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阿兮-婚结:姻缘未了(出版)》婚结:姻缘未了(出版)-第25章


“妈,我公司里有些事情,我得先到公司去一趟。事情结束我就回家。”晓维急中生智。
她本想造出一个她还在签售会现场的假象。可刚才有辆救护车超过她,鸣笛声太明显,婆婆肯定知道她已经在路上了。她如果不能早回家,就得有个合理的理由。
“周末还要这么辛苦。晓维,晚上我做拔丝蛋糕给你吃,我记得上次做你很喜欢。开车小心点,我挂了。”
晓维拐入另一条街,把车朝公司开去。渐渐西落的太阳正好映入她的眼睛,害她看不清路,她找出墨镜戴上。戴上眼镜的同时,两行眼泪从深色镜片下无声地滑了下来。
丁乙乙也结束了她的签售,与主办方告辞。
工作人员拿着一本书进来:“能不能麻烦丁女士再签一本?这位读者刚才买了五十本。”
“开书店的?”乙乙问。
“那人从架上拿书,按原价付款,不要求折扣。”
乙乙在心里默念:“神经病。”又想到这人八成是她的读者或听众,这么说人家不免太过份,赶紧在心中把那词收回,再补上一句“谢谢啊”。
乙乙签上名字,出去找沈沉。
那工作人员对其他人说:“那个买书的人很奇怪,在丁乙乙身后几米的地方买了书,又不找她签名。刚才我主动提出来,他才犹豫了一下才请我帮这个忙。你们说他是不是认识丁乙乙又不敢见她?”
乙乙一见沈沉就问:“嗨,你刚才没神经病发作去买五十本书吧?
“你不是早警告过我,从出版社直接买有大折扣?”
“幸好不是你。简直太蠢了。”乙乙说,“走吧走吧,我饿了。”
在路上,乙乙发现胸针丢了,她在车里找来找去。
“是不是忘在签售现场了?我们回去找找。”沈沉说。
“算了,也不是很值钱。我们走吧。”乙乙似乎有点烦躁。
尽管乙乙不需要,但沈沉还是把车开了回去。乙乙下车前对沈沉说:“我一个人回去看看。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一楼的人已经不太多了,地上没有她的胸针。刚才她签售地方的桌椅已经撤走了,但是海报还留在原处,海报上是她的艺术照,处理得很漂亮。海报前站着一个男人,看那照片看得专注。
乙乙走上前半步,迟疑了一下,决定转身离开。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惊动了那个人,他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乙乙也默默地看了那人两秒钟,突然开口:“罗依,你怎么换了这么难看的发型,还变成了四只眼?”
沈沉远远地看着丁乙乙从书城正门出来,走得飞快。经过一个垃圾筒时,她随手扔掉一样东西。沈沉把车开出停车位,在她身边停下,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换作平时,乙乙定要嘲笑他一番。但这次她什么也没表示就坐进了车里。
“你的胸针找到了吗?”
“不要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没找到?”
“看路看路,前面有老人。”
丁乙乙找到了那枚胸针。
当她与罗依隔了一米的距离,罗依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那句话,而她也不知下句该说什么时,罗依把掌心在她面前摊开:“你是不是回来找这个?”他的掌心里恰是她的胸针,纽扣大小的玫瑰花象牙雕饰,镶着银叶子,与地板的颜色很接近,掉在地上不起眼。
“谢谢。”乙乙迅速收回那枚胸针。
两人相顾无言。乙乙不习惯冷场,清清嗓子:“那些书,是你买的吧?”
罗依点点头。
“你家阳台缺磁砖吗?”
这笑话很冷,罗依配合地笑了一下,仍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半晌他说:“乙乙,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去喝杯茶吧。”
“我丈夫在停车场等我。”
“哦。那么……”
“再见。很高兴又见到你,罗依。”乙乙朝他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真的很高兴见到我?”
“当然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乙乙将胸针紧紧捏在手心里。大门距停车场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可她想起那么多的事。
那枚很贵的胸针不是罗依送她的,否则她一定会在他离开时就还给他。那是父亲送她的。儿童时代的乙乙在童话书里读到“象牙花瓣、银叶子”这种奢侈形容,非常神往。父亲后来就真的送了她这样的生日礼物。
母亲嗔怪:“她才几岁?怎么能让她戴着这样的东西去上学?你太惯她了,老师会怎么想?”
乙乙的父亲说:“女孩子家就是得宠着养惯着养。”
这么多年来,她拒绝与父亲交谈,拒收他的任何礼物,可是这件东西,她一直留着,在重要的场合总是随身带着。因为她收到这枚胸针的时候,父母很相爱,他们一家幸福。这个小东西,是她幸福的见证。
罗依也认识那枚胸针。以前乙乙在学校里也曾经遗失过它,罗依打着手电筒陪她在草地上和树丛中一直找到深夜。所以它也是她与罗依幸福的见证。
乙乙把胸针在手中握得太紧,银针刺到她的手,很痛。乙乙想,人总是这样为难自己,抛不下,忘不掉,所以才令自己不痛快。她每回看见那枚胸针就憎恨又怀念父亲,怀念又埋怨母亲,惋惜自己过往的童年,可她仍然留着它。她也早该忘了罗依是谁,可是见到他,她的状态还是有些失控。她本该淡定从容,而不是像这样落荒而逃。
经过一个崭新的卡通垃圾筒时,乙乙在心中默念“再见”,扬手将那枚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象牙胸针抛进去。
林晓维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票据。偌大的办公区域只她一人。上周他们刚刚结束一个业务推广活动,各种票据摊了满满一桌子,她一张张地核对。
这项零琐的工作并不是非得今天做不可,只是晓维想做点事情分散注意力。公婆在家等她回去吃饭,如果她在马路上或商店里游荡她会良心不安,工作则是最好的借口。
她把上百张票据分类贴好,排列得秩序井然,错落有致。她用电脑将数字一组组输入计划,再改用计算器累加。两个数字不一致,她又从头检查,连门开了都没听见。
“你怎么现在还在加班?”晓维头顶上突然响起这句问话时,她惊得几乎跳起来。她的上司李鹤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李鹤急忙退后,“你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对不起。”晓维抚着额,与他同时道歉。
“明天就上班了,你现在却在公司加班,会让我觉得我是个苛刻老板。”
“没有没有。”晓维又不能说自己闲得无聊,又不能承认自己效率低下,又一时编不出理由,干着急。
李鹤拿过被她贴成一排排阶梯形的单据看了看,“这单子贴得这么整齐,很费劲吧?你怎么不多贴几张纸?”
“这样经手人员们都可以少签几个字。”公司规定上级主管只需在单据上齐缝签字,晓维的单据贴得技巧,百余张单子也只需签三个字就够了。
“你做家务一定很在行。”李鹤微笑着解释,“我的手机备用电池忘在了办公室,正好经过这里,来取一下。”
他走进办公室前打开了饮水机:“我给你冲杯饮料。你喝红茶还是咖啡?我记得你喝咖啡,不加奶精,对吧?”
李鹤进办公室找到东西后又坐下翻一本杂志。隔着没放窗帘的玻璃墙,晓维看得很清楚。
之前晓维做得不紧不慢存心磨时间,现在老板坐在那儿,她快刀斩乱麻地将工作告一段落,把桌子收拾整齐,轻敲一下李鹤虚掩的门:“李总,我先走了。”
李鹤站起来:“我也要走。和你一起吧。”
晓维只好与他一起等电梯。
“今天这整幢楼里几乎没有人,你不该一个人在这儿加班,这里也不见得很安全。”李鹤说。原来他是特意等着她做完工作陪她一起走。
门口距停车场有一段距离,他俩一起走向停车场。李鹤问:“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你。”
“您别用那么隆重的词儿。我希望我能回答得了。”
“那你也别用‘您’这么隆重的字眼。这问题对你应该不难。如果我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小女人,她说什么也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能再详细点吗?”
“我没按她的心愿给她买限量版玩具。”
“你女儿?”
“是啊,大大地把她得罪了,好几天不肯跟我讲话了。”
“把那款限量版玩具买给她也没用?”
“作为一位拥有教育学学历的人,你这个回答很不负责任啊。”
“理论与实践通常都不能好好结合的。”
“如果一个小孩子从来有求必应,被家长保护得太周到,那将来她如何去应对来自外面世界的挫折和伤害?太宠她也会害到她吧。”
“物质与精神世界都丰富的女孩子,不会轻易被男人骗走。你对她好,成为她心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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