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流年》第30章


"还没人能从白锦衣的手里活着逃出。"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想报下毒之仇?"
"这也是我的事。"
"好,你要真想知道我告诉你。"花无意似是无奈一谈开始细细絮说,"我是圣教的第四位长老,我从十二岁就一直在鬼地沙漠百花洲研习医术,到十八岁遇到你,你去戈壁拜师习武之时圣教已经派人联络了我命我归教,直到你离开戈壁出了沙漠,我随后便也离开回了圣教,才知道大燕摄政王白锦衣布局已久令南理皇室与大燕结盟谋划将圣教彻底清除。"
"于是你们千方百计要刺杀白锦衣,现在又要除去南理皇室公主。"
"我们不过是自保而已,你知道吗,白锦衣自五年前就派商人潜入南理,大量囤积粮食致使粮价疯长,后又卖出大量煮熟了的种子让我们东部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南理皇室早就是大燕的走狗自是不愿出手相救,他白锦衣居心叵测用如此卑劣的手法妄想吞并整个南理国土难道我们就该坐以待毙吗?"
"别跟我讲国仇家恨的大道理,不过是你们上位者统治国人的把戏,我不吃这一套,大燕吞并南理还是南理吞并大燕都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大燕可还有圣教的人,他们潜伏在哪里。"花无意自是不知要不是因为琉水告诉过小七她们承诺过死去的父母终身不踏入南理国半步,她小七一定将圣教搅个天翻地覆,既然圣教的人送上门来她又岂有不杀之理。
"具体的人都是教主亲自安排,我确实并不知晓,只知道他们就在胶州,其中有一位教主最可信的人就在王府。"
小七心中思量半晌,忽然问到,"白锦衣派去南理的商人可是姓赵的父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她果断抽出匕首,"啪啪"两声将黝黑的锁链硬生生砍下一道断口,"你只要运内力就能挣脱镣铐,但我没给你信号你要一切如常,千万不要被人察觉,"又解开他的穴道,暗暗嘱咐一番这才离去。
出了地牢她走至院外空地低身细细拂弹身上的衣物,似是在地牢沾染了脏物不堪其乱,几下便暗暗记下地牢外的暗卫位置。
、元宵节(一)
第二十六章元宵节(一)
水流极缓,从上游水榭至梅林旁,只余涓涓一条清细,涧旁荇荇的湿泥,踩在足下,又软又滑,说不出的有趣,小七像是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
"似乎你仅有的一点乐趣都是与水有关,泅水,喝酒,现在还喜欢踩水。"
小七不用回头就知又是白锦衣,他这些天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身边转悠,水中袒露的双足此刻落在身后人眼中是那样娇俏纤弱。
"元宵节想不想去看灯?"白锦衣说出的声音让他自己都觉得柔得怪异,咳声掩饰,不想等待半天身前坐在水边的人似是心不在焉,竟是不知他刚刚说的话,立起身来茫然回问"王爷有何吩咐?"白锦衣盯着她坦荡的双眼恼怒出声,"没什么,明日看好王府。"拂袖离去。
小七对他的莫名奇妙已经习惯,见他离去反而松了口气,凝神四下再无声息,这才慢慢从草丛中拿出藏下的油灯和火药配料细细捣弄。
元宵节在大燕是与新年一样隆重的节日,彩灯展和月老庙会是大燕子民心往神驰的所在,在这一天男女老少结伴出游,为意中人送上一盏彩灯或是在月老庙求上一对红线是最令人期待的事。白锦衣受邀携了墨玉一同出席。
广场四方已经悬起五颜六色的琉璃灯盏,千秋各异造型的宫灯,人流越来越多,一派欢庆喜气。
正中央一方上好榆木搭成的高台灯火明亮,台上分布着一张张紫檀木雕花方桌,堂内已是座无虚席,觥筹交错酒香泛滥热烈非凡,在浅红纱绡的隔离下使得光线迷离暧昧,鲜艳绚丽的幔帘轻垂,古雅香炉散发出袅袅青烟,混合着浓郁菜香和酒香,环绕在平台每一个角落。
主位方向正对摆放着一张雪白莹亮的羊脂玉石圆桌,开场歌舞退下后,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进一个少女来,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连头上都盖着面纱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然而当琴声沙沙响起,再无人关心她的容貌,那琴音淡雾掩埋,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仿佛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又如孩童们追逐风筝。
白锦衣身旁的墨玉公子,紧盯着那抚琴的左手,手背上果然有一块月亮形的印记,面上微笑更深,果然是上次在虎门关碰到的那名盲人琴师水姑娘,想不到她的琴艺竟是这样出神入化。
如此良辰美景有人欣喜满满有人却是兴致缺缺,此刻的白锦衣身处喧嚣繁华心中的孤独却如同一味中药在慢慢煎熬,苦涩难言,一想到府中那人对自己毫不在意,无情无爱,难以回避心绪中的潮起潮落,想而不得的苦楚滞胀满胸,深思游离满堂之外。
王府里花灯沿路高挂,侍卫却是戒备森严。
小七一番动作后悄悄来到地牢边上,耐心等候片刻,半炉香功夫,松竹园方向一声炸裂,地牢旁三个方向的守卫被这爆炸声惊得一呆,小七等待的正是此时,铁流星迅疾出手,一枚紧跟前面一枚撞击出强烈的火光,那几名侍卫双目顿时刺痛,眼前一片白花花,看不清任何光景。
小七迅速绕道地牢另一边,那里刚刚其实也发生了一起小小的爆炸,只不过松竹园的爆炸声势大得掩盖了它,花无意已经出了地牢站在爆炸口破开的地方等她,小七拉上他迅速蹿过梅林来到溪边。
"快,把气囊戴上,这个软管含在口中呼吸,潜在水底,千万不要露出水面,顺流而下,一个时辰以后你就会出府,出了水面就是河口,然后逆河而上去太白居,白锦衣一定猜不到的。"
"小七,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我不能离开胶州,你快走,护卫一会就要全府搜查了。"
"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一起走!"花无意眼神中尽是恳切,"白锦衣心狠手辣你放走了我他必不会放过你。"
小七神色一顿,肃声说到,"这是我的事,花无意,我是不会和一个圣教的人在一起的,今日救你不过是全盛了你我往日的情谊,从今日起我们再无瓜葛。",说完一把按了他下水,掠身朝松竹园奔去。
白锦衣在那台上心中百味陈杂再无心听乐,嘱付了墨玉留场应酬,自己走下台后沿着百姓的甬道心不在焉地走在人堆里,看着四周人潮涌动,欢声笑语,心中难言寂寥。
"老板,给我一个七星追月灯。"说话的是个一身布衣的中年男子,衣着贫寒但浆洗得倒是干净整洁。
"哟,是李一啊,今年又来买这款啊?"那老板探头一看原来是熟人。
"是啊,老板,自从我买了你的七星追月灯追到我家娘子,这些年我们夫妻都是和和美美的,我现在是年年到你家来买呢。"那布衣男子身边偎依着一位体态丰盈的女子娇嗔一笑,接了老板递过来的花灯,两人甜甜蜜蜜。
白锦衣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再看那七星追月花灯,的确精巧美伦,心一动,身已发,右手一挥那花灯已经隔空而起,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那老板还未来得及反映,只看到摊上花灯嗖地一声落于远处白衣公子手中,伸手指着他刚想惊呼,眼前忽然一名劲瘦男子立于眼前,虽衣饰普通双目却炯炯有神,随手抛出一枚金豆子于摊上,"这是花灯的钱。"等那老板低头捡起金豆子,再一抬头那给金子的劲瘦男子和远处拎了他七星追月花灯的白衣男子早已无影无踪,心头疑惑不解,嘴上低喃,"金子啊,真是出手阔错啊,那花灯哪儿值这金子。"还想出声,摊前已是又有男女聚集看花灯,便也不再理会刚刚的事,一心介绍花灯给客人了。
白锦衣提着花灯远远看着王府一派暖洋洋的灯火不由脚下加快步伐,身后侍卫看今日王爷似乎兴致不错,竟是弃了软轿步行,便也不再打扰远远跟在他身后。
刚行至王府西侧墙,不想府中竟是传来一声炸响,白锦衣脚步一顿,是松竹园的方向,"你们速速包围府门,王府内不能走出一人。"
身后的侍卫领了他的命令快速在王府往部署。白锦衣刚想进门往松竹园的防卫掠去,忽然眼前浮现午时阳光下小七双足踩水坐于水边的模样,心下陡然一沉,忽然折了方向直往东面奔去,那里是府中溪水流出与胶河相会之处。
花无意潜在溪底含着气囊管子一路顺水而下,胸前伤口阵阵刺痛却掩不住心头惆怅,水中的他眼前迷茫着的全是鬼地沙漠百花洲中的场景,他们屋顶并肩喝酒看星,正午树影下静静看书,水桶中背后运功
水道一直揣揣,气囊渐渐干瘪,忽然水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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