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第374章


文怡忙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罗四太太松了口气,念佛道:“佛祖保佑,既是为了这件事,倒还真是喜事,等圣旨下来了,必定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在外头走动,也能多几分体面呢。”
她是外人,只能这样含糊说话,卢走夫人倒是没这么多顾忌:“若圣旨果然赏赐了东行的祖父母与父母,你三姑女那边也不敢再象昨儿那样对你无礼了。”
文怡笑了笑,心中倒是感激郡位柳七太太,若不是她昨日激得柳顾氏失态,又向自己透露了那个浩息,自己还未必会想到将事情坦白告诉太子妃呢。想到这里,她忙问卢老夫人:“七叔七婶那边,想来也快有回音了,不如早去打听他们下榻之处,然后问问他们打算几时搬过来吧?”
卢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种时候,如果有柳家族人做个见证,对柳东行日后在族中的地位也有好处,再怎么说,他也需要一两个助力的,便对孙女说:“这样也好,你心里有主意,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文怡应了,想着舒伯年纪大些,见识广些,最好是留在家里安排接旨的事,外头跑腿的差使,还是让舒平带关谷旺他们去办的好,便出去吩咐了。罗四太太见状,笑着对卢老夫人说:“九丫头出了门子,如今是越发能干了,比从前干练许多呢,想来都是老夫人调教得好。”
卢老夫人微笑道:“她从前在家时,也管过家的,我早就没教她什么了。她能将这个家打理得妥妥当当,都是她自己争气,可不是我教的。如今她也是一家主母了,我老太婆只管等儿孙福就好,那些家务事,就不去接心了。”
柳家上下知道了喜讯,全都振奋了起来,连早生退意的马有财老婆,都在暗地里后悔,但文怡没空去理会他们。就在她进宫晋见的隔天,圣旨下来了,衰奖了柳东行在北疆立下的功劳,又称赞柳家先人教子有功,林林总总,夸了半日,最后井了柳东行正五品武德将军,加赐柳东行祖父母、父母诰命一极,也就是说,在先人原有的诰命品级上,又升了一级。
柳老太爷原本官至正三品,容氏太夫人随他得的诰命,也不过是正三品,如今倒得了从二品的诰命,比起尚书夫人,也不过是略差一点,更要紧的是,圣旨中明文写明,只有柳东行的祖父母与父母得了这项赏赐,其中祖母为((容氏”,并没有接到继祖母((姚氏”。
文怡听着上头内侍宣旨,心中无比畅快,恭恭敬敬地接了旨,又十分大方地送上了谢礼,还请前来宣旨的内侍与军士吃恭。那内侍心里高兴,回到宫里,也嘴甜地对皇帝、皇后与太子等人说了柳家好些好话。
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虽然得到封赏的将士并不仅仅是柳东行一人,其他人也有恩及父母亲人的,但连祖父母都被升了诰命的,就只有柳东行一个。京中人都道,这是因为小柳将军生擒了蛮族小王子,立下前所未有的大功的缘敌。一时间,关于柳东行武艺起群、忠勇过人的传言在京城中越传越烈,文怡偶尔出门,遇到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能听到对方称赞自家夫婿的话语,心中也暗暗为他高兴。
柳七叔一家在圣旨下来前一天就搬过来了,也亲身经历了接旨的荣耀时刻。柳七叔在吏部上行走时,别人听说他是小柳将军的叔父,对他也亲热几分,任命文书没多文就下来了,是个肥缺,还是大城,虽然原本就知道上司早已打点过,但看到文书上的白纸黑字,柳七叔还是很高兴的,回来与妻子说起,便让她带着儿女多与文怡亲近,至于尚书府,只要礼欺周全就行了,不需多加理会。
文怡因此得到了柳七太太的指点,对柳氏族中的情形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对当年族中对容姚两位太夫人的看法,也知道得更多了。不管当年两位太夫人相处时是个什么情形,族人们又对姚氏太夫人持什么看法,到了今时今日,族人们还是劳记着容氏太夫人的贤良慈爱,柳七太太甚至还接到,有族老特地寻到了容氏太夫人的一个远房侄孙女,在其父母双亡后,接到家中教养,并且有意将她嫁给自家子侄,只是如今双方岁敬尚小,还没定下亲事而已。
文怡只觉得柳氏族人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既然对容氏太夫人的人品如此推崇,为何不在她生前出力,让她少受些委屈呢?如今人都死了,要了她的外侄孙女,又有什么用处?
文怡看到柳七太太对这位小容氏姑娘的品行十分称颂,对那位族老的做法更是十分赞成,便没多说什么,只是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着重打探起族中众位元老的脾气与喜好来。
羊肝儿胡同的柳家宅子,固然是一片和乐,但尚书府那头,却是另一个景象
礼部尚书柳复,今日按到了圣旨,即将调任文华殿大学士,要卸下尚书之职了。
而同一天,东平王府也接到了圣命,要在三日之内离开京城,返回藩地,这一回,连太后都没有提出异议。
第二百六十三章 坐困愁城
柳复坐在正座上,阴沉着脸不说话。他对面坐的是柳顾氏,神色间带了几分仓怕,时不时怯怯地看丈夫一眼,几次想要说话,都没勇气开口。
没多久,门外有人来回报了,柳复只是简单地说了两个字“进来”,便又重回沉默。
来人是他派出去的亲信管事,大概也知道主人心情不好,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报告:“小的去过王府了,正好遇到世子与世子妃从宫里回来,一行人才进了王府大门,门户就把门关上了,闭门谢客。小的在门上求了好一会儿,才有个相熟的门子指点小的,到府后街去找人打听。小的去找了王妃的陪房,却没找到人,只见到陪房老王家的小儿子媳妇,打听到了一点消息。”他顿了顿,偷偷看了柳复的脸色一眼,看不出什么来,只好继续说:“王府今早确实是接到了圣上的旨意,三日内就必须返回藩地,不得有误,如今王府上下都忙着收拾行李。听说王爷要留几房得力的家人在京中看房子,王妃的几家陪房都在王妃跟前侍奉呢。”
柳复冷冷笑了一声,又问:“王爷与王妃就没进宫求太后娘娘?这种事,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那人忙道:“小的也问过那媳妇子,她原是在外院当差的,许多事都不清楚,只听说王妃早上一接旨,便进宫去了,只是不到一个时辰便回了府,然后就病了,王爷立时便请了太医来瞧,都说王妃是累着了,犯了老病,已经回报宫中,这会子正吃药呢。”
若是东平王妃回府后便立时请太医来瞧,眼下已是日薄西山,宫里若有意留人,不会至今还没有动静。看来东平王一家是真的要返回藩地了。
柳复暗暗叹了口气,又问:“大护国寺的法事如何了?”
那人脸色一变,吱吱唔唔地说:“王妃病了,因此。。。。。。就。。。。。。就中止了。。。。。。”
柳复盯着他:“什么时候中止的?!”
“昨日。。。。。。宫里来过人。。。。。。”
柳复闭上双眼,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出去,那人似乎还有话说,但他却忽然提高了声量:“出去!”那人只好遵命行事。他走后,柳复便一直沉思不语。
柳顾氏咽了咽口水,尝试安慰丈夫:“老爷别太担心了,总归是自家人,太后娘娘如此喜欢王爷,对王妃也一向疼爱,既知道王妃病了,又怎会强令他们离京呢?想必最迟明日,便会有懿旨下来的。”
柳复冷笑一声,嘲弄地瞥了她一眼:“早上还好好的,可以进宫去请安,一回王府就病了,哪 有这么巧?你当太后与皇上是好糊弄的么?!藩王就藩也是正理,他们早些回去,岂不比留在京中自在?何苦千方百计留下来碍宫里的眼?我早劝过王爷了。只可惜忠言逆耳罢 了!”
柳顾氏有些听不明白了:“老爷既然是这么想的,那。。。。。。为何还如此忧愁?”
柳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我愁的不是王爷一家要回藩地,而是昨日来的宫使!昨日一宫中来人,特地让王妃把法事停下来了,今早王妃进宫,回府就病了,定是在宫里受了气!这是为什么?还不明摆着么?宫里是因为办法事的事生气了!明明是孝女为悼念亡母而办的法事,为什么会惹得宫里生气?!”
柳顾氏便顺着问:“是呀,为什么呢?”
柳复瞪了她半日,方才闭上眼,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前些日子,七弟妹与行哥儿媳妇都来过家里是吧?”
柳顾氏点点头:“是来过,四弟妹跟七弟妹一块儿来的。”她不悄地撇撇嘴:“七弟妹素来无礼,行哥儿媳妇也是个混帐东西!那日把我气得够呛!我就不明白了,老天爷怎么就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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