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此星辰》第26章


鹿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说:“喂,你和小孩子说这些真的好吗?”
谁知顾清让瞥了我一眼,道:“我是说给你听的。”
顾清让离开后,鹿鹿的兴致少了一半,逛了一遍动物园便喊着要回家,我只好带着他回家了,却在楼道口遇见黎默默,一身古装,大概带了假发,又配碧绿垂簪,桃红色齐胸襦裙,行步间衣袂飘然似仙。
“姐姐!”她开心地向我打招呼。
鹿鹿甩开我的手,后退三步,惊道:“What?”
黎默默见状,连忙摇手解释道:“小帅哥不要怕,我不是女疯纸,也不是穿越来的。”
我也补充道:“鹿鹿别怕,这位黎姐姐是一个演员。”
“我没怕,”鹿鹿居然露出失望的表情,嘟囔道,“我还以为时空弯曲了呢。”
黎默默闻言,哈哈笑道:“哪儿那么容易就时空弯曲穿越啊,小帅哥,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五块钱特效,穿得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你这是。。。。。。去拍戏?”我问道。
黎默默点点头,道:“临时接到电话,去客串一个朋友导的微电影,就在这附近,我嫌麻烦就自己化了妆穿了衣服直接去。”说着,仿佛想起什么重大事情,压下声音对我道,“姐姐,最近小区里闹贼,听说还带武器。尤其是低楼层住户,容易成为目标,你晚上在家要小心一点啊。再见!”
“哦,谢谢你啊,我会注意的。”
我虽是笑着说的,心里却起了几分寒意。我这一段时间加班的时候,鹿鹿几乎都是一个人在家,要是贼闯进来,失财事小,鹿鹿万一正面撞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贺小鹤和安惠都有各自的工作,不好意思再让她们帮忙,以我目前的经济情况又请不起保姆,真是为难。
思来想去,能信任的人,也只有顾清让了。
鹿鹿一眼看穿我的心思:“你要把我‘扔’给Daddy吗?”
我起了兴趣:“鹿鹿不想去Daddy那里?比起Daddy,其实鹿鹿还是更喜欢和妈妈在一起对吧?对吧?”
鹿鹿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不是,我也觉得去Daddy那里比较好。”
我:。。。。。。
晚上,我给鹿鹿洗完澡,又哄他上床睡觉后,躲到厨房给顾清让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是否在忙。五秒后,顾清让拨了过来。
“怎么了,星星?”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比白天的时候低沉许多。
“你还在公司?”我问。
“嗯,”他沉默半晌,又道,“不过马上要回去了。你呢,怎么还不睡。”
“是这样的,我家附近最近不太平,有贼出没,我怕平常我加班太晚,鹿鹿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你若方便,能不能帮我照顾几天,我再去想办法——”
“搬回来吧,”他打断我,“鹿鹿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你一个弱女子就安全了?”
“可是——”
“暂时先回来,等贼抓到了再说,”他的嗓音变得柔和,“你想要独立,我不干预你的选择,但是,安全第一。”
“好。。。。。。好吧。”我答道。
顾清让有时强势归强势,但确实占着道理。
“那我明天让Andrew去接鹿鹿,你下班后直接回来就可以了。对了,行李不必收拾了,家里的东西很齐全。”说完,又沉默许久,我几乎以为他在电话那头睡着了,我正要发问,却听见他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一头雾水。
“没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换回一本正经的声音:“Lydia最近帮你添置了几件衣服,没拆封在衣柜里,你回来的时候可以穿。”
“不对,这里面肯定猫腻,你不会给我设了什么陷阱了吧顾清让?”
他淡然道:“你又不是什么奇禽异兽,我何必要设陷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连禽兽都比不上喽?”
他哈哈笑起来:“星星,你从前阅读理解一定是零分。”
听到他的笑声,不知怎么,莫名觉得安心。
不能分担他事业上的疲累,如果,以这样的方式能够稍稍让他觉得轻松,我愿意一直拿“零分”。
记得顾清语去世的那一整年,他白天若无其事去公司上班,晚上回来就躲在书房里翻看清语的旧笔记本和画稿,有时候会疯了一般突然撕纸,散得满地都是。他不许别人进书房,只允许我进出打扫。他睡不着时,我怕他吞食过量安眠药,便陪着他一起熬夜。有时他在看内容十分枯燥的书,也会浑然不觉地流下眼泪。
他一直重复:“是我害了清语,是我害了她。我从来没有认真理解过她,她离开的时候,对我这个哥哥,该有多失望。。。。。。”
我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安慰他,只能听着,等到他说乏了,累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也会故意指摘我的不是,像孩子似的闹脾气。
无论他如何不可理喻,我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陪着他。
这种信念与我对瞿安妮许下的承诺无关,与责任无关。
也许只可用最俗套的命运来解释:
我恰好遇见了他。
他恰好遇见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搞笑路线走成了现在的悲剧feel?
、未婚妻
珠宝店里,景凡仔细挑选了一枚戒指,紧张兮兮地问我:“你觉得这个怎么样?设计会不会太老气了?”
我端详片刻,问:“几克拉的?”
销售小姐笑盈盈道:“这枚戒指是三克拉的,再加上切工,净度和颜色都属于顶级,彰显出独一无二的尊贵气质和一生一世的美好庄重。”
我皱眉:“一定价格不菲。。。。。。”
销售小姐连忙道:“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戒指是多么神圣的信物,又是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您可不能亏待了自己啊。再说了,您先生这么爱你,一定会为你付出一切的。”
我摆了摆手:“他不是我先生啊。”
销售小姐居然很有修养地抑制住惊讶,递来“我懂我懂”的眼神。
景凡没空理会这些,又指着另一款戒指,问我:“这个呢,会不会比那个时尚一些?女生应该会更喜欢这款吧?”
我仔细一看,这一款的钻虽然不如刚才的那款硕大,但切割精致线条流畅,整体非常简约。“这个的确好一些。”我说道。
听到我的话,销售小姐的表情顿时黯淡,一脸“你脑袋被驴踢了吗傍大款这么节约干什么”的困惑感。
我没空安抚销售小姐受伤的心灵,向景凡认真道:“既然你要向惠惠求婚了,就要展示出你要和她在一起生活的决心。惠惠并非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她放着优渥的生活,一个人从日本到中国工作,她要的,仅仅是理解和脚踏实地的生活。这枚戒指,虽然不够华丽,但足够真诚。再说了,你们结婚后一起生活,养儿育女,需要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是深思熟虑点好。”
景凡想了想,说:“我只想给她最好的。”
我笑起来:“作为惠惠的朋友,我真心觉得,她已经得到最好的爱情了。”
这厢,销售小姐才恍然大悟。
景凡居然不合时宜地脸红了,挠着头道:“要是惠惠的爸妈也能这样想就好了。”
“怎么,他们不同意结婚的事?”
“也不是,大概是不太放心,”景凡不好意思道,“我一个开保安公司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其实也是可行的。”
景凡:“。。。。。。”
买完戒指后,我和景凡从珠宝店出来。从下班到挑选戒指,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夜幕深沉,路灯皆已亮起,商业街霓虹灯光芒盖过了天际一角月牙的清黄。
“我送你回顾家吧。”景凡说。
“不必了,你去停车场取车的功夫,我都能到步行到地铁站坐上地铁回去了,”我把精心包装好的戒指交给他,“薛景凡,你哪天对我家惠惠不好了,天涯海角,我一定追杀到你为止。”
景凡颤抖道:“沐星,你刚刚不是还在夸我么?现在就来追杀威胁了?”
我说:“你不知道么,恩威并施,才是常胜之理。”
“清让教你的?”
我翻了翻白眼:“这是我多年与他艰苦斗争自己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景凡居然欣慰道:“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啊,难怪清让放心让你和鹿鹿搬出去住,说什么‘独立了也好’。”
“你的意思是,他早知道我想搬出去?”我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景凡神秘笑道:“你比我更了解清让不是么?”
回想我带鹿鹿搬出去后,顾清让表现淡定,我还以为,他当真不在乎。
也对,以他的敏锐,大概早就察觉到了。
但,我和鹿鹿的离开,在他眼中,仅仅是我为了宣示独立的能力么?究竟,他是否知道,这一次离开,无关任性,而是为了偿还他一个可以重新开始、完整明媚的未来?
和景凡告别后,我独自走向地铁站,中途想起最近流感肆虐,鹿鹿偶尔也咳嗽,于是折返想去刚才经过的药店买止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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