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云七》第9章


浦儿撇嘴道:“七哥哥的话,向来不作数的。。。。。。”话音刚落,便被阿七瞪了一眼,赶紧闭上嘴。
“你,过个三五日,到城南承安茶楼对面,有个刚开不久的古玩铺子,去后面打听个叫韵儿的姐姐。”阿七说道,“那个姐姐人很漂亮,和我差不多年纪,你只打听一下便好,就说自己是她的同乡,来找人的。”
浦儿赶紧应下,又好奇道:“七哥哥,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阿七便点头笑道:“对。总之人机灵点,无论什么理由,打听出她现下是否安好便可。回来偷偷告诉被关着的那个阮姐姐。”接着又敛了笑,“若是人家起疑,或是不肯告诉你。。。。。。”
“浦儿知道如何应对!”
阿七便笑着捏捏他的鼻头:“那就下去吧!”
十九 锦瑟思华年(13)
等浦儿掩门出去,阿七裹着锦被在榻上翻来覆去——数日之内,两次落入苏岑手中,虽是侥幸逃脱,却再不敢大意轻敌。想那苏岑不出三两日,应是随着陈书禾继续南下,不会继续留在程家。等苏岑离开,浦儿一个孩子家再去打听消息,自是不会引人耳目——只是那韵儿,方才自己去打探,为何阖院上下竟不见踪影?阮暮锦方才的话犹在耳边,心中便有些忐忑——难不成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果真伤及无辜?再不然便又是那苏岑的诡计!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会再去程府?阿七左思右想,竟理不出个头绪。渐渐的倦意袭来,终是和衣睡去。
次日醒来,已近正午。只觉头重脚轻,浑身如散了架一般。阿七挣扎着起身,心中暗骂苏岑。其实昨晚那苏岑看在阿七形容尚幼,手上已然留了几分力气。
想到今晚还要启程进京,阿七一边兀自恼怒,一边开口唤浦儿进来。谁料叫了半天也不见浦儿的人影,只好自去打水洗漱,收拾行装。此时却见继沧沉着脸推门进来。
阿七见他面色不善,便在桌边坐下,倒了一盏冷茶,闲闲问道:
“师傅答应你了?”
继沧冷哼一声,自去靠窗的竹榻上坐了:“你倒遂了心!到时最好不要遣我去京中替你收尸!”
阿七心中暗喜,若无其事的起身伸个懒腰:“既然师傅不答应你与我同去,少不得我独自跑一趟了。你安心呆在这里,看好那赵绫菲。等着我的消息,便好放她自行离开。”
“放了她?你是与我说笑?”继沧脸上更是难看。
“不放了她,留下何用?”阿七淡淡道。
“你明知她是宣王之女,不禀明师傅,岂能说放便放!”继沧愤愤道,“更何况,那程墨方——”
“你也知道程墨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至于赵绫菲走失之事,我放火烧了程家的宅子,苏琴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大事化小。虞肇基要查的只是宁王的嫡系,与赵绫菲何干?我们何必再伤及无辜。”阿七打断他,又道,“况且,那苏岑心思缜密,我已暴露了行踪,不如将人放了,一了百了。”
“笑话,杀了她才是一了百了!”继沧冷冷道,“即便程墨方对你的试探毫无反应,但这其中疑点甚多,虚虚实实,谁能说得清楚?依虞肇基的为人,只怕是宁可错杀一百。”
只听阿七冷哼一声:“好一个总领三州转运使,胆子也太大了些!你便转告虞大人,说那程家已被我放火烧了,不劳他镇日挂心——若非要背着我另做手脚,我阿七虽是草芥之人,却不巧刚好知晓他的一些琐事!”
继沧听阿七如此说,疑惑道:“你这又是何必?”
“我们不做人命买卖,师傅也交代过的。”阿七低声说着,侧脸看向门外。
这时便听浦儿在外面叩门:“七哥哥。”
继沧皱了皱眉,起身轻声问道:“之前说与你的那些内应,可记住了。”见阿七点头,继沧便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说罢拂袖而去。
浦儿这才端着食盒进来,小心取出饭食摆在桌上,再换上新茶。一边打量着阿七的神色,一边嗫嚅道:“方才前院明姐姐让去承安茶楼买桂花糕,我便悄悄打听了一下。听那角门上的哥哥说,前些天墨方斋后院起火,怀疑是个小丫头玩火,失手点着了院子,被管家打骂一顿,说要卖给人牙子呢!”
阿七心下一惊,却冷了脸斥道:“不是说过个三五日再去吗?谁让你现在就去的?下次再敢自作主张,仔细两条腿!”
二十 锦瑟思华年(14)
浦儿被骂得泪眼汪汪,想哭又不敢哭,瘪嘴道:“我想那是七哥哥看上的人,才着急去的。还好去了,若晚个三五日,那小丫头不就被卖了么?”
“还敢顶嘴,”阿七恨道,“从现在起,半步不许离开这绮桐馆!下去吧!”
浦儿抽噎着出去。
阿七在桌边坐下,拿银匙子搅着面前的米粥,眯眼思索半晌——这苏琴与程墨方,都不是心地歹毒之人,如何偏偏要为难一个下人?莫非是故意放出风声,要引我出去?一念至此,心中不免后怕,幸而浦儿无恙,不然更是麻烦。只是他们如何得知,自己再探程府,却是为了一个小丫鬟?
明知有诈,却偏偏放心不下,不能就此丢开。便有些懊恼,不该心软答应暮锦。可一想到不相干的人因自己受苦,况且还是个小丫头,终是于心不忍。正自为难,只见浦儿又敲门进来。
阿七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又有什么事?”
浦儿仍旧哭丧着小脸:“明姐姐说,昨日那公子来了。”见阿七一摆手,便悄悄退下。
阿七心下有了计较,先将韵儿的事丢在一边,胡乱吃了两勺粥,净过口,匆匆过前院去。
前院仍是一片莺歌燕语,浓烈的脂粉香气,熏得阿七头越发的重。廊上不时有艳丽女子的眼风瞟过,还有满嘴酒气的浪荡子,上前动手动脚,去扯阿七的袖子:“小哥,慢些走——”
阿七唇边噙着淡笑,低头一路闪身躲过,倒是脑门上挨了不少姑娘们的香帕子。
上得楼去。楼梯拐角立着一位风姿绰约的明艳妇人,三十上下的年纪。
见少年翩然而至,妇人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那阿七一袭水绿衫子,腰间束着葱色丝带,面上未作手脚,越发显得面色如玉,眸光照人——不禁掩唇轻笑:“七哥儿若是住到对面去,那些小倌们可就没饭吃了。”
阿七轻轻一揖,敛眉轻笑道:“如此方才不拂了明姐姐的面子。”
明苡这才敛了笑,压低了声音道:“房内只他一人,但门外两个随从,应不是等闲之辈。我命人先将绿绮绊住了,给你半个时辰,可使得?”
“怕只怕我拖不了那么久呢!”阿七垂眼轻笑道。
明苡媚眼在他面上一扫,又将他胸口轻轻一推:“我已仁至义尽,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了。”说着轻声唤过静候在一旁的丫鬟,捧上一个精美托盘,里面是些时新茶果。
阿七笑着接过茶果,跟在明苡身后,上得顶楼,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门口果然候着两名清瘦男子,虽不见兵刃,但阿七一望便知,自己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名男子见了阿七,俱是一副鄙夷的神色,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纷纷将脸别向一边。
阿七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二十一 锦瑟思华年(15)
进门便见一名面容清俊的华服男子,独坐在几案之后,似在赏玩案旁的一株九子兰,神色淡然。
明苡便先笑道:“公子久等!如今这绿绮越发拿大了,只怕公子还要稍候片刻。”
阿七便将茶点置于几上,接着轻施一礼。
那男子将阿七望上一望,开口对明苡微笑道:“明姑娘,这是——”
“我们绮桐馆向来不做小倌的生意,”明苡咯咯娇笑道,“不过——既然公子枯等无趣,又难得来陵溪一趟,岂可不多领会领会?这可是我们妈妈私藏的宝贝,轻易不肯示人的!公子且看看,人品如何?”一边说着,一边将阿七轻推过去。
阿七上前挨着男子坐下,信手取过几上的杯盏,却是一杯清茶。轻执起茶杯放在唇边,将杯口袅袅的热气向男子面上轻轻一吹,百媚立生,与女子相较另有一番别样风情。只听阿七缓缓开口:“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陈。”男子也不闪避,淡然接过杯子,开口道。
“哦,是陈公子。听公子口音,可是京中人士?”阿七含笑问道,眸光微转,只见明苡已悄无声息的掩门出去。
陈书禾正襟危坐,看来却是波澜不惊,说不出的闲适,似笑非笑的又将阿七一望,微一点头。阿七心下便觉有些无措,掩饰着接话道:“依公子看,京中比起这里,却是如何?”
陈书禾却不再答话,面色恬淡,自斟自饮,倒像阿七不在房中一般。
阿七暗自忖度——这陈书禾果然难办,明明不好南风,却也不做推辞,倒让自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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