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超级雇佣军》第80章


曾在德国一所陆军士官学校学习,不过没毕业就跑了,又被清廷驻美国公使伍廷芳带到美国,在西点军校旁听一年,又跑了,在香港认识了李奇天,两人成为知己,在李奇天跟着自己坐上同一条船后,留在香港时不时帮李奇天给美国海军情报处发一些烂情报。
不过早就不用了,几个月前,李奇天已经被海军情报处开除,抹去所有档案,成为了一个普通公司的小职员……
两天后。蔡镇龙的鹿耳号在维多利亚港靠岸,赵千带着陈玉山和全体毒蝎队员登船。
“大哥。”赵千望着鹿耳号上飘扬的美国国旗,“查理总督大人还是爱国的,说英国国旗不能乱用,所以就只能挂上美国国旗了,反正我现在有美国国籍,莫氏船舶公司也是美国公司,鹿耳号现在不是海盗船了,是莫氏船舶公司的货轮,挂上美国国旗也不错。”
“二弟,你真有本事,我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靠岸。”蔡镇龙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闪着光。
赵千拍拍蔡镇龙的肩膀,“不是我有本事,是钱有本事。”
蔡镇龙笑而不语。
“大哥,你好。”罗西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
“三弟啊。”蔡镇龙朝他笑了一下,“我们以前就认识,只是没想到会拜把子。”
罗西俊美的脸上拂过一缕红晕……
这小子,看到女人不脸红,看到男人脸红,如果不是偷偷观察过你和女人睡觉,还真以为你迷恋断臂山上的羊群……“好了好了,别害羞了,该干嘛干嘛去,别送了,又不是不见面了。”赵千对罗西说:“凡事小心,查理那家伙有时候太贪了,你要提醒他,不要把自己也框进去。对了,你那个左右手卡里尼昨天我已经帮你处理了。”
“什么?”罗西愣住了,“二哥你干嘛要杀他?”
“还记得你那位管家吗?卡里尼也是那种可以轻易背叛的人。”赵千正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用什么人要调查清楚,别太容易相信别人,人心难测,隔了层肚皮谁也不知道。”
罗西明白了,心中一阵感动,于是抹抹眼睛笑道:“我知道了。”
“以后再聚。”蔡镇龙朝瞭望台上的方家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准备开船了。
罗西又和赵千拥抱了一下,想和蔡镇龙拥抱又不敢,只能握握手,然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汽笛声长鸣,鹿耳号起航了。
甲板上,赵千递给蔡镇龙一支烟,甩开打火机盖子,帮他点燃,“大哥,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
蔡镇龙深深吸了一口,望着海面上掠过的白鸟,“二弟,你懂的。”
赵千也给自己点燃支烟,锵的一声合起打火机,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大哥你真准时,一天也没迟,我相信,你心里的血开始沸腾了。”
蔡镇龙抽着烟,没有说话。
很快,烟抽完了,赵千弹掉了烟头,伏在甲板的栏杆上,像是在等什么。
蔡镇龙突然转身,朝赵千敬了个军礼,“二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赵千直起身,也敬了个军礼,然后按下蔡镇龙的手,笑道:“不必,这部队还是你的,我只要你一句话。”
蔡镇龙看着赵千,一字一句的说:“最后一个倒下,才算倒下。”
赵千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慢慢抬起手,翘起了大拇指。
“我想明白了。”蔡镇龙旧旧的普鲁士海军服的领子在海风中翻滚,“我的理想,不是我们的路,你要的东西,才是我为它倒下的理由。”
“值得。”赵千只说了两个字。
一滴泪,缓缓从蔡镇龙血丝密布的眼中滑落,流过他宛如刀削的脸庞。
卷三
第七十四章 秀莹
谁记得京华的烟云,谁记得繁华如梦的天朝?
当历史的车轮碾过,一切只是曾经,荣耀不再,那民族不再叫做民族,是鱼肉,在烈火文明下任人宰割的鱼肉!
北京,京城。
城门斑驳,就像压着一朵乌云。
月牙河绕宅如龙蟠,西山远望如虎踞——这就是史书对恭王府的描述。四九城两条龙脉,第一是土龙,即故宫的龙脉,不过这个时候可不叫故宫,叫天子居停。第二是水龙,指后海和北海一线,绕过了什刹海,山环水绕,恭王府就正好在这个地界。
荷塘优柔,水波泛光,春桃见芽儿了,老槐树也冒绿儿了,萃锦园子里,西边立着个暖阁,暖阁下是片池塘,亭子的琉璃瓦折射着淡淡的阳光。
淡淡的青烟从熏香炉子里飘出,配合着古筝的曲调,一个瘦癯的老人躺在铺着貂毛的摇椅上,闭着眼睛聆听。
他颧骨很高,眼袋很重,脸上似是照着一层青气。
古筝曲是汉宫秋月,弹奏者是个女子,穿着旗装,绾髻,戴着旗头,也就是俗称的“大京样”。
一曲罢,女子抬起头,笑吟吟的问:“六爷爷,这曲儿您天天听,可不腻味?”
老人睁开眼睛,看着暖阁的珠帘,半晌都不说话。
女子也识趣,不再问,又弹了一曲,这次是高山流水,曲调空灵,筝声似是飘去了很远的地方。
老人是睁着眼睛听完的,缓缓叹了口气,“宫廷之上,悬挂着寒秋之月,那惆怅,又岂是一首曲子说的清的?”
“六爷爷……”女子欲言又止。
“多事之秋啊。”老人望着女子,“我们的日子快要到头了,旗人的风水,怕是早就被自个儿毁光了……”
女子犹豫了一下道:“六爷爷,大清江山万年长,我们旗人代代英雄辈出,从关外到关内,咱们的江山是马背上跑出来的,爱新觉罗家的天下,牢靠的很。”
老人哈哈大笑:“丫头,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英雄辈出?你看现在的宗室里,哪个年轻人拿得出手?还是我,还是我这个老头子,拖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残壳子顶着。到处都是洞啊,烂得厉害,以前是我糊这个房子,后来又是李少荃,唉,他补的辛苦啊,还被人骂被人整,现在好了,甲午一打,他也贬到两广去了,现在多半也和我一样,过一天算一天吧。”
女子眼中闪了一下,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了?”奕笑望着她,“话憋着可难受。”
女子摇摇头:“我是女儿身,说不得国家大事。”
“可不!”奕突然来了精神,“爱新觉罗这大家子,现在也就你这个女儿身还长着眼睛!可惜了了,如果你是个男子,我老六就是拼了这条老命,破了这张老脸,也要让你去管这个家!”
女子眼中有些朦胧,她其实说不上漂亮,只是很灵秀,举手投足都婉约如一幅清雅的山水画。
奕说完这些话剧烈的咳嗽起来,女子连忙起身,帮奕捶背顺气。珠帘子拉开了,几个小丫头忙慌的进来。
“出去出去!”奕不耐烦的挥手,“丫头在就够了,你们谁有她管用,这四座城门开了天下,谁也没有她把老六梳理的称心!”
那几个小丫头吓得紧,连忙躲了出去。
奕又咳了一阵,好歹缓过气来,拍拍女子的手,“丫头,没事了,我的身子我清楚,这眼睛能睁一天算一天。”
女子一声不吭的坐在了奕的对面,鼓弄起茶盏。
奕笑道:“丫头啊,这旗人女子的钟灵,怕是全在你身上了。茶艺古朴,在你弄来,却如抚琴般,茶香四溢,你泡的茶,老头子我能多喝一口都是福气了。”
女子抬头,笑容婉约,“六爷爷,您福大命大,长命百岁。”
奕笑出了声:“你又在哄我开心。长命百岁?假的。我老六活到现在,也就四个字理解的最透彻。”
女子将一杯茶捧了过去:“哪四个字?”
奕接过,喝了一口,“英雄气短。”
女子浑身一颤,怔怔地望着奕,沉默了一会轻声吟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奕摇头:“未了,未了。”
女子流泪了:“关山梦断,难渡江,尘暗旧甲,空悲叹。”
奕拍手:“对!”
女子哽咽着:“六爷爷,您别那么激动,当心着点身子。”她抹了抹眼睛,露出了笑容:“是秀莹不好,没止住心里头的情绪。”
“有什么不好?”奕又喝了口茶,“我知道你心里头藏着什么。”
秀莹低头:“丫头知道自个儿的身份。”
奕放下茶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唉,如此才学见识,却是个女子,老天也没长眼。丫头,你能常来陪我说说话儿,老六也就知足了,老佛爷也喜欢你,要没有合适的人,不会轻易把你许人。”
秀莹道:“丫头不嫁人,就守着六爷爷,嗯,还有老佛爷。”
奕突然坐了起来,“你姓什么?”
秀莹一惊,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奕看着她,良久,道:“记住,你姓爱新觉罗,去吧,让老头子睡一会。”
秀莹迟疑了几秒钟还是道:“六爷爷,何总管说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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