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澜忆》第23章


?br /> 楠伊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昊永始料未及,只觉那笑容灿烂,竟晃花了他的眼。
恰在此时,楠伊微微用力,自昊永怀中挣脱,连忙退后几步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巧笑道:“路美人等着奴婢回去交差,王爷恕罪。”说完不等他反应,便转身放开步子狂奔起来。
“王爷,可要追?”一直跟在昊永身后的长随和方见楠伊跑远,上前一步,躬身问道。
看着那跑远的艾绿身影,收回目光愣愣盯着自己的手臂,许久,昊永恍惚着摆了摆手。再抬头时,巷道尽头早已没了那一抹倩影,可昊永平静无波的心中,却似是被投进石子,涟漪阵阵……
永安王是先帝最宠爱的文妃娘娘膝下独子,昔年文妃娘娘诞下永安王时亦曾大赦天下。是故泽同帝驾崩之时,民间曾盛传乃是年仅十二岁的皇四子继承大统,却平白出了文妃娘娘自杀殉葬之事,皇位之说更不了了之。到今天,这位年轻的王爷每日斗鸡走狗,干尽纨绔子弟之能事,常为当今陛下训斥。
也不知跑了多久,楠伊闪身转进一条暗巷,扶着宫墙大口大口地喘气,想起昊永那意味莫名的笑,只觉得浑身发麻。满肚子气没地方发,楠伊恼怒的一脚踢上墙边堆的积雪,却溅了自己满身,更觉气闷。
“大胆!”
一声怒喝止住楠伊迈开的脚步,扑通一声跪下,却是半晌也没有动静。楠伊大着胆子抬头张望,却发现这窄巷中除了自己,再没别人,这才放松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成煜之的……给的……哪个敢说……”
自巷子那头传来隐隐怒喝,楠伊似乎听到成煜之的名字,犹豫着起身,还是走了过去。
原来她适才无意拐进的这条小巷,是宫室之间的间隔,平日里极少有人走动,是故楠伊将身子贴着高高的宫墙隐住,微微探头向外望去。
“靖远侯,此事与你无关,难道非要朕说么!”
不远处,一袭玄色龙袍的皇上负手而立,玉冠束发,肩膀微微的颤动可以感受到他在极力隐藏怒气,王灿恭敬本分的低头侍立一旁。隐约的,楠伊还看到远处似有一个花白头发的威武老者低头躬身侍立在前,听皇上刚才的话,那人,应该是上官贵妃的父亲,靖远侯上官海纳。
“成煜之擅离职守已是死罪,陛下不作处理反赐上将军一职,必引朝臣不服,反生怨气……”
记得听二哥说过,靖远侯于泽同帝为卫王时便是其手下幕僚,泽同帝反叛登基时他可称得是自成王之下第一功臣。以至于功高震主,又手握兵权,根本不将年轻的帝王放在眼里。
想到这些,楠伊不禁放缓了看向昊宇帝的目光,听来,他们竟是为了成煜之争吵,那靖远侯话语间,似是要置成煜之于之死地。想到这些,楠伊不由得皱起眉头……
点翠天穹路拾珠
昊宇皱着眉头,虽然极力压抑话语中的怒气,可是面对这个放肆的老头儿,他只有无奈。上官家镇守东海之地,占海上咽喉,手中尚有兵权,上官雅言此时于宫中并无过错,此番若为成煜之之事撕破脸面,于己,无半点益处。
可任命成煜之为上将军派驻东海,是今晨才下的旨意,若此时收回,这老儿必然得寸进尺要办煜之前次渎职之罪,他今日拦驾,多半为此……
几番思量,左右为难僵持之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昊宇帝才缓缓道:“卿家……”
“有刺客!来人呐!有刺客!有刺客!啊——!”
尖利的喊叫划破银装素裹的世界,也将昊宇梗在喉间的话揶了回去。
三人同时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阵金属当啷之声,便再无动静。不过片刻,四处巡逻的侍卫潮水一般闻声而来,看到皇上和靖远侯,连忙过来护卫,并搜寻刺客。
昊宇嘴角不由扬起一抹弧度,正色回头对靖远侯道:“此时宫中凶险,先送侯爷回府,若侯爷出了好歹,朕也无法向贵妃交待,诸事容后再议。”说罢转身,再不去看他。
靖远侯还欲开口,却被王灿一伸手拦住,见此情形,只能作罢,不甘的离去。
看着那在侍卫簇拥下渐渐走远的身影,年轻的帝王只在心中,又多加了一层顾忌,于靖远侯,上官家,贵妃……
“启禀陛下,奴才查探一番并未搜到刺客,只搜到这只耳环以及断钗。”一番搜寻之后,侍卫呈上的,却只有这些女子的物件,昊宇不禁皱了眉头,随那侍卫走进巷子中查看。
宫墙上,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斑驳刺眼,却并不是刀剑所致。看了一眼那侍卫呈上的断钗,昊宇不禁扬起嘴角,宫中,竟有这般聪慧女子。敛了眸子,捻起那只圆润的翠色耳珰,此物虽非上品,可玉石之中少有相似……
想到此处,不由加重嘴角弧度,将那耳珰攥在手中,转身迈步:“王灿,今日之事不得对外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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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伊,你听到没有?”妙心一脸八卦的凑到好不容易闲下的楠伊身边,低声道:“太后娘娘丢了早时在王府先帝送的一对儿翡翠耳珰,正寻呢,说是宫中谁捡到送回慈安宫,有重赏呢!”
“天天不干活儿,你就想这些呢!那么小的耳珰,兴许掉哪里了,谁能捡到,赶紧干活去吧!”提到耳珰,楠伊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日从长春宫回来耳朵上就少了一只,是前年生辰时二哥亲手打磨了送自己的,平白丢了一只也戴不成,她寻了几次无果,便珍而重之的收进了匣子。
却没想,这宫中,竟连太后,也丢了耳珰,真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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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佳节终于在一连串看似喜庆的忙碌中姗姗而来,夹杂着鞭炮烟火的喜悦,在除夕夜肆无忌惮的炸裂,炫耀。
宫里大宴小宴,各宫中也会三三两两的有命妇或娘家女眷拜见,这年节过下来,虽然心还是凉的,面子上可是十分热闹。
成王妃在大年初二的早上到了宜兰殿,带着只有两岁大的小公子铭轩,和几个丫鬟。
兰馨自然是喜气洋洋的迎接着自己所谓的娘家人,按规矩,路夫人是不能进宫来的。虽然如此,她的笑却依然纯粹,但是王妃的笑,却显得那样苍白。
两个相互仇恨的女人,即便如今身在不同战场,不复从前的立场,心中的那个疙瘩,一时半会儿也是解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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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后那次出宫,成王府的书房中,夕阳的余晖将出未出,映得一室昏黄。
“楠伊,煜之求我,让你留在王府。”成胥之负手而立,逆光站在窗前,淡淡开口。
立在暗影中的楠伊有一瞬间的愕然,嘴角挂起嘲讽,抬头看向逆光中的成胥之:“王爷真会说笑,楠伊留在王府作甚?”话到最后,张扬的笑眼中隐隐泛出晶莹,连忙抬头,生生咽回。
成胥之背对着楠伊,长长叹了口气,半晌,才又道:“你们两人,何苦到如此境地?昔日成王府中欢声笑语,自你与兰……路美人入宫,便只剩阴霾,你究竟为何,不愿离了那龙潭虎穴。”说罢转身,看着楠伊目光凌厉道:“难道真如你所言……荣华富贵?!”
那样一双锋芒毕露的眼眸,让楠伊脱口而出的话梗在喉间,不知如何开口,将心中翻腾压下,终迎上那眸光故作坦然道:“不然王爷以为,还能为何?”一旦出口,便平复了心情:“楠伊乃失忆孤女,得二公子大恩保全性命,心中不胜感激。但昔日楠伊既然应了姐姐入宫相伴,这成王府……离了便是离了,王爷以为,楠伊还当回头么?”
“难道煜之一片深情,你便视而不见?!”
“楠伊只知……人往高处走,王爷若没别的事,楠伊便先告退了。”
话说至此,成胥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原来世间女子,都是这般懂得考虑自身,是本王高估了情意二字吧。”
听他这样说,楠伊知是为了兰馨,心中不禁恼怒:“王爷只知恼姐姐贪图富贵,执意入宫?却不知当日王妃与太妃,何种羞辱。不顾姐姐病中,已然明说,姐姐不可能与王爷共谐白首,一字一句不过指着姐姐出身寒微,楠伊来历不明罢了。既是如此,又何必非要姐姐放着大好前程不顾,死死地等着王爷力排众议,迎她入门?只是楠伊没想到,成王府的门楣竟比天穹宫,还要高广一些。”
“你说这些……”疑惑瞬间将成胥之面上锋芒淹没,他只想抓住那尽在眼前的真相,却又无从下手。
看到成胥之脸上的震惊与哀痛,楠伊心中却觉畅快,将适才心中阴霾暂且压下,一字一句道:“如今姐姐身怀龙裔,颇受皇上宠爱,一切皆成定局。姐姐自王府入宫,是太妃义女,日后还请王爷多为姐姐筹码,也不枉昔日姐姐一片深情。至于楠伊低贱之身,不劳王爷费心,成王府的大恩,他日若有机会,楠伊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沉默片刻,成王才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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