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第502章


意在外头做了几十年官,告老回乡了,却有个厉害又有威望的族长压在我头上。”
文怡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抱着手炉望车厢壁板。
柳东行瞥她一眼,凑过去问:“娘子有话说?”
“没话说。”文怡继续看车厢壁板,“我只是想知道,若那些见了你就没口子夸奖的长辈,还有对你毕恭毕敬感恩戴德的兄弟们听到你这番话,不知心里会怎么想?”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柳东行笑眯眯地搂过她的腰:“好娘子,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明明你与我配合默契,若我是奸人,难道你就很忠厚老实?咱们原是一对儿香喷喷的芝麻包子!”
文怡不解:“这是何意?”
“白面儿心黑呀!”
文怡扑哧一声,笑着反手拍过去:“胡说!”
柳东行大笑着搂住她不放,夫妻俩在车厢里嬉闹起来,车厢外随侍的众人听了,都会心一笑。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世上难事
柳东行与文怡赶了几天路,虽然天冷又时有风雪,但夫妻俩坐在马车中,有火盆暖炉,又有滚烫的果酒助兴,时而闲谈说笑,时而下棋游戏,即便是静静地靠在一起坐着不动,也别有一番情趣,反倒比在恒安时还要快活几分。
有时候柳东行兴致来了,也会骑马几个护卫的士兵到附近的山林边上转一圈,打些野味回来加菜。他出手大方,在士兵面前没有架子,骑射功夫好,又不爱生事,护送的将士们都乐意与他结交亲近,就连他喜欢留在马车里陪妻子,而不是骑了马赶路,或与众将士饮酒,也只觉得他是夫妻情深,而不是深陷温柔乡的小白脸。
柳东行私下把士兵们的议论告诉文怡,还得意地挤眉弄眼:“娘子从前教我的法子果然有用,我先做足了功夫,拿出将军气派来,让底下人看到我是多么阳刚正气,过后就算再温柔小意,他们也不会笑话我了。”
文怡又好气又好笑:“我何曾教过你这样的法子?我那次明明是劝你在礼数上做足了功夫,省得二叔二婶在外人面前中伤你罢了。你倒好,居然用到这种地方……”她很想啐他一口,但想一想,又觉得他镇日与自己厮缠,自己也喜欢得紧,心中原有纵容之意,若说他心思不正,自己也不清白,脸不由得一红,嗔他一眼,便靠到角落的引枕上去了,随手拿起一件衣裳,借着窗外映进来的雪光做起了针线。
柳东行大笑两声,又拉了拉她的袖子:“我的衣裳还有很多呢,你又忙着做什么?仔细累坏了眼睛。若是实在闲得慌,就陪我说说话吧。”
文怡红着脸背过身去:“我不要,说着说着,你必定又会动手动脚了。”
柳东行笑着挨过去,把头靠在她肩上:“你明明也很高兴……哎,别!别生气,我再不说了!”他直起上身,双手高举,一脸无辜状。
文怡手捏银针,抿抿嘴,又再往他脸上晃了两晃:“不许再闹我了!不然我真的要生气的!”
柳东行摸了摸鼻子,心想:你再生气,我也有办法哄回来。不过文怡已经生了几回气,再闹下去,说不定到了宿头,就有被赶下床去的危险。他决定暂时缓一缓,便笑嘻嘻地道:“再走半个时辰,估计就到长渚县城了,那里的县太爷原是二叔故交的门生,咱们带了二叔的信过去,说不定也能得一番宽带呢。正好咱们带着取暖的柴炭不够了,马吃的草料也有些不足,就请他们帮着置办些吧。”
文怡有些疑惑地回头望他:“这也要找二叔的熟人帮忙么?都是小事而已。先前在那四个地方,明明咱们可以去驿馆住宿,歇上一晚,补给食水草料,安安静静走了就是,你却偏要拿着二叔的信上门拜访那些陌生人,又接受他们的宴席款待,原本只过一夜就能离开,被你拖得非要过上两夜!弄得一路行来大张旗鼓,大违你平日行事之道。相公,你是不是想做些什么?我用不着知道细节,只要知道个大概就好,遇到事心里也有数。”
柳东行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我何曾想做些什么?不过是觉得时间很充裕,走慢些也不要紧。等咱们到了康南,必有无数的公事要忙活,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过上这样安逸的日子,我才想趁着眼下无事,多陪你散散心罢了。你若不喜欢这些官场上的应酬,我们就不去拜访那些人了,听说长猪的金银首饰做得好,到了地方,我就陪你去街上逛逛,买些你喜欢的小玩意儿,好不好?”
文怡不为所动,两眼直盯住他:“你休想糊弄我!若康南驻军所的公事忙,那你先把公事办好了再说,不用非得挤出时间来陪我回平阳过年。我们要在那里待上至少三年呢,什么时候回不得?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别拿这些话来搪塞我。若你是嫌我头发长见识短,不配知道你的想法,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说罢扭过身,就要继续做针线。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经过恒安的日子,她还以为夫妻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丈夫不会再有事瞒她了呢。
柳东行张张嘴,苦恼地想了想,心一横,便巴着她的背讨好道:“好娘子,别生气,原是我错了,我不该瞒你。”
“嗯?”文怡神情淡淡的,手上继续做针线,丝毫不为他的可怜相所动。
柳东行叹了口气,只得低着头老实交待:“其实也没什么,我确实是有意大张旗鼓,让一路上经过的城镇都知道我路过什么地方,又要往何处去。”
文怡手上一顿:“这是为何?你是……故意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行踪?”
柳东行点点头,又问:“你可记得,在我们长房,姚氏太夫人所生的儿女除了二叔与东平王妃,还有一位小姑姑?”
文怡转过头:“是苏太太吧?小时候我在平阳见过她和她家儿女一回。”心下一顿,“是了,我曾听林家小姐提过,苏大人年初调任青州按察使……”她睁大了眼看向柳东行:“你这是……想要去青州做什么?!”
她连忙坐起身,什么针线都顾不上了,统统丢到一边,正色盯着柳东行:“相公,你在想什么啊?我知道青州是郑王的地盘,而郑王又欲图谋不轨,罗大哥与蒋家姐姐正在那里查探此事。你这是有意助罗大哥一臂之力么?可你的职责是在康南啊!这一回事涉三家王府,太子殿下安排你去守康南,是有重任交托的。若你为了青州之事,耽误了康南的差使,坏了太子殿下的盘算,那可怎么好?!”
“你先别急。”柳东行忙安抚她,“我怎会不懂得这个道理?更何况罗大哥在青州是如何行事,又以什么身份行事,我全不知晓,贸然过去寻他,只会给他带来危险,我怎会那般糊涂?!那里的事自有通政司安排,我心里再担心,也不会插手。”
“那你是……”文怡想了想,明白了,“你是担心苏太太会出事?我也曾担心过苏大人被调任青州按察使,说不定会被郑王所制,但后来又想到,郑王既然与东平王府有联系,苏大人身为东平王爷的连襟,自然是平安无事的。”
柳东行叹了口气:“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的平安,而是怕苏姑父会一时糊涂,倒向东平王府那边去了,将来王府事败,他们一家也逃不脱罪责!”
文怡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我从前见过苏太太,观她言谈举止,并非此等短视之人,而苏家一对儿女的教养也是极出色的,有这样的儿女,苏大人又怎会投靠东平王府,行那不轨之事呢?!”
柳东行叹道:“若有意起事的只有郑王一家,哪怕再添上康王府,我也不担心苏姑父会犯糊涂,但如今东平王府也参与进去,就难说了。苏姑父与东平王绝不仅仅是连襟的关系而已!他已故的长兄原是今上做皇子时的伴读,与今上一道出外游玩时,时常带上各自的幼弟同行,因此东平王与苏姑父称得上是总角之交。只是后来苏家长子因病早逝,两人便断了联系,直到苏姑父考中进士,入京为官,才重新来往。我小姑母与苏姑父的亲事,就是东平王与王妃做的媒。后来为了避嫌,苏姑父很少与东平王见面了,可是两人的私交却是极好的!”
文怡皱了皱眉:“你是担心……苏大人会因为他与王爷的私谊,参与到这件秘事中去?”
柳东行点点头:“就是因为担心苏姑父立场不明,我连写封信去试探都不敢。若苏姑父真的这么做了,小姑母是不会拦着的,他们夫妻恩爱,儿女双全,我又不能拆散他们一家。可如今太子殿下早就成竹在胸,藩王们根本不可能成功,一朝事泄,那些宗室贵胄们自然是能保得性命,苏家却危险了!”他叹了口气,“小姑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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