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第515章


朐浦荻悦云搿⒖夂接泻吻穑俊?br /> 闻人寒晖道:“一是内战,一是国战,自然不同。”
楚元礼又问道:“我清河军队在战斗中能承受几成战损?”
闻人寒晖道:“通常情况下,乙级师大概能承受两成到三成的战损,甲级师在四成上下,虎卫军精锐估计在五成以上。”
“大周传统军队呢?”
“平常大周官军一般战损一成或半成就会崩溃,即便是号称精锐的周军,战损两成就会崩溃。”
“那么根据这几年的接触观察,你估计泸州军的战损承受力是多少?”
“泸南战役时,泸州军精锐战力约等同于我乙级师,经过不断对迷齐战争的锤炼,恐怕有的部队已经达到了我甲级师的承受力,譬如铁胡卢。但其总体水平不会高于我乙级师。这一点从前一阵子莫湘与林赓火壁城之战可以看出。”
“好,就算赵绶所率都是泸州精锐,他所能承受的战损比也绝不会超过四成对吧?”
“唔,理论上可以这么说没错。”
“那么五万五千的四成是两万二千人。现在泸州军队在敌人领土上作战,他损失的精锐士兵不能得到弥补,可以这样认为吧?”
“这个假设是成立的。”
“两万两千减去七千,赵绶手里还有一万五千伤亡指标。也就是说,最多一次较大规模会战的损失。他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发动一场战役。”
“你是说,燕公以局部战斗的失利赢得了战役的主动权?”闻人寒晖被楚元礼这种崭新的思路打动了,顺着这样的思路走下去,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理。
“这只是推论,不过如果这真是燕公的意图的话,很快就会爆发新的更激烈的战斗,赵绶手里的战损名额如果减少到一万以下,他就连发起一场会战的本钱也丧失掉,为了避免全军覆没,他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退却了。这样战场主动权就完全到了云州手里。”
闻人寒晖为这个推论所包含的精密逻辑所折服,不过他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云州能承受更大的伤亡的基础上,这一点兄台好像对燕公很有信心?”
“是,我曾专门调阅云州军队和燕公本人的情报分析,云州兵员单兵战斗力并不十分强悍,他们所取得的胜利大多要依靠将领的天才和士兵的牺牲来取得,但有个很奇特的现象就是云州士兵对于牺牲的承受力。据我所知,即便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云州兵也会拼力死斗,据军令部评估,他们的军队对于战损的承受力普遍接近五成。以前者松茸海子之战为例,云州军全营七千人,战死两千多,伤者倍之,基层军官几乎全部阵亡,这才失去战斗力退出战场,若是他们的军官不是那么勇敢以至于都牺牲了的话,我不能想象他们会不会战斗到最后一人。”
闻人寒晖道:“这或许是云州战士天性悍勇使然吧。”
“不然。这是前面我第一个问题的关键所在,也是云州军队最奇特的一点。众所周知,对外战争的残酷性远超过内战,所以对蛮族胡人的战斗中军队往往能接受更高的战损比,清河军如是,泸州军队也是一样。但云州军不一样,或者说,燕公所统领的军队不一样。实际上综观他所统帅的军队,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战争中,一般说来都是整体素质不强于对手,但最后往往能取得胜利,部队对战损率的承受力更是令人咋舌,普通将帅想都不敢想。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至今我也没有弄清楚。在我看来,清河军已经是天下无双的铁军劲旅,但云州军队的素质似乎更高于清河军,论起塑造军魂来,燕公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了,这样的带兵方式真是令人悠然神往啊。”
闻人寒晖深有感触道:“其实清河初创之时也多以寡敌众以弱胜强之战,当时兵甲、财货、军粮甚至士兵素质没有一样比得上敌人,很多时候将士们能拼的只有一条命,就这样生生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谁又去管什么战损比了,上阵有进无退,眼里只有眼前的敌人和身边的战友而已。现在什么都强大起来了,占有了天下三分之二的人民土地,反倒开始计较甚么战损比了,说实在的,这几年来,我总觉得这支军队失去了什么似的。”
“这话扯远了,清河强兵冠绝天下,傲视群雄,这是毫无疑问的。”楚元礼见闻人寒晖说得沉重,笑着拉回主题道:“以云州本土作战的优势,以云州之民好勇斗狠的性子,补充到合格的兵员并不算难,燕公虽以二比一的比例跟泸州拼人命,从争取战略主动的角度而言还是很划算的。”
“这么说,泸州会战败?”
“不,这不符合清河的利益,云州不能败,泸州同样不能败。”
“让他们相互消耗,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然也。这场大战一起,双方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既不能让燕公速胜,也不能坐视赵扬吞并云州,我们要做的是不断在双方之间制造小的不平衡,让他们有利可图有仗可打,但总体上却维持一个大均势。”
“楚兄可有目标?”
“这一战,我希望削减双方至少三分之一的战力,赵绶交给燕公,莫湘交给赵扬,还要给双方留下一个流血的口子——就是这里,兴城!泸州必须从这次入侵中拿到真正的甜头。战役结束时,兴城必须留在泸州手里。只要兴城在泸州手里,整个云东草原就随时处于泸州铁骑威胁之下,云州必定不会坐视,即便暂时罢兵,今后也会埋下冲突的种子。如此五年之内,我清河北方边患可以大大降低,借此恢复对张唐之战的元气,整合吞并的土地人众。十年之内,清河可以一统天下。”
“楚兄胃口好大,可惜这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我们的动作被发觉,只怕会联手对付我们。现在清河北方边军抗住一家进攻绰绰有余,但两家齐来,只怕有些为难。”
“现在时机未到,当然不能挑衅两家,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了,咱们只需适时推上一把,即便两家知道,也不敢如何。”
“计将安出?”
“只待云州使者来。”
“开战至今,泸州使者来了几拨,却不见云州一个人毛来。要是没人前来,楚兄又将如何?”
楚元礼却不接这个问题,反问道:“闻人老弟,莫湘的军队到了哪里你知道吧?”
“知道。最新的情报,莫湘率军东进,意图似乎是切断赵绶军的交通线。”
“这样的话,赵扬要坐不住了。不过赵扬这第二支军队集结已经基本完成,也该出兵了,之所以一直犹疑,是摸不清我清河的态度。如果赵绶遭遇挫折,我们再给赵扬以足够的鼓励,赵扬就该动了。兵力相差悬殊,莫湘必然陷入困境,到时候,恐怕想不见云州的使者都难。”
闻人寒晖笑道:“楚兄好狠的手段。但如果云州东西两路都顶不住怎么办?抑或莫湘部被歼,燕公迟迟拿不下赵绶怎么办?抑或莫湘已然失败,燕公虽拿下赵绶损失过大,不足以抗衡赵扬的攻击……”
“所以,我们要给燕公以足够的支持,而且要快。但要为赵扬提供莫湘所部情报支援。”
闻人寒晖一时间脑子有点混乱,他虽然机智多谋,却也只是在战场上对付敌人,这种两面三刀的阴暗权谋让他本能地深感厌恶,但细心琢磨,又觉得确是兼收得利的妙计,只需从容展布,或许真能立下不世奇功。只是这计策若是自己去执行,日后不免惹一身腌臜是非,这些年阮香对吴忧的支持与包容近乎纵容,无论是谁要算计吴忧都没什么好果子吃。这楚元礼在朝野的名声并不好,阮香对他的成见几乎人人皆知,跟他搅在一起,只怕以后自己在清河也难以更进一步。心里有了这番计较,当下只是皱眉不语。
楚元礼特别留意闻人寒晖表情变化,对他的顾虑却也略能猜测到几分,只是他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利害已经说清,剩下的就看闻人寒晖的功利之心有多重了,因此他并不急于劝说,反倒悠然饮起茶来。
闻人寒晖也端起茶碗,仿佛在品味那粗粝的茶味,心思却飘远了,随口问道:“楚兄出京时,可有什么新闻。”
楚元礼闲闲道:“圣京初定,万事维新,新闻多了,不知闻人老弟对哪方面有兴趣?”
闻人寒晖道:“不拘什么,我们边地军人与圣京音讯交通极其不便,能听到的新闻都是只言片语,而且大多是几个月前的旧闻了。”
楚元礼正要开口,忽然想起一个关于闻人寒晖迷恋阮香的传闻,只是不知真假,心思电转,已然有了计较,面露忧色道:“其实倒是有一个消息,事关摄政,闻人老弟你听听就算了,不然监察厅的老爷们较起真来哥哥可兜不住。”此言一出,闻人寒晖果然留心,虽然还是作出一副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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