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第9章


似乎又如从前一样的内向。 
那天王芳穿了一件中式的紧身红色小褂,头发梳起来,显得完全不同于其他不 
修边幅的中国太太们而鹤立鸡群。因为我从来不愿意在学校里特别是中国人之间公 
开我和王芳的关系,所以越是这种场合我越和她保持距离。那天,我却总是不自觉 
地对她保持关注。王芳手里拿着盘子,里面装着两个包子,她走到我跟前,轻声说: 
“你不是爱吃包子嘛,老李爱人做的,味道蛮好。” 
我微笑着看了王芳一眼,她将盘子里的包子全部放到我的盘中。我用叉子指着 
一块牛肉,说:“这个真辣。” 
王芳叉起我盘子中的牛肉偿了一口,说:“不错啊,曲小红,这个牛肉是你做 
的吗?味道很好哎。”王芳对众人大声叫着。 
准备回家时,王芳对老鲁和他爱人说,让他们放心,高肖华送她回家。 
我猜测王芳是有目的如此表现。 
派对上,翔子很少同其他人说话,倒是大家都很礼貌地关照他,与他闲聊。老 
鲁爱人总捧着翔子,她说她家小孩很喜欢画画,请翔子当她们的老师。翔子笑着回 
答,他的水平太臭教不了小孩,怕误人子弟。后来我看翔子一直同徐勇聊天,似乎 
还算投机。 
派对散了以后,我、翔子、王芳在夜深人静的路上走着,王芳情绪最好,她一 
边抱住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一边问翔子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这里 
的环境?下一步打算如何。翔子回答感觉很好,很适应,下一步看看再说。 
快走到岔路口,翔子说他左拐了,笑着说让我们睡个好觉。我目送翔子的背影 
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酸。我送王芳到了家,然后告诉她我今晚还是回那边,因为感 
觉翔子情绪不对,跟他聊聊。王芳说她也觉得翔子不太高兴,还嘱咐我回去的路上 
千万小心。 
我看着王芳娇小的样子,忍不住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 
回到家,翔子已经睡下了,看见我他很吃惊,还以为我要取什么东西。 
我坐到床上,笑着问翔子:“你丫没事儿吧?” 
“我什么事儿?”翔子被我问得发愣。 
“你和徐勇聊什么呢?我看你后来一直绷着脸。” 
“今晚这火大了!……”翔子喊了一句。如果王芳看见此时的戴晓翔,绝对不 
会认为他装腔作势:“那几个老娘们跟苍蝇似的踪着我交她们的小孩儿画画……” 
“这不是你赚钱的机会嘛……”我反驳。
“这毛儿八分的我不赚,可以了吧?” 
我笑笑,没说什么。 
“徐勇跟我说,律师告诉咱们找担保人这些话都是骗人的,他们就是搞一张假 
的担保书骗移民局。” 
“我也是那么猜的,你想,就这么点律师费,他们找担保人?他要付钱给人家, 
怎么可能呢……” 
“你什么都明白你怎么不告诉我啊,这不是让人活坑嘛。”翔子说话时眼睛都 
瞪起来了,似乎对我很有怨气。 
“那点钱还算坑?给咱弄张担保书,给移民局递材料,写信,这就可以啦,万 
一签证被拒了还退你一半的钱……” 
“那个假担保书到了移民局,人家看不出来?查出来肯定驱逐出境,也许算犯 
罪进监狱呢!” 
“咱们现在冒的就是这个险,下的就是这个赌注……”我开始还耐着性子和翔 
子吵,可越说越生气:“那你说还有什么好的办法?这他妈的……你又想有身份又 
想合法,你说个办法?” 看翔子没说话一副倒霉样,我缓和了语气劝他:“你想 
想,那律师成天就干这种事情,没把握他能做嘛?……” 
“你不是说白纸黑字上写着,所有材料都是我提供的,他又不担责任……” 
“他有一桩被揪出来,他还敢做下一桩嘛?他不想要律师执着了?说明从前就 
没出过事儿……” 
“嗨,反正到时候出事儿的是我,又不是你……”翔子低声说了一句。 
“……”我感觉真的被他气火了:“翔子……你说这话太过分了,看着咱们这 
么多年的朋友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他妈爱怎么着怎么着!!”我骂完就离 
开了房间,回到王芳那里。 
十四 
那天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很邪门,我记得自己低头猛走,心里想着戴晓翔从前绝 
对不是腻腻味味,喜欢埋怨朋友的人,难道来了美国人全变了?我这么边走边想, 
完全忘记了此时是夜里11点半,自己正走在哈林区某危险地段的街区内。 
我突然听见后面传来很有当地特色的声音,他在问我晚上好。我不是受过专业 
训练的特殊人才,所以尽管平时有多少心理准备,而且有过一次被人跟踪的经历, 
但关键的那个刹那和所有人一样做出愚蠢的反应,我停下来,转身张望。 
真够黑的,我是说夜色黑,那人穿的黑,脸色更黑,黑铁塔般的背景内,就看 
见两点眼白和一排雪白的牙齿。不知道为什么,或许看见他手里没有抄家伙,我本 
能的反应不是逃跑,而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个能把他脑袋敲个窟窿的东西。事 
后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那种北京人常说的够生,通俗了讲是够愣那种人。 
“GET CHANGE,MAN?”他这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内容类似我 
刚到哈林区听的那句具有时尚节拍的浑厚声音:给点零钱怎么样,哥们儿? 
大概因为我满脸恐惧和仇恨的模样,所以他又说:“COME ON,MAN, 
I’M YOUR NEIGHBOR……”他说话的时候一裂嘴,那牙白得直晃 
眼。 
“……”此时别说是英文了,我连中文都忘光了。我什么也没说,很深刻地看 
了他一眼,乖乖从大衣兜里掏出两块钱,还有几个两毛五分硬币递给他。我知道自 
己当时的样子不会太酷,心里还一直自我安慰: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接过钱,对我说谢谢、谢谢,我闻到他浑身的酒气。他又说他原来就住在这 
附近,他叫麦克,问我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哈林区的居民通常认为长着平脸小鼻 
子的人都来自这两个国家。我回答他说很高兴认识你,麦克,但是我得走了,他很 
礼貌地说:一会儿见。 
到了王芳住的公寓,我推门进去,还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然后一个台阶一 
个台阶地往楼上走,我发现此时自己的腿有点软,怎么当时一点不觉得害怕呢。王 
芳拿着电话听筒给我开了门,我没对她说什么,直奔她的沙发。 
王芳好象正给国内的家人打电话,她没有因为我的突然到来而挂断电话,继续 
用方言侃侃而谈。我完全听不懂他们正在聊什么精彩的内容,对此也丝毫不感兴趣, 
躺在沙发上几乎昏昏欲睡。不知什么时候,王芳来到我身边,她问我怎么回来了, 
我回答说因为和翔子说话不痛快,王芳近一步追问,我对她讲了来龙去脉。 
“我早就跟你说过嘛,从国内新过来的人就是这样子,你帮助他他认为是理所 
当然的,不懂得APPRECIATE,他自己慢慢努力之后才会明白……” 
王芳这话也许有些道理,但我就是不爱听,于是反驳:“哪儿跟哪儿呀,他又 
不是从国内新来的。再说要按你这么讲,当初老鲁也不该帮我,那时徐勇跟我有多 
熟?上来就借我八百块钱……” 
“你去帮他喽,现在向我抱怨什么!” 王芳带着怒气打断我。 
我想说那是因为我把你当自己人当老婆。但我不做声。 
过了一阵,王芳又说:“你心里不满意又不好意思开口。既然他借给你的钱你 
全还给他了,那么房租你们该SHARE就SHARE,他打到中国的电话费你向 
他要嘛。你催他出去打工嘛,他这么住下去你养他多久?” 
我心想做人怎么能这么没有抻头儿,或者叫肚量,这么多年的交情,又是在他 
不顺的时候,至于吗,待时过境迁,想我高肖华什么人呢!我不想与王芳争论,还 
是沉默。 
“有些老中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对他讲他很会装傻,白吃白用你的,象咱们系 
里原来那个李卫,有些中国男人啊,很差……”王芳跟她家里人没喷够,继续在我 
这里喷。 
“自从翔子过来,我烟钱酒钱就连饭钱都快省了,如果我们一起出去坐地铁都 
是刷他的磁卡,他嫌我买TOKEN麻烦……”我不无夸张地对王芳讲,看她不说 
话,我继续说:“听了这些话就替我平衡了舒畅了是吧?你多没劲啊!” 
其实针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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