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之路》第28章


谢美琪回到希园,冬天午后阳光很好,照的古老园林整个颜色也亮了起来。谢安胜那边的院子又在装修,他不是应该搬走的吗,谢美琪好奇,走过去看。工人们正在处理墙壁和天花,她不解,问这是在干嘛,有人答正在做回声和隔音处理。谢美琪当即明白,原来是在装一间放映室。可是这件屋子有他们的记忆,那一次使她激动的手戏,他竟然一点也不珍惜。可是她呢,她亦找到新的替代记忆,原来他们如此心有灵犀,谢美琪不无讽刺的想。
谢美琪在希园稍微修整一下,就叫了监制和剪辑回公司剪片。她迫切需要将时间填满,预感着一旦停下来,将意味着某种灾难。他们工作到晚上十一点多,从剪辑室里出来,每个人都觉得如坠梦中。谢美琪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外面街灯大亮,然而街上空无一人,对面办公楼亦有零星灯光,也许同样都是不想回家的人。
“想什么呢?”
谢美琪回过头来,看到张辰正走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打包的食物,亮给她看,说:“饿了吧。”
她面无表情,说:“张辰,你的片酬我回头会按市价补给你。”
张辰笑说:“这话好像只说了半句,下面该是让我不要再缠着你,对吧?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发现你说话总是这样,看起来直接,其实是试图不动声色的控制。”
张辰这么一说,谢美琪想起来,这种说话方式其实是跟谢安胜学的,不直接发布命令,但是控制一切。
张辰看她走神,鼻子冷哼一声,说:“是不是我随便说一句话,你就能想起他?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美琪心烦意乱,想赶紧结束这件事情,她说:“张辰,你心里应该无比清楚,那晚你不过是做了替身,我和你永远不会有可能。”
她说完这句,忽然听到办公室外面一阵响动,她知道监制和剪辑师已经走了,这个时候办公室再没有其它人。她本能的冲出室外,看到一张椅子歪倒在地上,一个黑色西装背影正消失在通往电梯的拐角处,她赶紧追上去,正看见谢安胜进了电梯,谢美琪呆站在那里,与他对视,彼此的目光里是深深的痛楚。电梯门在他们面前合上,隔断了视线,将世界分作两半,找不到可以弥合的路线。
张辰目睹这一切,他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是和自己有一点像,可是与谢美琪却更相象,一看即知他们有血缘关系。他猜到事情大概,直到亲眼见到,才知道谢美琪身上独特气质的来源,他彻底死心。他知道这样的关系,将是不死不休,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爱与不爱
谢美琪没想到会在谢安胜的起居室里看到文立欣,那是他们以前共同生活过的地方,谢美琪最近几天才时常过来。自从那晚后,谢安胜一直没有回过希园,去办公室也找不到他,他是在惩罚她,从小到大,她犯错的代价就是见不到他。
文立欣穿米色的大毛衣,坐在靠窗的一个红色丝绒沙发上,整个人蜷起来,抱住自己,失掉平时的跋扈,看起来异常茫然。她说:“我跟他在这里生活四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这张沙发上等他回来。”
她的话让谢美琪心惊,她这几天也坐过那张沙发,希望能够听到谢安胜推门进来。她不喜欢这样的对比,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她从来没有刻意的等过他,她总是能将自己的生活填满。她不知道文立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并不打算做她的听众,转身就要出门。
“美琪,你了解他吗?”文立欣转过头看站在门口的谢美琪。
谢美琪停住脚步,这也是她最近时常问自己的问题。
不等她回答,文立欣接着说:“你不知道吧,他最不喜欢春天,北京一到春天柳絮漫天飞,他会过敏引发鼻炎。他爱吃甜食,最爱我们家餐点师傅做的一款布郎尼芝士蛋糕,小的时候在我们家,只要我想让他做什么事,就会拿那个来引诱他。他喜欢蓝色,无论是什么东西,第一眼相中的总是蓝色。他喜欢看戏,几乎看过所有的莎士比亚戏剧,最喜欢《哈姆雷特》。他有轻微强迫症,衣服头发定要工工整整才能出门,即使在屋里,也不容自己邋遢,日常用品都要常常翻新。他其实非常胆小,不喜欢开车,不喜欢骑马,坐飞机亦会紧张。”
谢美琪惊讶,这些事情她都能找到些微线索,可是并不知道的这么确切。她还想听她说,她退进屋里,在离文立欣几尺远的一张沙发上坐下来。
文立欣笑起来,声音凄凉,她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对不对?你们,你和荣天娇,都爱上他的爱。只有我,是真的爱上他的人,可是他不爱我。”
谢美琪仿佛被带入到一个情境,忘记她和文立欣的尴尬关系,咬了咬嘴唇说:“他也不爱我。”
文立欣大笑起来:“他不爱你?他爱死你。他这个人一向胆小谨慎,却总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十几年前是爱上仇人的女儿,现在是爱上自己的侄女。”
“你怎么知道?”谢美琪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残忍,居然会向文立欣问出这种问题,在她刚刚结束那满含深情的诉说之后。
文立欣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残忍,她愿意在此刻说出所有的事情,即使对象是谢美琪也没有关系。她说:“最开始,我只知道他疼爱你。你自小没有父母,他对你好当然是应该的。可是后来发现,他不愿意我和你见面。我们结婚你回来观礼,我几次三番跟他说带你出来,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将要是你的小婶婶,跟他一样疼爱你,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他却阻拦。连我想送你礼物,都被他用各种借口推托。”
“结婚之后,有天晚上,他梦里叫着什么,满头大汗醒来,我问他梦到什么,他不说,只是疯狂的要我。我很开心,觉得能够这样陪着他,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那样的事情却越来越多,他半夜醒来,和我做爱,动作比平时深情温柔。”
“我一直不知道他梦里叫的是什么,后来就故意不睡,终于听清楚,他叫亮亮。”
谢美琪只觉面红耳赤,心口跳动难以自持,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心酸。
“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叫的是你,那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可是我骗不了自己,他每次从纽约回来总是特别高兴;时常都会一个人去你们住的院子坐坐;我说要去纽约看你,他也不许;记得那次吗,我自己闯过去,被他赶回酒店,我跟他大吵一架,不小心说出他的心事,他就从此同我分居。我开始非常愤怒,找到机会就对他恶言恶语,出言讽刺,他就越发躲着我。甚至人在北京,也不回家,我见不到他,非常想念,于是开车跟踪他。你猜我看到什么?”
文立欣讲的很投入,这么问的时候还饶有兴致的看着谢美琪。谢美琪忽然想离开,她预感这场交谈的结果,后悔的将是自己。可是她没有动,对谢安胜的好奇胜过一切。
文立欣笑了,不同于之前的凄凉,是讽刺的,她说:“我看到他跟一个女模特约会,那女的长的七成像你。”
这下连谢美琪都觉得讽刺起来,她和谢安胜居然在做同样的事情!她不禁苦笑,到了此刻,她才有一点觉得,他们的爱其实是扭曲的。
文立欣很奇怪:“你笑什么?”
谢美琪当然不会对文立欣诉说,她说:“他现在还和那女的在一起?”如果那样,也许他们之间可以扯平。
“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将你保护的可真好。”
谢美琪不说话。
“事实上,他们在一起没几天就分手了。我也很奇怪,还以为他受不了良心谴责,定是要保持对爱情的忠贞。后来发现,原来是他胆小。”
谢美琪没有听明白,不知道“胆小”是什么意思,可是如果文立欣不说,她也不会再问。
“我后来竟然有一点同情他,我想他终于知道,这辈子是没办法和你在一起的。所以我试图对他好,希望他回心转意,他对我态度也真的有所转变,我跟他说想要一个孩子,我想有了孩子也许他会快乐起来。可是他却断然拒绝,无论我怎么哀求,他都不同意,再次同我分居。我彻底绝望了,终于知道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他的爱,我不想再同他耗了,于是提出离婚。”
后来的事情谢美琪当然都很清楚,可是她还是有疑问,她想知道谢安胜跟那个女模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文立欣已经不打算再说下去,她从沙发上起来,穿上外套,说:“我跟他们说回来拿一些以前的东西,他们才让我进来。”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说:“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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