎么样?”
苍苍还想再多看一些,综合整理推断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她抬头一看,墨鼎臣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苍苍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对白皮书上所记的现象状况的看法,她不是很想回答,随口道:“这是墨家的事务,我不好插嘴。”
“看都看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墨鼎臣挥挥手,“你只管说来听听。”
这是要考她吗?
苍苍眼帘垂了垂。书就这么摊在这里好像就是为她准备的,那么墨鼎臣是的确想听她的意见了。
是装拙卖傻,还是实话实说?
她默默地估量自己的处境。
她有的只有自己和连姨,连姨的杀手锏却是永青那边,而那边……
苍苍眼里闪了闪,撇开这个她暂时无法解决的问题。
也就是说,她其实并无凭仗,至少目前是如此。
墨鼎臣想要驱使她,不容易,正如她曾经放出的狠话:只要她有一口气在,定能让所有人不安生;但墨鼎臣若要干脆了当地杀了她,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他为什么不杀她?她害了他最出色的儿子,险些酿成侯府大祸,虽然最后也是凭她一己之力强势逆转,但显然墨鼎臣不可能因此感激她的。
那他为什么不下手?
苍苍抬头对上了墨鼎臣的眼睛,那双苍老然而精明的眼睛,充满了强烈野心的同时,也有着一抹审视考较,仿佛在他面前的自己是一件有待估值的货物。
她脑中电光一闪,已是明白该怎么做了。
她垂下眼睛道:“一切现象都很不正常。”
“怎么个不正常法?”
“各地矿场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无论是资金还是工人,都有发生不乐观不正面的事,这不正常。一个两个还好说,但哪里都是这样,时间还集中在这两年,就好像……”她摸着白皮书光洁昂贵的纸页,低声而肯定地说,“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找墨氏的麻烦一样。”
她顿了一下,没有得到附和,便继续说下去:“而想找墨氏麻烦,并且还真做到了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谁?”墨鼎臣双目精亮。
苍苍看他一眼:“侯爷心中不是已有论断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是,本侯是早就知道。”墨鼎臣眯了眯眼,神情冰冷,“从得知给老二下毒的是你,而怂恿你的是殷据开始,我就猜到了,这很好推断。问题是,我想知道,你是那个人的爪牙,还迷途知返想要将功折罪的人。”
苍苍微微苦笑:“没有第三条路吗?”
“没有。”
如果是前者,苍苍是侯府的敌人,再不能活着,如果是后者,今后她都必须为侯府效劳,这是完全对立的命题。
是,或者否。
生存,或者死亡。
墨鼎臣之所以等她半个月,就是给她机会让她做出明确的选择。
苍苍却一点也不紧张,更不惶恐。她神色平静,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第一,我讨厌姓殷的绝大多数人,所以我不会是他们的爪牙。第二,我也不是罪人,不需要也绝不会将什么功折什么罪。第三,侯爷你表面上是在给我机会,但其实不然。”
“哦,怎么说?”
“你明知道我和你的敌人并无利益关系,毒杀墨松只是意气所致,并且我愿意冒险救回他,就代表着我对他、对你、对侯府的怨恨并未到达不可化解的地步,也就是说,你认为我对侯府而言并不危险。同时你又看重我的能力。”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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