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不见》第79章


璃珞虽言语不出心中怪异的感受,但是身子却突然害冷:“不……廉夫人只是叫我快些走……”
“快些走?”沈翊不解,可是见璃珞脸色又不好了,也不再多说,点点头,又将她打横抱起。
“嗳!”璃珞觉察到他衣衫的冰凉才想起他方才一直都站在庙
外吹着寒风:“你不必抱我了,我没事,你都冻了半晌,一定比我还要难受。”
沈翊笑着贴贴她的脸:“喔,那你回去给我捂一捂,我就不冷了。”
夜宿时,蒲昭捧着个包袱进了门,道:“圣上,娘娘,有位老妇人方才徘徊在外,托属下将此物一定要亲手交与娘娘,夜色正浓,看不清她的打扮,倒是与廉太医的内人有几分相似。”
“快快递来!”沈翊唤道,拉过璃珞来一齐将包袱拆开,见着内有一叠泛黄信笺,几件婴孩肚兜,还有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命牌。
“乙未九月初三……”璃珞掐指算来,这张八字标明的乃是快五十年前出世的婴孩。
沈翊将那已经模糊了字迹的信笺拆开来,写信之人都是位似乎名叫“关儿”的女子,而收信之人是位男子,却清一色空着未填名姓。内容大体上是与他讲说女儿已经出世,但却无法寻觅到他,甚为思念,因为身处之地危险,无可奈何怕女儿被人伤及只能含泪送她离开,希望有一天能与他重逢再一起寻找。
璃珞颤抖着双手耗费一夜总算将三十余封信笺通读完毕,沈翊拥紧已经忍不住哽咽的她安抚道:“珞儿,这些或许真的表明了廉夫人正是你的外婆,但是我们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能妄下推断。”
“廉太医……廉太医……”璃珞惊恐地捏紧沈翊的衣襟:“快去!快去救廉夫人!快去!我担心她会出事!身处之地危险……她一直跟在廉太医身边,不正是说明……”
“我早已派了人去庙中寻廉夫人来,莫要担忧,廉卿家虽是三朝元老,但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即使他真的做出过什么事来,我也会为廉夫人主持公道的。”沈翊浅吻她的额头:“不要再担忧了珞儿,你现在与孩子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如若事情是这般……廉重当年觊觎廉夫人美色而趁骨爷离开抢占了去,发现她已怀有身孕而屡次下了狠手逼着廉夫人将女儿弃养,致使廉夫人抱恨终身与骨爷无缘。那么这些年,他潜入晔国做了太医,就是为了打听骨爷与那女孩的下落……那么他……也一定早就猜测出自己的身世!……八月十五的月糖……药……璃珞不敢再想下去,生平第一次这般手足无措地只能依赖着身旁的守护她的胸膛。
“珞儿……珞儿……”沈翊唤着她道:“别怕!如果他当真是伤害了你们一家,伤害了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会比你还要恨他!”
“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担忧……担忧廉夫人……我的外婆会出事……”璃珞低泣起来,“我终于寻到了我的家人……却不想他们受尽了这多多年的苦楚!我好怕我还来不及与
他们相认,就……”
璃珞再也说不下去,沈翊跟着一阵难受,唤了蒲箭来再加派了些人手,天黑之前一定要将廉夫人安然无恙地接来。另,缉拿廉重。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完结进行时~~
、【柒拾贰】春暖在眼前(上)
血染夕阳;鸟兽讴鸣。
过午璃珞犯了腹痛,紧攥着阿婉的手总算是又挨了过去。自沈翊还朝距今不足五日,她却已经发作了数回。
天色渐晚,沈翊从晔国又加急赶了来,近来国事繁多,他又放不下璃珞一人在这边等消息;只得抽空便回来看一看。
璃珞靠在床榻上缝补好了一件虎头小褂,左右比一比,见着他进来才搁下;道:“让你这般来回奔波;我头上祸国殃民的罪名怕是要担定了。”
“那岂不是容易;随我回去不就好了。”沈翊瞥见了她手中捏着的小布杉;满面尽是欢喜之色:“你想,孩子都出世了,我们怎能不团圆?”
璃珞苍白的脸颊渗出苦苦的笑意:“你晚来了几个时辰,才没有见到我的血,团圆,我与谁能团圆,谁又能与我团圆……我从不敢期盼,只是做好死之前该做的事而已。”
“珞儿……”沈翊不忍责骂她,只叹一声道:“派去寻觅廉重夫妇常佑常德等人先行回话,廉重果真是带着廉夫人逃到岭南一带,也正是他们青年时代相遇之地。我已经加派人马去追,廉夫人与你见了面,又将信物给了你,想必廉重已经知晓。顾及她的安危,我才不敢让他们打草惊蛇。”
璃珞刚想要开口,却接连一阵猛烈的咳嗽,让沈翊矍然地扶住她:“你这几日身子是不是时常不适?不是因为有了身孕,而是因为体内的毒又折腾你了?”
“我自认为我还能多活几月,却不想瞒不过了……”璃珞紧握着腰间束带:“我将最好的年华耽搁了,可恨留不下一个孩子。”
“莫要这般胡扯!你不曾耽搁,孩子也会平安,余下的年华会更加夺目,我还要陪你一起走完,不准再说傻话!”沈翊拥住她紧扣住她的肩胛:“求你珞儿,千万千万不要再说这些了,你不是还要待廉夫人回来与她祖孙相认,颐养天年么?这些保证你怎能都忘了!”
璃珞轻点他眼角的纹路,笑道:“我若恨你两次,一次便是那年你抛下我,另一次,便是如今你又要让我爱上你。”
沈翊不应,挑了她的下巴来吻,高挺的鼻尖摩擦著她的脸颊,贴近她,一点点由浅及深地吮吻。
“圣上!娘娘!廉太医已经……呃……属下该死!属下什么都没有看见!”
蒲昭快马加鞭赶回,刚一推门进来就见着两人难解难分的正亲热,当即面红耳赤又关严实门去外面站着了。
待沈翊被璃珞捶了一顿,蒲昭才又憨笑着被召进去,道:“娘娘与圣上恩爱,我等也就安了心。启禀圣上,娘娘,我们带兵追到了岭南药寨,廉太医似乎已经无心生死,任由我等如何询问也不肯说出廉夫人的下落。还未等
我们搜寻到廉夫人,就在昨晚……廉太医他……趁我们没有看管妥当,他吞了枚金珠,自尽了。”
“自尽了!”璃珞狠狠地摇着头:“他怎么能自尽?不可以!不可以啊!”
沈翊也一惊:“你们没有施救么?他现在情形如何?”
蒲昭冒了冷汗,道:“请了郎中,但人怕是挨不过今晚了,现在就在帐篷外的草垫子上躺着。”
璃珞不由分说下床冲了出去,见着帐外临时搭起了一处小棚,窄窄两块草垫上蜷缩着个不人不鬼的老者。
沈翊取了外袍追出来为她披上,拦下她道:“危险,你莫要接近,万一他尚留了一口气要加害于你呢?”
“留下一口气,也只怕是有话要说给骨爷听。”
璃珞坚定地一步一步挪过去,冷冷地凝着那佝偻的身躯,无法置信地摇着头,语道:“我不相信,廉太医,我从不相信……原来我娘亲受的苦全部来自于您,您教我如何相信呐!”
廉重的身子微微动一动,璃珞步到他跟前,风雷电掣般抽出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剑指向他:“告诉我夫人在哪!快说!”
一旁的蒲昭疾步上前欲夺下她手中的剑:“娘娘您莫要激动,就是为的不再受您威胁,他已经吞了金子,怕已经是活不来。”
“让我如何相信……让我如何相信……”璃珞无法向前,只得用力将剑甩刺了出去,恸哭道:“娘亲的命本不该如此,我的命也不该如此……你分明才是罪恶的祸首!你还将我的孩儿……孩儿……我是那么信任你……那么那么敬重您呐……您怎么会那样狠心!那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希望!您怎么能那么狠心?”
璃珞悲愤齐涌而出,若不是沈翊一个箭步接住她,怕她当真要摔在地上爬去与廉重搏命。
沈翊叹一声,一摆手:“将他带下去,待咽了气就葬了罢。”
蒲昭应声,召唤几名侍从上前,见着廉重眼眶凹下,面容渐青,遂抬手一探鼻息,道:“启禀圣上,廉太医已然驾鹤西去。”
沈翊颔首,蒲昭便与几人合力将其抬起架走,返回时突然见着廉重方才弥留之际用手指在浮沙上写下的字迹。
发现了这些蒲昭急忙高声唤住正要安抚着璃珞回帐的沈翊,几人折返围了回来,沈翊命人挑灯照读,但见唯有几个连不成句的字勉强可以辨认得出:“她于自由之向……一生亏欠,愧不……以死抵生。”
“她于自由之向……一生亏欠……” 
璃珞闪动着泪光念道:“自由之向……他终究到了最后还是放过了夫人,还给她最初的自由了。”
沈翊偏过头来惊喜的问道:“你可知廉夫人的下落了?这‘自由之向’是哪里?”
璃珞破涕为笑:“家,早在三十年前就该完整的家。”
沈翊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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