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第449章


“我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做得到而姑娘做不到的。”
上官毓秀偏着头认真想了一下道:“的确没有。不过你能做的事情的确很不少。都快比得上我了。你要知道我虽然能做很多事,但毕竟一次只能做一件。我又是一个懒人,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可以让你占点便宜。”
“不会又是造反吧,如果是这个事儿,那么就算了,天大的便宜我也不敢占。”吴忧对上次上官毓秀提出的条件心有余悸。
“小事一桩,将军不必紧张。”上官毓秀微笑道:“我是想请将军帮我照顾一个孩子。”
吴忧惊讶的表情一览无遗,大张的嘴巴能放进一个鸡蛋了。
“你想什么呢!”上官毓秀光看吴忧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脸上十分罕见地飞起两抹红霞,“十岁大个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你别让她闯祸就是了。”
“哦哦哦——”吴忧怎么看上官毓秀都不像超过二十岁的样子,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这么看起来应该不是私生子了。不知怎地,心下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将军这是答应了?”
“一个孩子嘛,没问题。”
“好极了。”上官毓秀拍手笑道,好似放下了很重的一块心事,这可真是上官毓秀少见的真情流露,吴忧不知怎地有点担忧起来——这孩子怕没那么好照顾的。
上官毓秀一跃起床道:“将军能否出门少待片刻,待我更衣。”
别人大姑娘换衣服自己总不能在一边看着,吴忧只好告退,上官毓秀这一换衣又是一个钟头,直把吴忧等得口干舌燥,虚火上升。
“将军请了。”上官毓秀这次换上了一身水绿色的正装衫子,郑重其事将吴忧请进来。
“将军是不是等得着急了?”
“姑娘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力么?说实在的是很着急的。”
“那将军可觉得今日有甚不适?”
“这……早晨等待时但觉腹内如火煎水,五内如焚,刚才除了焦躁些,倒没什么异样。”
“那还是有效的。”上官毓秀喜悦道,“其实不怕告诉将军,心眼没法在同一个人身上施行两次,心眼失效后,将军的病情今后只能用药物压制。小女子昨夜想了一个药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冒昧给将军用上试试,现在看起来是管用的。”
“姑娘自己就能研制新的药方?”吴忧惊讶道,“那药材是西瓜还是黄梨?”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只需熟悉药性病理就行。我给这味药起了个名字叫做三味定心剂。两样水果中含一味,薰香和点心中各含一味。”上官毓秀道,“点心将军没有动,因此略差些疗效,不过也可能是药性还不完全对症,我会留下来待几天,将药性调理好了再走。只是——将军此病非药石所能根治,抱歉了。”
“只要能稍抒病痛,便要多谢姑娘了。”
“将军被那个问题憋坏了吧?”上官毓秀露出一丝小狐狸的得意道,“一上午都忍气吞声受人捉弄,可不是将军的个性哦。”
“碰见姑娘,神仙也得敬畏三分啊。”吴忧一脸无辜受害者表情。
“将军会不会觉得我这一次话多了很多呢?”
“是。”
“有没有觉得我为人处世更加变通世故了呢?”
“是。”
“会不会觉得我更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了?”
“这个么……还差那么一点点。”
“何以见得?”
“普通的女孩子会犯错,会害羞,会发怒,会爱人和被人爱……总之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拘束限制,姑娘你却是太完美了。因为你生来就是被人仰视的存在,天之骄女,天上地下最优秀的特质集于一身……我实在不知如何评价才好……你拥有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你很美,但不是引起男人欲望的那一种,而是纯粹为了体现天公造物神奇偏爱的那种艺术品一样的美丽,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圆,本身就是完美无瑕,不容批判,不容玷污,不管从哪个角度投射出来的,都是精准的、可以预期的最完善的……那么一种东西。”
“东西?”
“对,像天空也好,日月也好,总之不是人类的感觉。”
“将军——你怎么能这样说人家——”
“你看吧,你看吧,就是这种感觉,当你笑的时候,不多不少,嘴角会达到刚好最恰当的位置,这是天赋,不是后天能练习出来的。就说笑的时候,普通的女孩子,可能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可能有一个小酒窝,可能眼睛会咪起来一点,可能笑声儿会有些大,可能牙齿有点黄,可能脸上有些儿小雀斑,你不可能找出一个完美的来,正因为不完美才生动,才有味道,有个性。大概就是如此吧,我举的例子一点儿也不恰当,因为实在是说不好。”
上官毓秀露出深思的神情来,点头道,“你说的再清楚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容我想一想。”一炉香燃尽,上官毓秀一动不动地端坐着,扑闪着眼睛,眼神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吴忧虽然猜不透她心中所想,但却知道她考虑的问题早就远远超越了两人谈话的内容,不知是自己的哪句话启发了她,使得她的思想不知翱游到了什么高深的地方。
“咕——”吴忧虽然能保持一声不吭,无奈半天下来肚子却是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无情地提醒他,午餐时间到了。
“你出去吧。”上官毓秀好像还处在梦幻的思绪当中,把吴忧当作了一个普通的侍者,随意吩咐道。眼睛还是大睁着,却没有任何焦点。
“上官姑娘,上官姑娘?”
“入世成魔,出世得道,道心明镜,纤毫不染,心魔情缠,百变万千。无源岂有水?无根岂有叶?世间万般苦,只缘心有欲……这般简单的道理,这般简单的道理,居然今日才懂!居然今日才懂!”上官毓秀像是痴了一般自言自语道。
“姑娘,姑娘?”
“心魔,心魔……本性大欲……”上官毓秀忽然手舞足蹈,作出许多无比妖娆诱人的姿态来,冷不丁把个吴忧看得血脉贲张,几乎要喷出鼻血来。上官毓秀舞蹈一会,忽又停下一切动作,站住了在那里沉思,这一次只是沉思片刻之后,她便又开始了动作,这一次吴忧只看了一眼,立即掩住自己的双目,生怕会生出那污浊的想头,但胯下那物却昂首挺胸,青筋狰狞,直让吴忧愧死。吴忧此时想要退出房间都觉无力,一咬牙,干脆将头猛地往地上一撞,昏厥过去了。
“将军,将军?”
吴忧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百年那么久的狂乱色梦,与成百上千的陌生女子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姿态交欢媾和,随意任性,无拘无束,连战连捷,神勇无比,只觉要千百万年这般沉睡下去才好,却冷不防被人一推而醒,兀自神迷气昏,不知一身所在何处。
“将军,子时了,要不要吃晚饭?”曲幽之凑过来关心地问道,刚才推醒了吴忧的显然就是他了。
“什么?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这是哪里?”
“这是您的大帐,咱们巡逻弟兄将您抬回来的,说是在头日来的那位小姐帐里睡着了,特意嘱咐子时叫醒来吃饭。”曲幽之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说话十分委婉含蓄。
“我睡了一天一夜?上官毓秀人呢?”
“还在的。只是听说搬去与小莫将军同住了。”笑容愈发地可恶起来。
“怪哉怪哉。我去看看她们。”
“小莫将军说,主公这几日军务繁忙,操劳过度,就不要去找她啦。”
“这是她自己说的还是有人传的话?”
“小莫将军派人来传的话。”
“不能!你肯定是听错了。”
“千真万确,帐前一百多位兄弟都听见了的。”
“她的人这样大声地嚷?”
“是,我说您睡着了她不信,怕您听不见,就在帐外喊完了走了。”
“那……这两日可有什么事故?”
“各擂台打擂都结束了,陈笠先生和席方将军按照先前的规定进行了赏罚。各营将士俱已回营安歇。了望哨报告,火壁城内各处防守器械都已补齐,前两天打破的豁口也已经用土石封上了。民兵设置了土瓮,应该是防备我军从地道攻城的。”
吴忧听到“地道”二字不由得“嗤”地一声笑了,摇头道,“贼军心乱矣!这寒冬腊月的,就是神仙也啃不动这老冻土呀,防我地道攻城?我像是白痴么?胡沛准备得怎样?”
“一切尽在掌握中。”
“好!”
“今日夫人有信来。放在桌上。”
“知道了。”
“弟子告退。”
“少待。还有事用你。”吴忧示意曲幽之坐下,自己将张颖寄来的家信打开了。
只看了几行,吴忧就气恼地将信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骂道:“妇人家见识!”吩咐曲幽之道:“请子鱼先生,快。”
不一会儿陈笠就掀帘入帐,行礼之后,问何事。
吴忧让曲幽之将那团成一团的家信给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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