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第92章


可是半晌。长长的大道上仍旧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连姨一咬牙屈膝跪下:“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求你了少侠!”
眼看着连姨的膝盖就要碰到地面,苍苍都来不及出声阻止,下一刻却见她膝下衣料一弹。整个人又直了起来。
连姨愣了一下,激动地说:“谢谢。谢谢!”随即飞快地跑向苍苍,禁军还要阻拦,然而但凡有动作的人不是“哎呦”一声崴了脚,就是“啊”一下弃戈跌倒,仿佛无形中有一只手牵拉着他们。
“都别动!”队长急叫,一群人白着脸四处张望,队长壮起胆子抱拳朝四周大声道,“哪位高人在此,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苍苍也怔住了,如此诡异的场景,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识到过。难道是他?
她撑着连姨的手万分艰难地坐正,扳直双腿,简单几个动作就让她急喘脱力,她顾不得难受,抓着连姨的手连声问:“是他吗?是未名吗?”
“你这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来,赶快先喝点水。”连姨不答反说,从腰畔解下一只手臂粗细的竹筒,“这是未名少侠给我的,他说你喝了这个会好受很多,你快喝。”
真的是他!
苍苍接过竹筒怔怔地看着,拔开塞子,里面温润而蕴含淡淡竹香和药香的气味飘出来,只需要闻一下就能知道这是好东西。
第二次了……
他第二次救自己了。
她心中五味陈杂,抬头看去,朦胧夜色中,道路彼端似乎出现了一个雪白的影子,顷刻之间就来到近处,速度快得让人感觉是自己花了眼。
人们这才能看清,他是坐在轮椅之中的,一身白衣被夜风轻轻吹起,映衬着乌黑微扬的长发,比寒冬的雪更白,比中秋的月光更纯澈,好似全世界的光芒都凝聚到了他身上,让人完全无法逼视。
他没有去看如临大敌的禁军,而是将视线轻轻落到苍苍身上,淡淡问:“为什么不喝,怕下了东西么?”
静如止水的声音,隐含着不曾有过的低讽,似乎还有别的,但没有人能听得出来。苍苍只觉得他比起初见的那夜更为疏远,那目光和声音逼得她心口一颤,好像在控诉她几日来的提防冷漠一般。她不由地一阵心虚惭愧,连忙举起竹筒往嘴里灌。
“咳咳,咳咳咳……”一灌就呛住了,连姨连忙给她拍背,嘴里心疼地道:“慢慢喝,慢慢喝,你慌什么?”
慌什么……
苍苍下意识地抬眼,错觉未名的神色居然和缓下来,薄薄的嘴角边隐约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转眼却似乎又消失无踪。
他推动轮椅慢慢过来,禁军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调整队形,俨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却根本不在意,来到苍苍面前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你很喜欢谈条件。”
“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情我愿互相利用,你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那今日我们也来谈一谈。”声色毫无杂质,剔透宛如水晶,“我来助你,但你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未名不说话,只是向她伸出右手。
一般人伸直手臂没有支靠时,手大多会微微发颤,但他不会。那只形状优美的手静静摊开在苍苍眼前,细白的掌心好像一抹凝固的霜华,宽大而舒展的袖子垂落下来,随风轻曳。飘遥之中又平生一股清寂寡淡,犹如他的音容神思。
苍苍鬼使神差地伸出自己的手。
指掌相触,她干巴巴如一块寒冰。他冷沁沁似一抹良玉,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忽觉身体一轻,再回神已经坐到他身上。
“你……”苍苍愣住,自觉明白了他的意思。恼羞成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未名淡淡瞧她一眼,似乎对她的激动略感不解,“你这个样子,是准备徒步回去,还是坐马?”
走路。坐马,亦或叫连姨背?哪一样都没有安稳坐着来得舒适放松。但也要看坐哪呀?
苍苍尴尬地一动不敢动,苍白的脸颊染开一抹奇异的红晕。用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瞪他一下,扭头向连姨:“连姨你扶我起来。”
连姨的表情比她更吃惊而古怪,不过面对她的要求却瞬间淡定下来,一本正经地说:“苍苍你别逞强,你的腿绝对不能再使力了。”
“连姨!”
话音还没落。舞阳门那边便涌出来许许多多人影与火把,禁军在前。拱卫着一个人迅速逼过来。
“何人胆敢深夜到此放肆!”那人高声喝斥道。
苍苍眯起眼睛,这个声音,是殷据。她抬头看向彤彤火光,太过干燥的眼睛受不了那样的强光刺激,眯得更紧,她拉拉未名的袖子:“放我下来吧。”
还要先把这里的事情做个了结。
未名不动,也跟着看过去,又看看广场外围,一连的动静使得刚入睡不久的人们惊醒,远近的楼房里次第亮起灯光,有人趴在窗口探头探脑。他轻轻摇了摇头:“有没有人曾告诉你?”
“什么?”
“你很笨。”
“……”
“所谓权谋权谋,以权为先,若手上没有力量,再好的计策也是事倍功半。你想与他们平起平坐,首要不是动脑,而是震慑。一个空有谋略的人只能做一个谋士,而居上位者,必须权谋并重。他们为何能屡屡轻视伤害你?就是因为你没有能令其为之忌惮的东西。”
没有倚仗,是苍苍的硬伤。她为何一步一步走得如此艰难?为何一次次都是亲力亲为,甚至为了一个目的不惜以命相拼,拿命相博?因为她只能靠自己,因为她的身后,几乎一无所有。
苍苍听着他难得的长篇大论,默默别开脸:“你都说了,我是没有,权也好力量也好,我什么都没有。”
“所以说,你笨。”未名直视前方的视线调转回来,落到她脸上,“以前是没有,可是现在,你有了。”
苍苍一惊,扭头看进一双黑沉的眸子:“你,你是说……”
那边殷据等人已浩浩荡荡地逼近,火光愈浓烈,他看清两人,冷然道:“未名,又是你!你当真以为没人奈何得了你吗?给我拿下!”话一落,禁军便重重包抄过来。
未名动也未动,渐浓烈的火光摇晃在他舒雅的脸容上,竟也使得那五官越发地清晰深刻。他依旧凝视苍苍,双目幽沉而明亮,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头发,低声道:“不需要隐忍屈就,你应该有足够傲视他人的底气,在你能自己达到那个程度前,我不介意做你的底气。”
说着他保持姿态不变,单手稳稳拥着她,另一只手抬起一挥,袍袖猝然震荡开,一股强劲奔腾的气浪由此至彼席卷向禁军,跑在最前方的数十人便大叫着被击飞而起,遂又重重倒地。
苍苍猛地瞪大双眼。
“好好好!”殷据大怒,连声道,“好你个未名,一介平民居然敢对禁军动手,当真无法无……”
“按照你们的律法,”未名忽然出声打断他,不大的声音却响遍各处,“我大概不算平民。”
他转头看着殷据,那样平静的面容,沉寂之下仿佛掩藏着与生俱来的强势和张扬:“修为臻入化境界者可封爵,你们开国皇帝有这么说过吧?若是不承认这点,那么,我师丹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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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从传奇到人间
丹阳子是谁?在场的人大多愣了一下,似乎不是朝堂上的高官贵人,也不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大佬,倒像是个朝野之外的名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啊想,然后不过两息功夫,抽气声此起彼伏。
丹阳子?!那个丹阳子!
大央有一公二侯三子爵,众所周知的有温国公,长安侯,长乐侯,开山爵,大巫爵,这其中哪一个不是权大势大?虽然所侧重的领域不同,虽然近些年略显颓势,但那地位那名声都仍旧是响当当的。那在平头百姓眼中就是不可攀附的至高存在。
可是显少有人知道,人们耳熟能详的“三子爵”中那个“子”是谁,更不知道,无论朝廷还是皇室,对待前五者和最后的这单独一家,态度上是有本质区别的。
如果说,对前五者是俯视,是凌驾,是周旋和削弱,是天然的优越感,那么对最后一家,就是仰视,是讨好,是抵触和畏惧,是敬而远之的忌惮。
那就是丹阳子,曾以个人武力称冠天下,翻手风起云涌覆手血雨腥风,令四海群雄畏缩不敢言的丹阳子。
据说他本是周国人,与周皇交情匪浅,十八年前却不知为何来到大央南端,在钟南山安居落户广收门徒。
当时大央皇帝便是今上刚登基不久,得到消息后胆战心惊不能安寐,举国上下也因此轰动。而当人们惊讶又惊喜地发现他居然真的只是在那里落户,而不是为周国来搞破坏时,上下欢腾,今上第一时间御驾拜访钟南山,三度请求授爵,丹阳子这才答应,从那以后。大央便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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