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第114章


她看着未名,等他怎么说,若他过来前已将钟离决藏好,被搜,也不妨什么事。
未名却是干脆摇头:“不能。”不给胡进之开口机会,继续说,“想要搜查慕府,须先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这个人信口胡说居心不良,府尹大人既然不予理会,那我就先扣下来明日交由御史大人处置。”
说着他徒手遥遥一抓,风声一震,站在胡进之身边的方敢惊叫着就凌空飞了起来,下一刻重重摔在开山军精兵跟前,立即被七手八脚压制得动弹不得。
未名再一抬手,指着大门的方向:“府尹大人请回吧,今日之事我自会与御史大人交代清楚。”
胡进之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招弄得又惊又怒,瞪着他迟迟说不出话来,直到未名眉梢轻轻一动,他唬得一跳:“你、你不要乱来!”
“怎会乱来?乡野之人也是很守法知法的,苍苍,我记得御史大夫确实要比京兆府尹大,是吧?”未名偏头问苍苍。
“……是。”苍苍眼神古怪,“御史大夫从一品官,监察百官直达天听,兼有执法权,胡大人,要受其监督。”
“那就是了。”未名点点头,又看向胡进之涨成猪肝色的脸,一脸无辜地:“我向御史大夫求助也是胡来?还是大人你觉得御史大夫反倒不如你?”
胡进之浑身发抖,嘴唇一动又动还是不知该怎么反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半晌才艰难地说:“本官是奉陛下之命……”
“唔,大央陛下那里若是必要,我也便去解释一番好了,府尹大人不必担心。”
胡进之差点一个倒仰,苦涩无比地慢慢打了个拱:“如此,本官便告退了。”
“大人走好,不送。”未名淡淡道,在轮椅上微微倾身,礼仪得体到位,又是把胡进之看得眼角一跳一跳。
谁说这个人只会汉莽胡来的,谁说他寡言木讷的?三皇子殿下真是误人不浅!好嘛,武,绝对打不过,文,三言两语的就占尽上风,颠倒情势。本来以为理法规矩压下来他就没辙了,谁想到他还能反过来利用这些,在他这里谁能讨到好处?胡进之心惊不已,打定主意今后这趟浑水他绝对绝对不再掺和了!
“大人,救……救我……”被压制着的方敢支支吾吾地求救,胡进之理也不理,带着自己的人火速撤得个干干净净。
“未名先生,此人怎么办?”精兵之一指着方敢问,方敢脸上一片凄惶,急急地哀求,可是他被堵上了嘴,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几个音。
未名看他一眼:“先关起来,明日送到御史台去。”
苍苍讶异地问:“你真的准备去告状?”
未名推着轮椅往回去,苍苍赶紧跟上:“我们不告状就会被告状,相反先高调地告了状,就显得不心虚了。”他略作停顿,“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要实行改革必须有一个导火索,这件事利用好了就能起到导火索的作用。”
苍苍想想确实如此,可是……她皱起眉头:“他们贸然闯上来的确理亏,可事情说起来与钟离决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若要对簿公堂,他伤成那样怎么……对了,他怎么样了?”
未名手下一滞,仅仅片刻又恢复如常,不答反道:“问题不在这里,就怕他被咬定杀了人,一旦名声坏了,他就算去了前线也是罪身,那样就麻烦了。”
苍苍沉默下来,她这时候还弄不清楚胡进之做了这一手目的何在。
就为了搞臭钟离决?这费的力气也太大了。不说别的,光是死了五个武生这个代价就太高了。
122不舒服
听了她的疑问,未名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开口校正:“苍苍,你太低看自己,也将别人想得太善良了。”
苍苍愕然:“什么意思?”
未名停下来,两手轻轻搭在轮椅的扶手上,看着前方的院子缓慢地道:“试想想,殷据大费周章得到了你们慕容氏老部下的联络方式,必是下定决心要将其连根拔除。他要斩去你所有的羽翼,继而彻底解决你,如此情况下,他自然容不下钟离决。我看了钟离决的伤势,那不是寻常人能造成的伤口,杀了他,且给他冠上一个残杀同窗的罪名,与钟离决有关系的你岂不是也染了一身腥?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为此牺牲五个武生,实在算不得什么。”
宁静淡漠的声音,透彻得令人心中微微发寒:“并且方才胡进之要进来搜查,怕还有两个目的,一是看看十九个人是不是在这里,而是一探殷晚入住此处的具体情况。所以,你看,这么多好处,为什么不足以他们设出这样一个局?”
他回头看她:“所以我说你太低看自己了,你本身是没有多少力量,偏偏身份太敏感,出现的时间太敏感,几大家族都在注意你,等待你做出什么来。因为你,殷央的削爵大计不得不搁浅,殷据的夺嫡之路也被打乱,他们有足够的理由铲除你,甚至不计代价。”最后一句说得尤其滞缓。
苍苍越听越心惊。
她此前并没有想这么深,心里只想着为死去的人讨一个正道,出一口气,却没有想到自己完全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忽然想起殷据对她说过的,要保住她不被发现他扛了巨大的压力,她那时听了只有无尽嘲讽,现在想来这应该不是假话。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是一个变数。她的崛起是不被允许的,无论是强是弱,都不能阻止殷央的杀心。
这是严肃的政治问题。
她看向未名,心情复杂地问:“如果不是你来了,我大概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吧?”枉她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取得舆论支持,就能保自己一时无虞,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幼稚,一国之君若坚决要杀自己自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哪里是虚无缥缈的舆论对抗得了的?
看出她在想什么未名摇头道:“你如果未曾做什么,也不会得到今日的一切。”如果不是被她的倔强不服输打动。他也未必出手帮她至此,归根结底,什么因造什么果。
虽然听起来像是安慰。不过苍苍接受了,心情稍微好转一些,这才记起原本的话题:“那钟离决的事,要找证据证明他的清白,还是想办法为他辩护?”
“要我说。都不好。”未名一口否决,线条优美的下颌点点苍苍的袖子,“商去非信上怎么说?”
这跳跃也太快了。苍苍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抽出放在袖子里的几张信纸。
这信纸曾被钟离决贴身携带,几乎被他的鲜血染透,苍苍才拿到手时还是湿答答的。现在已经干涸发黑了,将她的衣服也染起来些许。她毫不介意,展开就直接交给未名。自己凑到他肩膀旁边。
这里光线太弱,未名好像不受影响,她就有些看不清字了,不由地凑近一点又凑近一点。
“上面怎么说?”最后还是看不真切,她索性问道。
她的吐息拂到肌肤上。带来微微的痒意,未名转头看了她一下。不大自在地往边上靠一些,唇线轻抿道:“商去非说最近王修阅因为亲事被他兄长禁了足,暂时不能出来。”
“什么?”那还怎么跟他说上话?
“而且,”未名又说,“王修阅近来焦躁心烦,禁足之前便不耐烦与人交往,想接近他的人都被他自己打骂回去了。”
苍苍张张嘴,眼巴巴望着他:“那怎么办?”
她这一转头,吐息越发地逼近,甚至能感受到一阵温温的湿意,未名终于按捺不住,将纸一合还给她:“你自己看。”轮椅轻盈灵巧地滑开些许,同时转开了脸。
苍苍发了一会愣,莫名地摸摸鼻子,自觉走进院子借着窗户里映出的光亮仔细阅读。
不过看了两眼她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这个院子仍旧是躺满伤患的那个,她站的位置又恰巧正对着钟离决的房间,她听力过人,此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这里,扎紧一点,夜半松掉了他会更疼。”
“仔细看着,伤者无意识中可能会动弹,千万别让他扯到伤口……”
听这个稳重而略显老意的声音,苍苍想这一定就是高川说的军医了吧。不知道钟离决怎么样了。
“想看他就自己进去。”凉薄的声音来自身后,苍苍转头就见未名转身离开的背影。比起风华清绝的出场,他的背影看起来充满一种孤凉寂寥的味道,在影影绰绰的灯光里,好像被遗弃的旧日光阴。
苍苍觉得他可能不大高兴,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只好作罢。比起这个,他方才在胡进之面前那无辜的、以退为进的言行才更叫人惊奇。苍苍自觉看不懂他,不敢妄图猜测他的心事。
一直等看不见未名了,她才有些急切又有些担忧地敲响房门。
走出许多,在前后无依的小路上,未名慢慢地停下来,举起自己的双手怔怔看着。
他刚才,为何要走?
心口有些不舒服,奇怪,他为何会感觉不舒服?
虽然给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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