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记事》第115章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黄莺哪里去了?”
“我找人将她支开了,”他拉着我走近厢房,“走之前,再来下局棋。”
“我不喜欢下棋的。”
“也只有今天有空陪你下了,陆玖,我要在晚上离京。”他坐到棋盘的一边,顺手倒了茶。
我接过茶壶,给他倒满,“怎麽会那麽急,而且是晚上离京?一点也没有皇长孙的气势。”
“阳年阳月阳时生,又是天命未到,只能晚上出京。”
“……”他说的原来是怀太子啊,我也只能坐下,“我又不是什麽好对手。”
“嗯,自然不是。”
“那还找我?”
“下棋。”他把黑子放到我面前,“还有些话要说。”
“哦。”
作家的话:
陆玖表示很为难
、(10鮮幣)175 孤男寡女
我以为这是带着浓浓的离别之情的棋局,所以下得小心翼翼。可是连棋局都还没布开,就发现他还是在戏弄我,真想把棋子扔到他脸上去。
“哪里有人一开始就下得那麽狠的,我根本没地方可以摆棋子了!”
他很是悠哉地拿着我送给他的汗巾,作势擦汗,“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棋力,我们有一上午的时间,别急。”
很想扑上去揍他,“已经无路可走了,怎麽会不急?”
他将汗巾绕在手上甩来甩去,“路是很多,你不过选了个最轻松的。”
“哪里有很多,不管哪里都会被你堵住的,”我低头看着棋局,“全都堵死了。”
“仔细看。”
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果然发现还有一个活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将棋子放上,才看他,“这是你故意留的吧?”
“如何见得?”他在附近粘了一手,提了我一子。
“你们要当皇帝的,不都讲究什麽网开一面麽,这就是开的那面吧?”放下黑子,鼓起脸,“不赶尽杀绝,留着养肥了再杀。”
他笑着,“若是你的话,确实要先养肥,最近又瘦了,”喝了口茶,“绕来绕去选了最简单的路,真看不出来是为什麽会瘦下去,则平待你不好麽?”
“也没有不好,只是家里娘亲不高兴,她觉得我太自私了,”对着长安,我没有什麽秘密,“她说我害得哥哥只想娶我一个就算了,我还想让小哥等我三年。”
“你想要嫁则平,但又觉得不放心,所以要让许旭直备用?”他低着头,“算不得自私,这只是正常。”
“怎麽会是正常呢,娘亲说正常的都该从一而终,我拖着大哥,害得家里不光彩不说,还要耽搁小哥三年,是个自私又放荡的女人,”脑袋被拍了一下,“没有说错嘛,娘亲就是这麽想的。”
“自私的女人?”他那种要笑不笑的样子,还有最後上扬的语气都让人生气。
“你是在笑话我麽?我最近都过得不好。”
“不好,怎麽不按我说的选?等三年,等我回来?”
“等你?”
“我说了,路不只一条,你只肯选最近的,就像刚才,明明有路可走,却要先向我求饶,确定即使我发现了也不会堵你,才小心地走下去。你要嫁则平,也是先问了许旭直,确定就算则平不能兑现诺言,你也有人可嫁,才会这麽坚定。”
大概我就是这麽想的,可是被长安直白地说出来,我又恼羞成怒。
他又伸手拍我的头,“若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等三年,也不只有许旭直,还有我。”
“你才不会看上我呢,我知道你待我好,婚事对你来说也是很随意的事,可也不用做到这地步,”甩了甩头,“不要说什麽看惯美女,偶尔看看小家碧玉也觉得新鲜,那可是关於我一生的事情呢。”
他的手滑到我的脸侧,“婚事对我来说并不随意,否则早该成婚了。”
偏开脸,“不要调戏良家姑娘,自小我就知道你是有妇之夫,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同哥哥做过那种事情了,嫁给你可没什麽好结果。我也说过了,不喜欢同很多人争一个。”
“所以你觉得则平就好了?”他的手又放回到自己身前,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他还是留着那条活路,虽然照着他计划的继续下去没什麽意思,可总比干坐着说话要强,我跟着落子,“我信了他那麽多年,当然想要继续信下去。”
“他怎麽说的?”
“他说一切有他,叫我不用多想,他允过的那些,都会做到的。”
他停手不再下棋,我也没法继续,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妙,偷偷抬眼看他。他果然正在看我,表情很是微妙,“这些我也说过,你怎麽不信我?”
“哥哥有很认真地允诺过的。”相比之下,长安每回说起要同我成婚的话,我总分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说正经话,现在也还是无法分辨,所以也就带着点玩笑的语气回答他。
“你以前做事从不瞻前顾後,现在却总是要承诺,”他叹气,眼里似有怜惜,“我对着你说话,全是真的。”
“……”听上去是真的,看着也是真的,我应该是将他当兄长一般的,可是听他认真地说要娶我,有种难言的感触,好像有什麽呼之欲出,又有些想哭,因为不管怎麽说,也已经晚了。他是未来的陛下,以後也不能像这般同我说话了。看着他总是捧着杯子,我也捧起杯子喝,是最熟悉的青凤髓,似乎过於甘甜了。
“三年,则平说要三年,才能将那些烦人的世家摆平,光明正大的娶你为妻?”
“你怎麽知道?”
他没回答我,“都在这三年里,原来他将我也算进去了。”
“你们是约好了什麽吗?”
他点点头,“自然是有要约好的事情。”
“哦。”我托着下巴,看他的脸,想象他应该会找什麽样贵女当王妃,会是很听话很识大体,熟读女经之类书籍的人吧。这麽想着,又觉得很失落,心里空空的,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想到大哥会另娶一样,好像比那时候更强烈。
“嗒。”他突然又在棋盘上落子,我也很应景地想要跟着下,发现他将我的活路完全地堵死了,很是沮丧地将手里的棋子放回盒中,“你果然是来耍着我玩的。”
“本来是要来陪你玩,可现在觉得,不做点实际的事情,你会搞不懂有些事情的意义。”
“什麽事?”
“比如说……棋下到现在,已经有一柱香时间了,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不觉得会发生什麽事吗?”
这话说得可真奇怪,他的表情更奇怪。
作家的话:
其实我放得很早是希望这一天下来能看到你们关於“是否让长安就此得手”的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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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鮮幣)176 佛寺鍾聲
“有什麽好想的,又不是头一回孤……又不是头一回只有我们两人,以前在金陵你拖我出去游玩,还有回来以後经常找我下棋,还有上回去胡姬酒楼,不是都只有我们两个麽?还说我要多想,若是要发生什麽,老早就发生了,怎麽会等到现在?”他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然,会觉得那样说的自己真是个笨蛋,可不该是这样吗?
“说得是有些道理,”他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站起来走到窗边,转身看我,“那天我在马车上,同你说了些什麽?就是你哭得很难看的那天。”
“当然有记得。”不知道他为什麽又会提起那个时候,脸有些发烫,“你让我静观其变,等上几年,不要答应哥哥或者是小哥的婚事,也不要再同别的公子走得太近。”
“记得倒是很牢,怎麽不见你做到?”
“哪里没有做到?”我都那样拒绝羽扬,害他那麽伤心了。理直气壮,即使他越走越近,我还是觉得自己底气很足。
他微微弯下身,“那怎麽还同我走得那麽近?”
“同你近,那是因为你又不是干什麽其他公子。”
“那我是什麽?”
眨了眨眼,他靠得太近了,我向後稍微挪了一下,很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军师!”
“军师?”他啼笑皆非,“就你还要军师?”
“那是谋士?”他还笑,我鼓起脸,“反正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好像有些事,甚至有些同哥哥都没法说出口的事,都会愿意同你讲,想要你的意见。和一起挺开心的照唐,韩楚他们不一样。你看,我连那些事都同你说了,他们可还不知道。”
他似乎还不怎麽满意,“只是这样而已?”
“那,还有……”皱起眉,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要不要告诉他呢,心突然跳得很快,这个应该是危险的信号吧,我还是不要同他说了,可又不是兄长那样的亲近,毕竟他要是真的同我靠得太近,我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那他对我来说是什麽呢?
哭的时候可以倚靠的对象?有不解的事情可以咨询的谋士?觉得不安的时候可以依赖的人?有无法处理的麻烦可以完全扔给他一点都不用再想的,而且不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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