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揉揉眼睛,感受到天气的阴冷,刚要站起身找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却意外的发现,在自己的脚边,竟然堆着一些零钱……
“呵呵,他们把我当成乞丐了。”他苦笑了一下又自言自语道:“这个时候,我连乞丐都不如了,乞丐还有个可以与之说话的伴儿,我却是举目无亲了!”想到此心中一酸,自己小时候,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日子吗?那个时候,他好恨爸爸妈妈,就这样将他抛弃了。看着脚边的零钱,他不禁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将一些零钱捡了起来道:“感谢送我钱的好心人,现在才发现,一点小的施舍竟然真的可以帮到很多人。这些钱也可以让我有个暂时的温饱。”边嘀咕着,边将钱装进口袋里,缓缓地移动双脚向前走去。
感觉到头部传来一阵阵疼痛,他唯恐自己会因为这次受创而失去记忆。因此一路走来不住地提醒自己:我是中国人,我的名字叫冷寒,我的爱人叫楚雨。我是中国人,我的名字叫冷寒,我的爱人叫楚雨。……
一路走过去,肚子里开始咕咕地叫起来。他在一家卖甜点的店铺前,买了几块甜点。四下看了看,发现在一处拐角的地方,似乎有些衣物可以帮他阻挡严寒。再也顾不得那东西是否干净,忙不迭地走过去,将那发了霉的被褥盖到身上,以驱散周身的冷气。边吃着东西边盘算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头痛的厉害,他真怕自己会有个闪失,想着楚雨,想着无双,想着今后幸福的生活,他不禁缓缓流下泪来。所谓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冷寒的泪,似乎更加真实地反应出他此刻的无助。渐渐地思想意识开始模糊,他决定,先在这里呆上一宿,第二天再继续寻找希望……
却不想着没有遮挡的地方,竟然也有主人。他还没睡下,就被人踹了一脚。睁眼看去,一个长着络腮胡,衣衫褴褛的德国男人,正气势汹汹地看着他。
“你踹我做什么?”冷寒捂着头,这个该死的男人,竟让踹他的脑地啊。
“¥,……ε*……!”那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冷寒没听懂。不过看他的手势,可以知道,他的意思是,这里的地盘是他的,让他赶紧滚!
“哎,连这露天没有遮挡的地方,也不让我容身吗?”冷寒心里暗暗嘀咕着,缓缓地站起身向前走去。
“咣铛。”那个络腮胡的男人随后又踹了他一脚。他被那人踹倒在地,半天没缓过来。
“你个乞丐也敢欺负我?”冷寒说罢就要上前,因为气血上扬,使他的大脑有了瞬间的晕眩。心知自己的情况,恐怕连个孩子也难以抵挡。他摇摇发晕的大脑,缓缓地转过身,径自向前走去。
德国的街心,有很多绿色的植被,因为冬季,那树木均已枯黄,在那街心花园里,粗大的白桦树下边,便是一排排的榆树,还有各市冬季开放的花儿,在风中摇曳着。
“也罢,今夜我就与你们为伍吧。但愿,能把你们不屈的精神传承与我,让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以存活下去,并能顺利返回我的祖国。”他边说边爬进那榆树丛里,寻了个挡风的地方,将那干枯了的草儿树叶,取些许洒在身上,以抵挡四处袭来的冷风……
梦里:
楚雨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楚寒月的胳膊,缓缓地走在教堂的红地毯上。他不禁笑着道:“老婆,你还是嫁给我了。”
然后,楚雨就仿佛没看到他一般,越过他的身体,直接来到教堂的里边,在那里,洋溢着得意之色的杨展容,正高傲的看着他的新娘子,那眼里似乎充满了胜利者的笑容。
“雨,你不能嫁给他,你是我的!他是害我的人啊。”冷寒感觉到自己的心渐渐地碎了。却不想楚雨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声音,反而带着一脸的幸福,在楚寒月的牵引下,缓缓地将她的手放到了杨展容的手里。
“不!”冷寒一声大叫,醒了过来。因为起来得猛了些,使他的头瞬间痛的犹如炸开了一般。
“啊!”随着他的大叫,花坛外边也传来一声大叫。冷寒站起身,看到一名清洁工人,就站在那里,傻愣愣地看着他,仿佛看到鬼一般地惊恐万分。
“对不起!sorry。”他满怀歉意地向那德国妇人道歉。不知那妇人是明白中文还是英文,总之很不友善地白了他一眼,嘴里叽哩咕噜地说了很多,听语气极为不善!
冷寒苦笑了一下,谁让自己把人家吓倒了,也实在理亏得狠,想到此也不再说话,缓缓地爬出来,移到人行道上,继续向前走去。
人行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开始见人就用英语问:“请问您知道中国大使馆在哪里吗?”然后,不知道因为他的外形太恐怖,还是路人皆不懂英文,总之没有人指一条路给他。他心里渐渐地晦暗下来,如果一直没有人指路给他,他是不是就要一直这样流浪下去?
“不行,我要钱。有钱了,我就可以给小雨打电话。她就可以来救我了。”想到此,他又向前走去,准备找个闹市区行乞。
“老婆,你会梦到我吗?你会想到我现在是这个模样吗?你可知道,我已经沦落到街头行乞了吗?”冷寒坐在街头的一个石头墩儿上,因为不会讲德文,干脆也不讲话,就那样傻愣愣地自言自语着,等着别人的施舍。
正午的时候,他看到几个亚洲的黄种人,走过他身边,走进身后的大商场。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希望,激动地扑过去道:“您好,我是一名中国人,被人陷害……”花还未说完,那人照着他的小腹踹了一脚,操着满口听不懂的日本话骂了他几句,随即扬长而去……
“我发誓,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回国,永远不用日货,永远不跟日本人做生意。”冷寒的心里暗暗发着誓,却又被人推了一把,回头看去,是商场的德国保安。
那保安也不跟他说话,不屑地朝他松松手,示意让他赶紧出去。他看着保安那一脸的鄙视,忽然大笑起来。口中大声说道:“世态炎凉啊!不想我冷寒也会沦落至此!”说罢哈哈大笑着走出商场大门。
看着那娇阳如火地照着大地,他感到一阵凄凉。后悔不听楚雨的话,使自己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想着楚雨和无双,他的泪再次流了下来。这一次的泪,使他开始对人生有了一丝绝望。
重新坐到那块石头墩儿上开始行乞。他不再去看人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再去寻找中国人。而是低着头,不停地,念叨着自己与亲人的名字。不知不觉熬到了天黑。
不知是因为他的模样不够谦逊,还是因为他的时运不济。一天的时间,他要到的钱还不够他吃一顿稀饭。看着这几个可怜的纸币,他决定今天起不吃饭,以积攒钱打国际长途。
因为一天没有吃饭,这个夜晚显得更加寒冷。他蜷着身子坐在挡风的角落,盘算着以这个速度攒钱,三天后,应该可以攒够钱给楚雨打电话。只要告诉楚雨自己还活着,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楚雨他们只要一个商场一个商场地找他,他就可以被找到了。
想到此,他不禁笑了笑,其实生活也是一种考验,也许明天醒来的时候,他的脚边又可以有钱了。
饥寒交迫的子夜,他嘴里仍然不停地念叨着楚雨的名字,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身份。惟恐在下一个黎明来的时候,他就会忘记自己是谁,只因他渐渐地发现,自己的头脑总会出现间歇性的“死亡”,那种情况一出现,他似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就连自己是男是女,似乎都分不清一般…
后半夜忽然刮起里大风,冻得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那种冷在饥饿的时候越发突出。不知是上天要如何惩罚他,就在凌晨即将来临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那雪悠悠然自天空降落,仿佛在嘲弄这个流落异乡的浪子。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那首《火柴天堂》的歌曲来。在北京,有时候开着车,他总会听这首歌,似乎觉得熊天平的歌声如此地深情,听起来仿佛那意境就在身边一般。此时,被冷风吹着的他不禁苦笑了一下,那意境,这会真的就在身边了……
饥寒让他根本无法入睡,无奈只能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缓缓地凭着记忆,他唱出那首:火柴天堂》: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卖着火柴渴我的梦。一步步冰冻一步步寂寞,人情寒冷冰冻我的手。一包火柴燃烧我的心,寒冷夜里挡不住前行。风刺我的脸雪割我的口,拖着脚步还能走多久?有谁来买我的火柴,有谁将一根根希望全部点燃,有谁来买我的孤单,有谁来实现我想家的呼唤。每次点燃火柴微微光芒,看到希望看到梦想,看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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