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新经》第189章


采枝闻言。一时错愕地噤了声。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蓦然回过味,终于将序旸和祁阳首富严家联系到一起。
“他,他竟是……司喜的东家?”她不敢置信地问道。
素素笃信地点了点头。将信纸递给她。
采枝看过信文,便又是一阵沉默。对如今局面,她已不知该作何表态。许久后,她小声地问素素道:“娘子您,您打算怎么办?”
序旸在信文最后写道:“往后若有任何难处,可到祁阳严家找我。”
素素收起信纸,举目远眺天际,淡淡地笑了笑。
“再说吧。”
她丢下这不痛不痒的一句,便起身进了院里。
才踏进屋里,只见慕藉倚着椅子扶手打盹。怀里却仍是紧紧地抱着熟睡的容宽。
竟是连那抱着的姿势也没改变!
素素不由的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行动,生怕打搅了这祖孙俩休息。
然而,当她背着包袱前脚踏出门槛,却听见慕藉突然说话问她:“你去哪儿?”
素素回身,便看到慕藉依旧闭着眼睛靠在椅子扶手上,姿态随意而潇洒。但那隐隐泛着威胁气息的强大气场,却是她不可忽略的存在。
她略微一想,便也想到了,只怕慕藉是以为她要丢下他们祖孙俩独自溜走。
“我先去归置行李,等房间收拾好了再来叫你。”她无心与他起争执,便只淡淡地解释道。
慕藉睁眼睇了她一眼,重又闭上眼。未明确表态,也就算是默认。
素素不屑地瘪了瘪嘴,懒怠与他计较许多,转身出门随采枝去了给他们安排的院子。
院子在村头,是一进农家小院,格局坐南朝北。院门前方是一片水田,视野开阔极了。东西厢房和正屋也都是新修缮过的,干净整洁,采光也好。
素素很满意,挑了西厢房做自己的卧室,将正屋留给慕藉——省得他又唧唧歪歪。至于东厢房,就留给杏花和她的孩子。
房间就此分配妥当,素素分别归置了她自己的行李和慕藉的行李,这才去采枝家找慕藉。
到了却发现慕藉已经在吃热乎乎刚出锅的饺子。
“居然不等我,亏我好心帮你收拾房间。”素素不满地嘀咕道,自去取了碗筷从海碗里捞饺子。
慕藉头也不抬,只是稍稍抬起眼皮子睨了她一眼,眼里满满的全是作嘻之色。
好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故意以气别人为乐。
素素心下怄火,却没心思和他斗气。盛好饺子,折身先去摇篮边看了看容宽。见容宽仍睡得安稳,这才回到桌边吃饺子。
前几天他们急着赶路,连停车吃饭的工夫也舍不得耽误,一般只买点馒头和饼做干粮,就着冷水生吞。
两个人差不多已经十天没有吃过像样的食物了。
第三天时,慕藉曾忍不住抱怨:“即便是在行军打仗,孤的伙食也不曾这样简陋。”
素素心下颇不以为意。
她穿越、重生再重生,都轮回了几世,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然而,在艰难的环境下,心志能变得极为坚强,一旦日子安逸舒坦,再回头去看艰辛的日子,她却忍不住心头泛起酸楚。
、第二百零八章 消息
如果身理上的艰难遭遇可以用意志克服,那么,对意志的考验,又该拿什么承受?想到将来也许自己将面对比现在更密集、更艰巨的挑战,素素不由的得想得更长远。
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一个人。
她还有容宽。
“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素素抬眼看向慕藉,小声而迟疑地问道:“如果我带着阿宽……”
“嫁人是吧?”慕藉不待她说完,已然悠悠接话。那平静神色,竟似早已对她的想法了如指掌,因而半分也不觉惊奇。
素素怔了怔,点了点头。
她嫁不嫁人,嫁什么人,那本都是她的自由,无需过问慕藉的意见。
可是如今她已无依无靠,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可以为她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在如此彷徨的时刻,离她最近的人只有慕藉。她想问问他的看法,权作参考。
而且,平心而论,她不得不佩服慕藉看人看事的精准眼光。
慕藉搁下筷子,抬头看向素素,容色间全是郑重。
“你自己决定。”他坚定地说道。
素素眨了眨眼,回过味儿来,登时气结。
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
素素气呼呼地划了两口饺子,没胃口再吃,起身走了出去。心情烦躁,只觉浑身不得劲,百无聊赖地朝前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河边。
红日已经没入天际线,天色逐渐昏暗。昏暗的天色。却掩藏不了这春日里欣欣向荣的喜悦景象。
阳春时节,草长莺飞。清澈的河水欢快地流淌,带走了沿途所有的忧愁。
素素情不自禁扬了扬唇角,笑看倦鸟归家。
连自由飞翔的鸟儿。倦怠了,都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家……
寻了块大石坐下,她不由的又掏出序旸的信。
其实刚才当慕藉点破她心思时,她心头有一瞬间的惊悸,只觉分明看到了未来的路无比艰难。
而在那手脚凉彻的一瞬间,她脑海里隐隐约约闪现的,竟是序旸的身影。
这短暂的模糊影像,使她觉得心烦意乱。
不过,想到序旸,素素心下不禁又疑惑。如果序旸果真是祁阳严家大少爷。他从江寒回祁阳……是该与她同路的。
而序旸乘不得马车。更骑不得马……他该是乘轿子的。
可是这一路她和慕藉紧赶慢赶。连采枝都只早了他们一天一夜,没道理他们在路上没追上序旸啊!
难道序旸没回祁阳?
素素皱了皱眉,看着信文。不由轻嗤道:“人都不在严家,还让我上严家找人。”摇了摇头,收起信纸,起身回家。
转身瞬间却撞上了一堵肉墙,抬头一看,竟然是慕藉。
“你,有事?”她挑眉问道。
慕藉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抬头,负手傲然而立。那沉静的眸光,分明是在瞭望远处的暮色。却又似乎,不止是看暮色。
“再等等吧。”
他蓦地轻声说道。
声音之轻,使素素几乎听不清楚。
“什么?”素素下意识反问道。
慕藉不看她,也没说话。最后凝望天际一眼,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素素怔了怔,提步跟上他,回了村头的院子。
次日下午,慕藉从城里带回来杏花和她的孩子,顺便给素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皇太后得神医良药,病愈。”
素素乍听此消息,一时间惊得有些找不找北。
当日在长春宫,宫女禀告说太后突染急症,她还只道是公孙琦晗有心助她。却没想,原来公孙琦晗是真的生病了。
而且听上去还很严重——宫里太医看不好,慕年枫特意发了皇榜求医问药。
“太后她,她得的什么病?”素素迟疑着问慕藉。
获知真相,她心里陡生愧疚,后悔当日她冠冕堂皇地以“侍疾”为借口。
慕藉看了她一眼,眸底深沉,并不回答她。过了很久,突然似感慨般小声说道:“命数自有天定。”
“什么东西?”素素脱口道。
“命数天定”这话,若是出自了空之口,她并不会觉得惊讶。可从慕藉嘴里能说出来这话,她却是怎么也不敢置信。
要记得,慕藉可是连“逆天而行”都不在乎的人!
而且,将自己发妻生病之事,说成是“命数天定”,怎么着也显得玄乎。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思及此,素素不免嗤笑道:“明明是马后炮,现在却来装‘未卜先知’。”
慕藉闻言,睨着她,神色复杂莫名。
“你可知,是什么样的‘灵药’,治好了她的病?”他森森然问道。
“不知。”素素摇头,心下却隐约觉出一丝不对劲。
慕藉仍然看着她,眸光里透露的无言之语,俨然在昭示一句话——“问题就在你。”
素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时间一久,不由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我?”
慕藉不置可否,只是丢下一句“再等等看吧”,便转身走了出去。
素素怔在原地出了好一会儿神,这才想到另一处症结——慕藉说公孙琦晗病愈对她而言是“好”消息。
其实现在的她和京城里的人已经没有关联。公孙琦晗生不生病,健不健康,与她而言,根本无关痛痒,谈不上好坏。
可是慕藉既然有此一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这么一想,素素心下便更加肯定,这件事,肯定还会有后续。恍然想到慕藉两次跟她说“再等等看吧”,她不由落回一口气。安下心来,等待未知的答案。
正想着,只见地面上出现一抹阴影。
抬眼一看,是杏花来见她了。
这杏花娘家姓陆。夫家姓牛。丈夫本是个老实巴交的樵夫,小两口婚后和寡居的婆婆住在一起。一家人的小日子,倒也算和美。
今年年初时杏花生了个大胖丫头,她婆婆很是喜欢。眼看着日子越加美满幸福,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二月里她丈夫上山砍柴时,竟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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