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娘》第12章


「你在我床上做什麽?」司徒牧收起架式,吓他一跳,这小子嫌他不够累吗?
「鬼……鬼……我怕鬼啊!少爷,我跟你睡……」他即刻在床内侧躺平,将被子紧紧盖到额头,要是叫他自己回去睡,他一定睡不著。
见李技躺得四平八稳,司徒牧也只能摇头,连续几夜不安宁,睡得也不安稳,他上了床,旁边有人一时间有点失眠,躺著望著看不见的四周,想起莫宛容,不知她怕不怕城里闹鬼之事?是不是也跟小技一样吓得睡不著?还是她已身在京城?
他不清楚,只知所有的思念都得留在心中,永远都不被知道!
而後的晚上怕鬼的李技,真当司徒牧的床是自己的床,每天时辰到了即上床呼呼大睡,即便外头闹鬼,以他昏睡的状态也不可被吵醒。
熄了烛火司徒牧正要躺下,听见外头又熙熙攘攘起来,他赶紧起身,穿上衣裳,走出去後,他将门关牢,快步往前厅走去,捕快皆还没出现,司徒牧兀自开门匆然出去。
「啊……鬼……鬼……」门外不远更夫吓得拔腿跑了。
司徒牧看见了,不远处白衣女鬼披头散发地站在前面树下,就在司徒牧到达时,一位黑衣人突然出现,搂住女鬼腰际一跃飞上 屋檐,快步行走。
司徒牧跟了过去,追上屋檐,追上时,黑衣人转身抵挡司徒牧,司徒牧和他过招时,见他身影与出招气势,极似女流之辈,但他不能这样就放过他们。
看後面人马追了过来,黑衣女子突然一愣,好似感到害怕,就在她分心时,司徒牧纸扇一挥,她不敌,惊呼:「啊……司徒公子您好心放了我们吧!」
司徒牧愕然一惊,见血从黑衣人手背流下,听声音是女子,且相当耳熟,司徒牧怔住,女子围著黑面巾的脸上露出惊恐神情看著他,他感觉似曾相识,四目交会几秒,黑衣女见司徒牧怔愣住,赶紧一转身搂著女鬼跃过隔壁屋檐扬长而去,司徒牧除了诧异并没再追过去。
「司徒大人,鬼呢?」追过来的人问。
「跑了!」司徒牧满脑子疑惑,刚才那黑衣人的身段他见过,声音也不陌生过,他脑海泛起初来邵阳县遇见的何绣……
「怎可能是何姑娘?」司徒牧不敢再想下去……他又想起了莫宛容!不得不担忧起来!
翌日天亮不久,司徒牧在房里更衣,李技端了莲子汤进来,见他好像要出门问:「要去哪儿?我跟去不去?」
「我出门一趟,你在家陪同儿跟其儿。」
「那先将莲子汤喝了再出去吧!」他坐下来将自己那碗咕鲁咕鲁喝完,司徒牧却没坐下,感觉急著出门。
「不喝了,你喝。」司徒牧急著出门,担忧一个晚上无法成眠,倘使那黑衣人是何绣,那她救的女鬼又是何人?
越思索思绪越纷乱,唯有亲自探询,才能解除心中疑虑。
「怎行?这是大小姐亲手自帮你墩的。」李技站起来,将汤勺拿到司徒牧唇边想喂他喝,却被他一把推走。他最近不只睡不好,看似也没啥胃口,李技可不希望回到辽宁,老爷、夫人说他将人照顾成皮包骨。「不差这一时,喝了吧!」
拗不过李技,司徒牧只好勉为其难的喝下。
司徒牧在莫府门外守了好一会儿,不敢贸然叩门,几月不见,不知是否人事已非?令他忐忑难安。
又踯躅半晌,终於看见一位家丁独自打开大门好似要外出,他决定上前堵住。既然来了多少得打听个究竟。
「这位小哥,敢问是否是莫府之人?」司徒牧上前拱手彬彬有礼问道。
莫府家丁质疑地打量陌生的司徒牧,见他衣著光鲜、谈吐优雅问:「公子有何贵事?」
司徒牧赫然从袖袋里拿出一碇银子,递给莫府家丁。「小哥,可否请您帮我捎个话,告诉何绣何姑娘,我有急事找她。」
「绣儿?」家丁诧异再多望司徒牧一眼,纳闷问:「公子怎称呼?」
「敝姓司徒。」
「司徒?」家丁又打量出手阔绰的司徒牧几眼,考虑片刻,摸摸温热的银子,道:「好吧!公子等著,我去就来,您在这等会吧。」
「谢谢小哥!这事切莫让他人知道,行吧!」司徒牧松口气,何绣仍在莫府,那莫姑娘呢?
「好吧!您等著。」家丁将银子塞进怀里,转头又打开大门进去。
司徒牧在莫府大门外等了将近一柱香时间,方才进去的家丁仍没出来,他担忧著。又等了好一会才看见方才的家丁出门来。
「公子,绣儿忙著,要您等会,我这要去药铺,就先告辞了。」
18 已经放不下
又等了一柱香,司徒牧才看见何绣从里面鬼鬼祟祟打开大门探头探脑从门缝往外东张西望,等在莫府对街的司徒牧马上现身,喊著:「何姑娘,我在这。」
看见司徒牧何绣心头震了下。真是他!她颓丧地垂下头去,走出去、关上门,心头压著重石地跺到对街去。
「司徒公子!」她明白他是为何事而来,昨晚伤口血好不容易止住,仍微微抽痛,心在看见司徒牧时也跟著揪痛。她明白他不是专程为她而来,而是为小姐而来。
司徒牧走近瞧见何绣左手缠著白布,他更笃定昨晚的黑衣人是她没错,当时他就伤到黑衣人手背的那部位。
不等司徒牧开口,何绣神情黯然,两行泪即汪汪流下,哭诉:「司徒公子,小姐病了,那病好怪,看了好多大夫都没起色,我好惶恐。」想到伤心处,何绣泣不成声。
「怎回事?」司徒牧惊愕,不敢轻易推测。什麽病会让人夜晚变成游魂?他听都没听过,确实诡异。
何绣一直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怎回事?当初大夫说小姐只是热病,可是药也吃了,天气也凉了,都下雪了,小姐就是好不起来,甚至更严重!」
怎会如此?司徒牧不解!
「你家小姐呢?」确定女鬼为莫宛容他又急又慌,不知这病将她折腾成何样了?
「吃药睡了。」何绣将莫宛容这病归罪自己没有妥善照料,才使得她越病越重。
「可否让我见她一面?」司徒牧恳求。
「这……」何绣为难地思索一阵。小姐现在这样子?行吗?司徒公子会不会吓到?小姐会想让他看见现在的样子吗?
「我即将返回辽宁,想再见莫姑娘一面,盼何姑娘成全,帮我带话给莫姑娘,请求她见我一面。」要这麽离开邵阳,他怎放心得下,虽是萍水相逢,他却已种下爱苗,即使对方不见得知晓,他无法不牵挂。
「司徒公子……这……好吧!」何绣想了想,或许小姐也想见司徒公子吧!女鬼风波闹得全城沸沸扬扬,昨天逃过一劫,那今天、明天、未来是否也能一一安然度过,假使小姐的病永远不好呢?
何绣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跟随著何绣进入莫府,穿越幽深而偌大的莫府内院,鸟语花香、假山环绕、潺潺水流视线所及华丽壮观,司徒牧却无心赏玩,只想尽快见到莫宛容。
走在通往宛霞阁的九曲桥上,何绣指著前方华美建筑淡淡道:「那就是小姐住的宛霞阁。」
「宛霞阁?」远看庄贵典雅,走近看,门上花饰雕琢巧妙,一朵朵桂花在门上绽放──难道这里都由桂木所刻制而成,所以跟他藏在行囊里的手绢一样飘著淡淡花香?她住的地方真如她那精雕细琢的容貌一般,皆如此精致。
进入宛霞阁,何绣领司徒牧到莫宛容床前,方才何绣出门前,侍候莫宛容喝下药汤,现在她正酣睡著。
莫宛容没有要醒的迹象,何绣内疚的对司徒牧道:
「喝了药小姐又开始昏睡,时好时坏!可奇怪!小姐白天总是昏睡,晚上却……却……」何绣嗫嚅。莫宛容到了晚上虽然精神涣散,却总有体力出去游荡,屡次都是何绣点了她的穴才拖著她回来,何绣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晚上小姐就寝後,她也顺著大少爷交代都将门窗关上、锁好,可是小姐却也出去了?
「喔。」司徒牧明白何绣之意,即使她吞吞吐吐,语焉不详,他也没要她言明,说这伤心事。
往床沿坐下,怔怔的看著莫宛容熟睡安详面容,白皙透亮的肌肤上看不出ㄧ丝病容,却也瘦了一些,然而沉静的表情却依然像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令人怦然心动。
司徒牧感觉无法压抑的情感有了非份之想,怜惜与爱慕燃烧了体内的血液,沸腾得难以抑制,静静的看著睡熟的秀颜,他竟有股冲动想俯身一亲芳泽。
他明了自己是爱上她了,才这麽魂牵梦系,才会这麽魂不守舍,不像往常的自己。
「司徒公子,我小姐到底得什麽病了,怎一卧病褟就好不了?」何绣不解。
何绣一语惊醒了遐思中的司徒牧,他赫然叹息。「不清楚,你说莫姑娘前些日子感染热病,可我看她气色不差?不知是哪儿的大夫帮他开药的?」
「大少爷找的都是城里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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