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记》第168章


兰花儿最近常常在家里边,那天也是听到了吵闹声的。只是她并没有十分在意,离得也有些远,还真不知道那天居然是柳生母子因为她自己而吵了起来。
那个小娘子讲完了,还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兰花儿的脸色,然后拍了拍兰花儿的手背,安慰她让她不要难过的。
兰花儿自己是真的一点儿不在意,便只是笑了笑。她自己是知道的,这脸上留不留疤的还不一定呢。而且就算留了,她也不是没人要的姑娘,哪里需要在意这些。其实退一步说,就算她好端端的,也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接受柳生的好意的呢。现在柳生家里边既然这样说了,那便算是真的干脆绝了大家的念头。
小娘子看着兰花儿浅笑的表情,还以为兰花儿是强颜欢笑呢,忍不住又是好一通安慰,还埋怨自己不该跟兰花儿讲这些,又说:
“就是想叫你知道。想着你要是巴巴地等着,一点儿不知道的,说不得以后还被人在背后嫌弃地说些什么话,就忍不住想叫你知道这些。”
兰花儿便笑着摇头,和那小娘子讲,说不碍事的。
柳生倒是没有嫌弃的意思,虽然和家里边吵了一架,还是找了机会就到赵家院子前边晃悠的。
兰花儿不好表现得太明显,怕柳生太过尴尬。毕竟人家也没有说得很明白,让兰花儿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只是如同往日一样,不远不近地和柳生讲话,东西是绝对不要了的,也不再送柳生东西,只希望哪日柳生自个儿想明白了,不要和家里边闹僵了。
臧狼原本就不大爱讲话,田里边的事也不大和兰花儿讲的,只是从他的表现里边,兰花儿能瞧出来有些不一样。
兰花儿仗着自己是个病人,追着问了几次,臧狼才挠着头讲,说和徐家柳生处得不太好。
“我没有搭理他,”臧狼在一边给自己辩护,“就是他常常在路上拦我,问我小娘子的伤。”
兰花儿再问,也得不到更多的话了。
她偷偷地向上门来探病的人打听,得到的也是类似的话。据说最近柳生和臧狼常常在路上讲话的。虽然他们俩都是躲到一边去说话,可好歹旁人还是能看得见的,也不见什么私下打架的情况,兰花儿看了看臧狼身上,也没见添新伤口的,心里边这才放下了一些。
在兰花儿养伤的这么一段时间里边,臧狼简直恨不得把她完全给藏在家里边,不让她出门的,又不让她多在灶间烧饭,说是灶头太热,对伤口也不好,连着好几天都只是吃熬出来的稠米粥,吃得兰花儿都有些腻味了,臧狼自己却一句话不说。
兰花儿都忍不住在心里边吐槽,臧狼这是有多害怕她脸上留疤嫁不出去呀,这是有多不乐意让她以后宅在家里啊。
吐槽归吐槽,兰花儿也知道臧狼这其实是为她好,就一直乖乖地养伤。
这脸上的烫伤原本就没有很严重的,兼着杨郎中的药也十分不错,这一路来兰花儿又很是注意的,过了些日子,她脸上再换药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一丝烫红的痕迹了。
一百八十九初潮【二更】
家里边的猪崽子长大了许多。兰花儿那天对比着看了看,刚家来的猪崽子还是她负责抱进猪圈里头去的,现在的猪崽子已经长到她完全抱不动的大小了。
就是在那天她又打算要喂猪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肚子有点儿不舒服的。
刚开始,兰花儿还以为自己是受了凉,或是吃的东西不卫生,才有点儿闹肚子的。因为这不舒服并没有十分的严重,只是好像肠子里边有什么东西在搅着一样,也没有想要拉肚子的意思,她就没有很在意这件事。
到后来肚子的不适愈发的严重了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来了葵水。
兰花儿好要呆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要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重新晾一晾然后换上的。
按照她的年纪,现在来葵水也算是差不多的了,可她总以为自己现在是在古代,生长发育也比较缓慢,总不会是像现代的那样。没想到她虽然是身在古代,可这还是……
不过想一想,兰花儿也觉得释然。
虽然大胤朝的女子家嫁得并不算很早,可据说也有早早地就准备嫁人了的。按照兰花儿对古代的理解,一般古代女子出嫁,都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而且好多是出嫁以后没多久,就已经怀上娃子了。
这要是葵水还没有来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怀上孩子的。只能说这古代女人的生理发育结构大概和现代人有些不一样。就以兰花儿现在的样子来讲,她现在既不高也不壮,连胸膛也还没长出多少来,往水里边一照,活脱脱地就是个还没有开始发育的小丫头片子,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和成年人实在搭不上边儿的。
而且最让她觉得欲哭无泪的是,现代女娃子只要开始来葵水。这身高估摸着就是不再怎么长了的。她现在还不到臧狼的肩膀呢,这实在是矮得让她不想接受。
兰花儿也没有多少开心的意思,只庆幸自己准备得充分,之前就已经把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会儿只要直接换上用就是了。
她原本想着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将东西换上就好了,她以前也不是没来过月事的。
可慢慢地她就发现,这次好像和她穿越以前的有些不太一样。以前她还算是个比较顺畅的,虽然总是听说有的人在来月事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的,可她一直觉得那大概是别人说得太夸张了。她自己以前不过是稍微有些腹胀而已,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觉。
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赵兰花儿这个身体曾经换过魂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站着做了一会儿事情以后。觉得肠子好像都要拧成了一团似的,手脚都变得冰凉了,腰部以下都麻木得发软,让她很是有些站不住的感觉。
兰花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慢地将炕给烧了起来。缩着坐到了炕上去。
坐着以后的感觉仿佛是好了一些,她又犹豫了一下,实在是忍不住床铺的诱惑,抱着被子躺了下去,顿时就迷糊了起来。
春天的坳子村虽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寒意,可就这么躺在炕上。虽然已经抱着被子,可兰花儿还是觉得周身寒冷的。直到这黄土的炕头烧热起来了以后,她才渐渐地感到了一丝暖意。稍微打开了一点儿身子来。
她脑子里边还想着待会要爬起来给臧狼烧饭的,根本就没有准备要睡过去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在炕上这么躺了一会儿,肚子里边那种肠子拧起来一样的痛好像就更清晰明显了,让她连展开身子都做不到的。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等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费了有两三秒的时候。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是躺在自己家的炕上边的。臧狼正站在她旁边,脸上带着点儿焦虑地看着她。
兰花儿又花了一点儿时间,才猛地想起自己本来是该要给臧狼烧饭送到田里边去的,估摸着是臧狼左右也等不来她的饭,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家来,然后看到她倒在炕上睡得天昏地暗的。
“哎呦,我这是……”兰花儿伸手理了理头发,赶紧就从炕上给坐了起来,“我这一不小心就给睡过去了,真是对不住。阿狼你饿了吧,我现在赶紧烧饭去。”
臧狼看她一副要起身去灶间烧饭的样子,一伸手就拦住了她,脸上带着些还未消去的担忧:
“小娘子你哪里不舒服?脸色不好看。你歇着吧,我去热个饼,你想吃什么?”
“我……”
兰花儿原本想说“我哪里有不舒服”的,可她一坐起来,肠子就跟着一拧,让她脸色猛地就白了白。
那是种让她十分不知所措的疼痛,和平常身体上的那些剧烈的痛楚并不一样,那些痛能看到伤口,也能真切地感受到皮肤和肌肉撕裂的那种感觉,可现在这种肚子里边隐藏着的疼痛却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才是,好像不管是哪种姿势,都只会让自己觉得更难受。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在流血,在痉挛,在一点一点地揉成一团。就是坐在烧热了的炕上边,她也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她背上全是汗,可那都是寒颤以后出的冷汗。
兰花儿看不到自己的脸色,但她能从臧狼担忧的神色里边看到自己的状态。一定是十分的糟糕,臧狼脸上的忧虑才会那么深重。
她缓了缓,最后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没法子再勉强起来做事的,就点了点头,跟臧狼说了些怎样烧糙米粥的话,又靠在炕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臧狼对此担心得不得了,他完全不知道兰花儿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又不知道兰花儿会不会出什么大毛病的,连饼子也顾不上热了,一看兰花儿又睡过去了,就赶紧地跑到村头去,寻不着杨郎中,又直接往后山上边跑,将正在挖草药的杨郎中给喊了回来,直接就带回到家里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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