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醉》第20章


司云音被凌冥的一席话惊得目瞪口呆,转头问过身边的宫景阳,“你不是还未满十六,就已经有了三个老婆了?”
宫景阳在一边羞涩而局促地解释,“那时年龄小,年轻不懂事,觉得喜欢就立马奏请父皇赐了婚,现在才觉得,都不是真正的喜欢。”
司云音听后一阵发昏,回头又注意到了珊瑚偷偷打量景阳的神色,那眼中的流光溢彩竟是比刚刚行过的女眷眼中的还要妩媚焦灼,然后珊瑚在发现了司云音的注视之后慌乱的低下头,立马红了脸。司云音不觉深吸一口气,突然在身边这个少年身上隐约看到了方踏歌的影子,她为自己产生了这种想法而有了深深的罪恶感,这虚弥之境有了一个玩世不恭的方踏歌,就已经是广大姑娘小姐的大不幸,若再过两年,待景阳再大些,那就是广大姑娘小姐的梦魇时代了,更何况,他这模样底板,也确实有着如此发展的潜质。
凌冥捅了捅司云音的胳膊,“他的感情史跌宕起伏着呢,我早就已经整理成册,分为六章九节十二回,哪天得了空,我细细的讲给你听。”
宫景阳懊恼地喊了凌冥一句,司云音甚是慈爱地摸了摸景阳的头,赞许地看着凌冥,“那一定是个好段子。”
宫景阳躲过司云音的手,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最后一甩手疾行两步走在了前面,换来司云音和凌冥笑闹作一团。
宫景阳走了两步,似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万般不愿地转过身,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塞给司云音,“你的信,送信的人坚持要见你,被我安置在了西厢房,等了你有两天了。你的行踪九哥一直安排的谨慎,所以我派人去查了身份,还不清楚什么来历。”
司云音疑惑地打开信封,上面是规整的一行字,“希望你喜欢我的礼物。”
宫景阳把头凑过去,那皱眉的样子和花林醉倒是如出一辙,“这笔迹我认得,是大哥的字。”说完又疑惑地问一句:“那这人……云音姐姐还见吗?”
司云音转瞬就想起虚弥山脚下那间客栈里曾邀她前去的公子,不觉有些厌恶,随手把信撕了,扔进信封里,团了团,一扬手就丢进了荷塘里,应了句,“为什么不见?”
随着宫景阳,司云音刚在西厢房门前站定,里面就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躲闪不及之际,一把将司云音抱住,声音里略带了一些哽咽,“你是云音吗?我是你的姐姐啊!”
司云音感到肩窝处一片湿热,只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那人松开手臂,一双眼睛泛着水色,她抬起手摸了摸司云音的脸,“那时候,邱桑战败,晴妃娘娘死了,风雷将军失踪了,你也跟着丢了,我们所有人被送去角城长居,世人都赞有滢国主仁德,却不知我们是被送去坑杀……我因自幼身子不好,再加上路途险恶又不堪押送人的虐待,半路便昏死了过去,他们将我草草埋了,我是因此才逃过一劫活了下来……后来隐隐听到司将军的消息,我找了你们好多年……你这鼻子,还有这眼睛,都和晴妃娘娘那么像……万幸你还活着……总算是被我找到了……”话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司云音抬手擦掉那人的眼泪,张开手臂慢慢地将她抱住,然后隔了很久,才开口说,“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说完眨了下眼,便有眼泪砸了下来。
邱桑的公主文馨,在司云音出生之前,曾是邱桑国主最受宠的女儿,生母锦妃系宰相之女,琴棋书画诗书礼仪皆是上佳,其品貌才华亦是无人可出其右。坊间曾有关于宰相府四公子的传言,说是这四公子儒雅处与文人骚客斗诗,豪爽处与武夫侠士拼酒,端端一派文采风流。如此人物,后来被知情人道破,其实应是宰相府扮男装的四小姐,暗指的便是进宫前的锦妃。如此女子教养出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同。公主文馨,三岁便可诵诗书,五岁便能七步成诗,小小年纪竟已是比邱桑的一众皇子出众,如何能不得宠。只是奈何七岁那年生了一场怪病,锦妃恰也卷入后宫争斗,最后因恃宠而骄迫害宫中子嗣之名被打入冷宫。不久,文馨公主的病虽然好了,华妃却也在冷宫中服毒自尽,坊间四公子的锦绣诗文也因此成了绝笔,引得一片唏嘘惋惜之声。
小小年纪就已为人惊艳的公主文馨,却也因此失宠。
文馨长司云音十岁,自入了这景阳府与司云音相认,无论她去到哪里,总有司云音怀里抱着女儿红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间或看着她愣愣地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却也因此被景阳打趣,说司云音像极了自己小时候跟在花林醉身后的样子。
文馨的举手投足间,有着自小教养出的尊贵端庄,但她却意外的烧得一手好菜,在邱桑亡了近二十年的现在,有关邱桑的一切也在逐渐的消亡,所以而今还可以一品正统的邱桑菜色,
司云音和女儿红抱着浑圆的肚子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圆满。
有一个姐姐,原来可以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我好像有些喜欢你
宫景阳并非位于朝堂斗争的中心,所以住进景阳府中的日子惬意而安逸。
只除了一始宫景阳的夫人女眷们,望向她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与怨念,隔的再远都能感觉到后背一阵一阵的阴寒。况且这府中夫人女眷的数量委实不少,想想就更是不寒而栗。只是后来不知凌冥做了什么,这一众夫人女眷们巴巴地往她们住下的厢房跑,送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笑得一个比一个亲切。而且只因司云音客套地夸了其中一个夫人的镯子好看,那人就暗暗咬了咬牙,直接把镯子褪了下来,意志坚决地要送与司云音。之后来拜访她们的夫人女眷们便都有了佩戴镯子的习惯,竟还有人一次在胳膊上套了五支手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是玉石敲击的清脆地响。
唯有一次,司云音被人在荷塘边的石桥上拦了下来,看那人的衣着首饰,不知又是哪家找景阳的小姐。
“你说的就是这个人么?”
这位姑娘身后的丫鬟刚一开口,司云音就看见从她们身后走出来的珊瑚,左边脸颊有一些红肿,抬头看了一眼司云音,随后便点了点头。
“还说倾国倾城,我看比我们家小姐是差了远了。”
珊瑚闻言顶了一句,“景阳少爷都说云音姐姐好看,说这府中谁都比不上,景阳少爷的夫人们也都这么夸呢。”
司云音望向开口说话的珊瑚,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珊瑚在注意到司云音的目光之后,神色间有些游移,又再次低下了头。司云音呼出一口气,身子一侧,便想从桥上过去,却再次被人拦了下来,“姐姐府上是哪里?香箐想与姐姐做个朋友。”
司云音抬眼望了一下拦着自己的姑娘,香箐这名字她倒听过一次,从凌冥那里,讲的便是景阳最近一直喜欢的那位爱砚台的姑娘,不知珊瑚向她说了什么,这情形,像是已经打翻了醋坛子。
“我们小姐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司云音面无表情地抬起胳膊,想拨开那双拦着她的手,香箐却突然脚下不稳,朝着司云音的方向就扑了过来,珊瑚喊了一声“云音姐姐”也跑上前来,接着,她就不知是被谁推了一把,身子朝后,“噗通”一声就栽进了荷塘里。
接着又是“噗通”一阵,又有人进了这荷塘里。
待司云音将随着她一起跳下荷塘的宫景阳拖上岸,拍了拍他的脸,“不会游泳你跳下去做什么?!”说完站起身,提起袖子看了看上面不住下落的水,又看了一眼在荷塘边上惊慌失措的香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宫景阳笑骂一句,“待你长大了,可怎么了得。”
而除此之外,大皇子宫延德曾给司云音送过的几封信,每封信山都有着不同的时间地点,司云音曾因为好奇,藉着信的内容去过信上的地点一次,“恰巧”让她邂逅了花林醉与女子在亭中相谈甚欢的场景。
一开始,她本想浑不在意地转身就走,花林醉却恰巧转过头,看到她之后,脸上挂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接着和对面的女子言笑晏晏地聊天。司云音轻笑一声,走过去在他们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在女子目瞪口呆地注视中从盘子里摸过一个点心,咬上一口,笑着说一句,“你们聊,我绝对不打扰。”
再之后,司云音就将宫延德送来的所有信件都团了团丢进了荷塘里,可宫延德却依旧乐此不疲。
却是凌冥一拍桌子对着宫景阳吼了一声,“你这大哥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说完之后,又暗中咬了咬牙,大义凛然地拍了拍司云音的肩,“你放心,有我在。” 
于是隔天花林醉就收到了一封熏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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