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贤抵良田》第34章


让明因反悔了去,得好好留着她才行,只是要怎么留着,还没想好,不过日子还长着,得好好计划一番!
一片安静,良久良久,低的呢喃似的,“我哪里耍赖了…”
稍稍收拾了桌上的碗碟,明因一把抱起被谢禾卷成团随意塞在椅子上的喜服,从窗边的翘头案上取来了针线篮子,本是取个意头的东西,竟还真是用上了。
看着明因坐着缝缝补补着那块踏得掉了一半的下摆,谢禾很不以为意,道:“就穿这么一回的东西,往后也用不上了,还补它做什么?”
明因一不小心被针挑了手,谢禾赶忙拉起来左看右看,看是扎破哪里了,明因红着脸收回了手,接着缝补着,道:“便是几回都要缝上,这是喜服,怎的能留着它这样?再说了,待会若是再要出去,总不能穿着破破烂烂的去吧?”
谢禾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抓了把花生坐下慢慢剥着,道:“外头的人除了凤儿其他我都不认识,我才不想再出去呢!”能逃则逃了,还出去外面端着张笑脸给人看?
“凤儿?便是那个荟萃楼的头角儿?”明因想起听得他们在讨论过,似乎就是那荟萃楼戏班的角儿,只是…
“对,就是他!”谢禾逗着花生,弹了一个没进嘴里。
“未成家的女子,也能来喝喜酒?”这才是明因疑惑的,当是时,一般及笄而未嫁的女子是不会到别人家和喜酒的,纵是同宗同族走得亲近的,一般也无破此例。而这凤儿,上回听着,是与谢禾一般年纪的了,怎的会…
谢禾一愣,想起明因似乎还未见过齐风,忽的笑了。
“凤儿不一样。”
“怎的不一样?”明因停下,抬头看他,素净白皙的脸上双颊红润,饶有兴致地问。
“嘿嘿,你猜。”谢禾笑了两声,身子倚着桌子,似是在等明因猜来的答案。
明因一顿,低下头继续缝着衣裳,似是无所谓,道:“不说便罢了。”
“诶!”谢禾急着站了起来,这与他想的不一样啊!
“听了你的相公与其他女子要好,你不该是缠着问清楚的吗?”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明因听得一怔,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悟,便又低了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谢禾不解这反应,思索一番,道:“你该不是忘了我已经是你相公了吧?”
陆黎被一群三姑六婆围着,虽走不开,却也看得谢禾心不在焉的,眼睛直往后院瞟。方才下了轿陆黎便看出了明因有些不对劲,可吉时已到,拜着堂呢又不好问,婆婆不入新房,这规矩樊城人重的很,她也去不得,才叫了喜娘进去看看明因。这时抽了身要问问谢禾,却早不见了踪影。
“夫人,边上那桌菜已经没了,客人催着呢。”环翠走近报了声。
“问过厨房了?”环翠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不至于事无巨细地回报。
“赵妈说,少爷小姐都在半道上拦了菜下来,也不知拿到哪里去了。”方才赵妈说的好不委屈,特别是提到谢禾,都杀到厨房门口去拦截了,环翠问时还一个劲儿地解释不是她偷吃的。
陆黎看了环翠一眼,接着一笑,道:“随他们去吧,让厨房再多炒几个菜便是了。”忽地又想起什么,道:“让芽儿跟着喜娘去吃些东西吧,也是走了一天了。”
环翠抬眼看了看陆黎,笑得心领神会,应了句“是”便下去了。
“夫人!”谢叔恒从后面走了过来,有些微醺,但看得出来很是高兴。
陆黎赶紧过来,不着痕迹地扶了他的手,问道:“老爷,可是喝得累了,我让人给你斟杯茶可好?”
“不用!”谢叔恒摆摆手,问道:“可看到禾儿了?我正让他给三叔公敬酒,怎的就见不到人了?”
“方才见他跑得急,想是上茅房去了。”
谢叔恒微微皱眉,陆黎接着道:“老爷你也少喝点,身子要紧啊!”
“无妨无妨,今儿高兴,待会见到那混小子让他过来敬酒。”说完便有些摇晃着走了。
陆黎拦住个小丫鬟,道:“去找环翠让她兑壶水酒来,你拿了跟着给老爷斟酒。”
“是,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合卺酒
收针打结,新房里不能放有刀子剪刀之流的利器,明因拿近了,使了巧劲咬断了线,拍开褶了的地方,满意地看了看细腻的针脚。
谢禾在一旁坐得快睡着,看明因断了线,兴奋道:“可是好了?”
明因点头,稍稍拢了拢衣裳递给他,道:“穿上吧,别是待会着了凉。”
谢禾很是坚决地摇头,这喜服看着是华丽精致,可重得不行,压了一天了,这时候说什么谢禾都不愿意再穿上。眼睛往四周一瞄,从条案上拿起两个描了红色“囍”字模样的白润瓷酒杯,往里斟满了酒,拿过来走到模样跟前,道:“差点忘了合卺酒。”
明因接过站起,看了两人的衣着,不禁摇头,哪里有人穿得这样饮合卺酒的?只怕这古往今来还是头一例了。
谢禾见她摇头,又道:“你若是不敢喝酒,便抿一口,也是作数的。”
昨晚陆黎说到这个的时候还三番四次地交代了,有的女子不善饮酒,在饮合卺酒时只沾唇意思一番罢了,更有甚者是连沾都不沾的。想这明因看着娇小柔弱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喝酒的,谢禾说这句话时免不得有些身为男子的骄傲,理所应当的很。
喝了合卺酒,便是意味了往后便是同甘共苦荣辱与共,明因本有些腼腆,听了谢禾的话倒是笑了起来,两人手臂相错,一饮而尽。
看明因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谢禾顿时释然了,之前陆原找他喝酒,喝得他云里雾里了陆原还是一脸的清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虎父无犬子,难不成明因也是个能喝的?
“娘子,你莫不是真人不露相?”
“什么真人不露相的?说得走江湖的似的。”明因还是不太习惯谢禾对她的新称呼,不知是酒还是有些害羞,脸上觉得有些热,说着便将杯子放回条案上,在床沿坐了下来。
“说说嘛说说嘛!女子很少能喝酒的,你该叫…巾帼英雄了!”谢禾憋想了好一阵,《木兰辞》里是这么说的没错!
明因看他模样,想起大约是刚刚在前头喝了不少了,说这话都有些撒娇的意味了,不禁失笑,“我做什么了便成巾帼英雄了?只是我娘酿的一手好酒,自然也会喝,我在身边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多少会喝点,也仅此而已。”说起娘亲酿的那酒,实在是不辜负酒那琼浆玉液的名号了。
谢禾恍然大悟,“原来岳母也会啊!”说着又斟满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她,问道:“娘子,你若还能喝点,我俩再喝几杯?这酒是娘来家里那年便藏下的,不喝了浪费。”
明因看他岳母娘子叫得倒是极为顺溜,心中有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满足感慢慢升腾,满涨得有种接近与飘飘然的感觉,朱唇轻启,一个“好”字便蹦了出来。
明因接了杯子,谢禾将摆在翘头案上的几盘子床头果端了过来,笑嘻嘻道:“你们医家不是说没下酒菜吃伤身子么?”
明因听得一笑,懒得去解释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医家,却也不记得有哪本书上这么说过,不过空腹喝酒伤身子,这道理却是有的,只道:“话粗理不粗。”
谢禾也不介意那话粗是不粗,便将那果子盘子便这么放在了床上。明因本想阻止,又想着,这床头果,吃的也是这么个意头,便也就随了他去。
本是罩了青幔帐的榉木大床为了适应这满室的热闹的红,也换成了喜庆的红色幔帐,一床鸳鸯被整齐地叠放在靠里的位置,谢禾一个翻身上了床,随意地盘腿坐着,手里举着酒杯轻抿了一口,道:“若是岳母会酿酒,那娘子你也是会的吧?”
明因坐在床沿扭着头说话不方便,也往里挪了挪。
“会一些,只是味道总是不如娘酿的好。”
谢禾摇摇头,“你做的东西都好吃!”
明因听得一笑,“那往后我做给你吃,等青梅熟了便可酿一坛梅子酒,秋天就能喝了!”
“嗯!那可说好了,为夫便等着了!”谢禾俊脸微扬,一副我从此便记下,你不可再反悔的模样。
明因更是忍不住“扑哧”地笑出来,早知道谢禾有时有些孩子气,却不想他撒起娇来自己简直有些招架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笑道:“我知道了。呵呵…阿禾你太可爱了!”
“怎的还叫我名字?我可是比你大的!”谢禾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怎的能让自己的娘子拍着自己的脑袋说自己可爱?
“你该叫我相公的!”
“嗯…”明因低头扒拉着手指扭捏了一阵,开口小声叫道:“相公…”
“是!娘子!”谢禾高兴地举了杯,对着明因手里的杯子一碰,道:“相公我干了,你随意便好了。”说罢便仰头饮尽。
红烛燃得噼噼啪啪地作响,天色早已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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