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贤抵良田》第14章


“没事,爹说了无妨。”明因笑着回答。
可陆黎不信,轻轻拉起裙边,看到明因的小脚红肿的起了个小山,心疼的即刻就红了眼睛。
谢如儿一看,更是自责得抬不起头。
“姑母…”见陆黎和谢如儿如此,明因反倒手足无措,看了眼站在陆黎身后的谢禾。
谢禾仿佛看懂了明因的眼神,轻拍着陆黎的背安抚道:“娘,舅舅说了已无大碍,您就放心吧!”
陆黎这时倒也缓了缓,拿着绢帕擦了擦眼泪,拉着明因的手坐在旁边,说:“我带了几个丫鬟过来,这次你可不许不要了!”从一到樊城,陆黎就指了几个丫鬟来伺候明因,只是明因不习惯,一直推脱着,这次伤成这样,想不要也不行了,思及此,明因也就恭顺的点头说是。只说医庐不大,人多了也没个住的地方,最后也只留下了一个看着挺机灵的丫头,叫芽儿。
陆黎先让芽儿帮着明因洗浴更衣,又拉着明因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要她自己多加注意。只是日近黄昏,也不得不回去。谢如儿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句话没开口,跟陆黎走到门口时,求着让她留下来陪着明因,陆黎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明因,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身边的谢禾身上。
……
晚上,谢家祠堂。
“你这逆子!你自己说说,这个月已经是第几次了?你还有脸在列祖列宗面前跪着!我们谢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逆子?”谢叔恒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的谢禾骂了快一个时辰了,旁边站着的人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劝,谁都知道,老爷最气的就是少爷不用功,一搭上这事儿,谁劝谁倒霉,就连平时爱子如命的夫人,在这时候也只能站在一旁不做声。
谢禾倒是习惯了,反正一个月没来上这么几次,那才叫怪的。他谢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爹和读书。当然,他爹和读书比起要可怕多了,读书了要睡,得罪了他爹要命啊!所以每回谢禾只能不甘不愿的撑着眼皮子,忽悠走了一个又一个先生。
万分委屈地抬头看了眼谢夫人,希望能博得点同情,待会他爹骂累了回去,他还有得吃晚饭。
陆黎见着谢禾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想了想,开口了。
“老爷,”才叫出口,谢叔恒横眉一竖,陆黎斟酌了番,又开口道:“老爷,所谓成家立业,便是先成家,后立业,禾儿到如今还小儿心性,大概也是未娶亲的缘故。”陆黎顿了顿,见谢叔恒脸色稍有缓和,继续说道:“禾儿如今也不小了,现又过了年,已是十有七岁,早到了应当娶妻生子的年龄,只是总觉得还小,想着懂事了再为他娶亲。现在看来,倒不如为禾儿寻得贤妻,平日里相互扶持指点也是好的。”
谢叔恒听了,皱着眉捻着胡子思索似的顿了顿,点头道:“有理,这事就由夫人做主了。”甩了袖子便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瞪了谢禾,狠狠地“哼”了一声表示愤怒。
谢禾从陆黎说出“娶亲”二字时,就已经雷劈中般呆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被他爹“哼”了一声后,才元神回壳:“娘…您刚才说娶亲?”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认错
……
吃了晚饭,谢如儿坐在明因床边,手扶着床沿,声音低低的,问道:“姐姐,你的脚…还疼吗?”
从下午到现在,谢如儿这是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明因牵起她的手,笑着安慰道:“不就是扭了一下,早就不疼了!”
谢如儿头还是压得低低的,明因知道,她这是自责了。心中暗叹了口气,脸上笑容未减,道:“帮我倒杯水好吗?”
谢如儿抬头,一脸愧疚地点了点头,芽儿刚好烧了壶水拎了进来,就这么倒了一杯过来,递给明因。
接过水,明因打趣儿道:“真真是荣幸啊!谢大小姐都为我斟水了呢!”
谢如儿低着头“扑哧”一笑,猛地夺过明因手里的水,道:“再说便不给你喝了!”却不料杯中水满,经不得这猛力一夺,竟尽数泼在了明因被子上。
水热被薄,明因受伤的脚裸在被子下,这时便结结实实地烫上了。谢如儿一声尖叫,明因随即踢掀开被子,跳下了床,着地的时候脚一软,明因似乎听到脚踝“咯哒”一声。
“约是又伤着了,”陆原轻轻放下明因的脚,“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可以下床,原本躺个三两天就能好的,现在这样,又不知得再躺几天了!”
“是我不小心,早知道便叫如儿帮忙了,下次喝水一定不自己来了。”明因讨好的对着陆原笑道,“躺了一下午,也不疼,本以为没事了。”
陆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叫芽儿收拾了桌上东西,道:“往后小心点。”便背着手出去了。
谢如儿站在一旁,一声未出,直到明因要她过来,才发现她早就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
“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害的姐姐这样的…”谢如儿抽抽搭搭地边哭边自责着,看得明因于心不忍,将她拉坐在床沿,道:“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些都是意外,你也不想的不是吗?”
“嗯…嗯…我真的不想这样的…”说罢叫了句“姐姐”便趴在明因怀里大哭了起来,“对…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明因脚上不受力,谢如儿又趴在自己身上大哭,虽身上有些受不住,却是不能将她推开,无奈,只能轻拍她的背轻声安慰。
夜深,两人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偶有几声的虫鸣,暂时在住在明因房里外间软榻上的芽儿已经睡熟,均匀地呼吸声在安静的夜里听得清晰。
“姐姐,今日真是运气不好,先是遇了个登徒子,后又遇了那老头和恶婆娘,真真是凶星罩顶!”谢如儿在帐内小声说着。
不用看明因也知道谢如儿此时正嘟着她的小嘴抱怨,明因笑出声来,道:“你竟知什么是凶星了?”顿了顿,问道:“如儿,你可知道我娘亲?”
谢如儿摇摇头,才想起明因看不到,正想开口,明因却开口了:“我娘亲,认识她的,都说她是世上最最温婉的人了…”明因说着,眼神有些飘忽,“可你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样的吗?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娘说,在遇见爹爹之前,她可个最是爽利泼辣的性子…我知道这么说着不好听,可却是我娘自己这么说的。”
“遇见舅舅之前?”谢如儿侧了身子,看着月光抚过明因的侧脸,有种洁净无上的感觉。
“嗯,”明因带着些鼻音,道:“在遇见爹爹之后,为了能和爹爹在一起,生生改去了自己的娇惯,成了外人眼中女子的好榜样,爷爷奶奶眼中的好儿媳…可是只有爹爹和我才知道,我娘…很活泼!伶俐爽直,是个很不拘的性子,还常常对着爹爹和我撒娇…”明因嘴角带着笑,想起自己第一眼便很喜欢谢如儿,也是因为她可爱的性子。
“还对着你们撒娇?”谢如儿瞪大眼睛,听得很是讶异的样子,谢如儿想着,要是自己娘亲对着爹爹和自己撒娇…不由打了个冷颤。
“呵呵…对啊!”明因侧头,伸手摸了摸她一头因有些乱变得毛茸茸的发,“你和她,有点像。”
谢如儿瞪大眼睛,“我和舅母长得像?”
明因失笑,摇摇头:“一样可爱的性子。”
“哦……”
“可是很多时候,决定一个人是不是好人,在于别人对她的看法,而人们常常用合不合世俗礼规来断定,就算做的,真的不是坏事,不符礼规的,总是会被人判定为不好的。若是娘亲当年没有做任何改变,她是绝没有办法嫁给爹爹的。”
谢如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做人做事也一样,有的时候,不一定心中想什么,就一定说出来。人心隔肚皮,即使你对别人诉尽心中所想,也不一定能得人真心…虽说活在这世上,并不是为了要讨好别人,可是没有人会承认一个不被时人认可的人。”
“姐姐是说,就算不愿意,也要合符世人的想法?”
“千人有千虑,就算不能做到人人信服,至少也别做出让人觉得有逆公道的事,就如同今天的事,”伤腿有些麻,明因微微起身,将伤了的腿搬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谢如儿赶紧起身帮忙,明因摇了摇头,两人重新躺回去,明因接着道:“那老人家泼了你一身污秽,确实该生气,只是…他已道歉。且敬老,是正理,你开口不敬,是一错。”黑暗中,明因觉察到谢如儿并没有抵抗的意思,便接着说了下去:“且今日是在大街上,古来未出阁女子除为生计不得已者,是不该抛头露面的,而你却在街上与人争执,实在,不应当。”
谢如儿安静的,明因只听到她有些不稳的呼吸,今天一天,从来都是能言善道的谢如儿已是好几次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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