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第452章


文给学会了。再给《天魔经》翻译成今文,果然好懂了很多。真正读懂了,倒并不觉得有多么了不起的。里面确实记载了不少好玩的把戏。还装模作样划分了九个修炼层次,其实一通百通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复杂。根据书后小传,作者说她练成前八层用了五十年时间,已经能够呼风唤雨、返老还童,要是能练成第九层就能羽化登仙云云,看起来她是没有等到练成,要不然也不会写这本经书了。”
“这么说,姑娘是参透了第九层,现在已经是仙体?”吴忧好奇地打量着上官毓秀。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其实参透前八层不过用了月余时间,我又有些取巧的法门,因此没有费那五十年的功夫,只修行了一个月便能拿出来唬人了。像上一次与将军赌胜,一时手痒便泄露了些许,倒把将军惊吓了。我也没有想到同时蛊惑几万人的心智,果然费神费力,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干的好,呵呵。不过这第九层真有些门道,文字并不多么艰深,我却一直修炼不成。后来被将军提醒,才领悟到了道心与心魔的关系。简单地说,自始至终我参的是修道,《天魔经》里讲的炼魔,其奥义大旨已在书名中便写得清清楚楚,我却睁眼如盲。本是殊途同归的事情,倒让我搞得复杂了。明白了症结所在,我便用了一点机巧,直到今日才算是大功告成了。整本经练成了,多了不少神通本领,可以说是得道了,不过还是与传说中的成仙相去甚远。”
“咦!姑娘能否演示一二?”
“这个么倒也无妨。只是怕吓着了将军。”上官毓秀笑道。依次为吴忧演示三样法术:隐身术、飞行术、变形术。隐身术比较低级的是障眼法,看到她的人自然会将施术者本人看作环境的一部分,视而不见,但一被碰触即被发现,高级的术法则可以完全隐形不留任何痕迹,整个人都化作一阵清风一般,无影无踪;飞行术是御风而行,上天入地,飘摇转折,无不自如;变形术是变化成草木鸟兽,甚至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的形貌,上官毓秀随意变了一个莫言愁的样子,惟妙惟肖,吴忧都分辨不出来。
上官毓秀收了法相,吴忧赞叹不已,又问道:“姑娘那日诸般舞蹈姿态是何仙术?”
上官毓秀笑道:“那是一种修炼的法门,模仿阴阳和合,是心魔形诸于外的一种形象,那日为了配合修炼,我便稍作练习,有甚么不妥么?”
“这《天魔经》果然有些门道啊。”吴忧感慨道。
“那日将军可是有些狼狈啊。”上官毓秀揶揄地一笑道,“对常人而言,表相影响内心,喜怒哀乐诸般情感不是发于心而是外魔通过刺激官能而产生的被动反应。我所修炼的道门却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以心象形,以心格物,形随心变,所以可以随心顺意,变化无穷。”她饶有兴趣地望着吴忧的眼睛道:“将军若有兴趣,可以入我道门,我必毫无保留地传授与你。以将军的资质,我相信将来成就不下于我。不敢保证将军定能霞举飞升,做个逍遥真人却是可以的。无嗔无怒,无欲无求,无牵无挂,饥餐琼玉英,渴饮九天露,乘风万里行,岂不快哉?”
吴忧沉默良久,重重叹息道:“只怕我没有那个福气,只是放不下这现世中许多牵挂。”
上官毓秀继续循循诱导道:“将军应听过佛家芥子须弥的典故罢?我这里有一种修炼的法门叫做小须弥灵境天,现实一瞬间,小须弥灵境天中可过一年,现实人间诸般喜怒哀乐都可从中经历,你可亲身体会从皇帝到奴隶各色人的情绪心境,只要你愿意,一世可当万万世,将军若愿体验一次,或许便会改变心意罢?”
吴忧摇头道:“多谢姑娘一片真心,现世的诸般苦痛已经让我难以负担,恐怕我没有这个精力再去承担别人的苦难了。”
“吴忧,吴忧,”上官毓秀改了对吴忧的称呼,直呼其名,惋惜地摇头道:“你可知道你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天魔经》的神通中还包括预测么?”吴忧顾左右而言他。
“你相信命运么?”
“我不信。”
“命运是存在的,但是并非一成不变的,你不需要懂得,却一定要知道敬畏。”
“你也有自己的命运么?”
“我正要去经历我一生中最大的劫数。原本我是有点担心的,但我却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遇见了你,参透了无人练成功的《天魔经》,我相信这是天意。”
“你也会有劫数?”
“我把它看作是我的修炼的一部分。我要面对的是你无法想象的存在,或许这可真是永诀了呢。”上官毓秀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说什么决绝重大的事情,以至于吴忧都觉得她是不是在说一件跟她生死攸关的事情,但吴忧知道她是不会说谎话的。
“本想试试为你的怪疾除根的,但时间来不及了,我必须处理一些事情。兴许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再为你诊治吧。另外我的十名侍女和一些随身器物就交给你了,我已经用不到这些,随你怎么处置她们吧。还有,记住你承诺过我的,那个孩子,照顾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上官毓秀的身影已经逐渐淡去,猛烈的朔风猛然吹起吴忧的衣袍。吴忧张大了嘴巴,无奈地想,你走都不打个招呼,一眨眼就出去几百里,你倒是逍遥了,其实我只想问问,这孩子怎么来,就是她来了,我怎么认得她呀?
吴忧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打马冲来禀报道:“主公,主公——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慌慌张张的。”
“孩子,孩子来了!还有老虎。”
第九节 国变
云州原刺史府中,吴忧看到了上官毓秀托他照顾的孩子。见识了上官毓秀每次的华丽出场之后,一个小孩儿骑着老虎招摇过市也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吴忧只是听到别人描述这孩子的出现经过——一个光着上身的“小野人”,赤脚骑着一头斑斓猛虎,只有腰间围了块兽皮,顶多不超过十岁,连句人话都说不囫囵,只有“吴忧”两个字发音比较清晰,很明显是专门有人教过的。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闹市间,逢人就打听“吴忧”。巡逻官兵很快就被惊动,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这一人一虎“请”进刺史府。
现在老虎已经被圈养起来,小孩儿也被强按着洗了澡,换上了整洁的衣服,侍女们细心地将她的头发梳理柔顺,打成了一圈小辫儿。这样捣腾一番之后,出现在吴忧面前的已经是个唇红齿白,十分甜美秀气的女孩儿。但小孩儿显然对大人们这样的处置并不满意,像是小兽一般蜷伏着,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不时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发出含糊不清的低沉吼叫声,仿佛随时准备咬人。这可不是吓唬人,给她洗澡的侍女就被她咬过。吴忧试图跟她交流一下,却发现这基本没有可能。这孩子自己基本不会说话,也不打算听他说话。吴忧只好将她交给不会说话的吴语,另外分拨了两名上官毓秀留下来的侍女专门去照顾这小女孩。云州初定,百事匆忙,很快吴忧就把这件事放在脑后了。
圣武二七二年三月,云西都护府治所迁至云州。
很快吴忧便下令全面剿匪,着重保障云州商道安全畅通。在云州全境普查户籍,丈量土地,厘定赋税,委任各级官吏,在东南部农耕区招募流民开荒种地,对西北部游牧民鼓励其定居,宣布西古斯教为非法,禁止其教义公开传播,强制推行汉化教育。对战马和粮食贸易进行了严格限制。对茶、丝、盐、铁等特别货物实行政府指定商家专卖,征收特别税,严厉打击走私,并以此项税收为抵押,保证交钞信用。允许私人找矿开矿,云西政府靠售卖开矿权和征收矿税获利。对军队进行大范围整编:统一编制、军官职衔以及薪饷俸禄,制定统一的军法制度,改进了战时动员制度和后勤保障制度,裁减战兵数量,增加各种辅助兵种。根据以往作战的经验和草原民族的特点,增设杂胡万骑这一高级军职,俸禄五百石,战时有权跨族指挥杂胡义从。相比较于清河,云西新定的军法宽松得多,这跟云西部队来源复杂、语言不通、交流困难的情况相符。
圣武二七二年五月,帝疾沉重,时而晕厥时而清醒,遣内侍连夜召见端公宋茂、太傅杨清、少师狄彪等大臣六人,涕泣道:“公等皆贤良忠直之臣,社稷所倚重。朕躬无德,自登基以来,天下纷乱,生灵涂炭,权臣专擅,外藩各自为政,朕无颜入祖陵……而今别无所求,我弟仁迈大度,气象高远,颇有人君雅量,诸公请善加辅佐。”言讫指城阳王阮垒而崩。
茂等因谋立城阳王阮垒。唐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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