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_静水边》第7章


江深这才发现自己大母脚趾的趾甲似乎劈开了一些,血流的不多,江深擦了擦就干净了,痛倒是没多痛,他又揉了揉趾骨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拿个指甲钳给我。”江深吩咐狗毛。
狗毛显然在家里被青灵子使唤惯了,毫无落差感的就去屋里给江深拿了指甲钳出来。
江深凑着阳光把十个趾甲都剪了一遍,边剪边问狗毛:“插秧机我爸在开?”
狗毛乐:“你爸车技还不错,本来陈老实还想帮他开一半,现在哪用得着他呀。”
江深不怎么赞同:“你怎么能喊叔叔名字呢。”
狗毛撇了撇嘴:“我家就我妈一个太上皇,陈老实的地位还不如我和青灵子。”狗毛举起手,伸出五个指头,满脸坦然的一个一个掰,“我妈,我妹,我家那条法斗——我和陈老实。”
江深笑的差点没捏住指甲钳,狗毛见他高兴了才似乎松了口气:“唉,瞧你昨天哭的,我当你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呢。”
江深把指甲钳扔给他:“我那是看书哭的!”
“你有病啊。”狗毛嫌弃道,“大男人看本少女漫画还哭。”
江深:“……”
中午吃饭完,江深就又要去文化宫了,谭玲玲特意给他煮了两个蛋带上:“饿了垫垫饥,舞鞋带好了吗?”
江深蹲在房间地上,从床底下勾着绑带把鞋子拖出来:“带啦。”
他背了个双肩包,衣服鞋子都塞了进去,顺便也放好了鸡蛋:“我走啦!”
“零钱!”谭玲玲提醒他,“路上当心啊。”
江深一路跑着去赶车,路过镇上书店时,老头儿又在门帘那儿低着头看报纸。
江深喊他:“爷爷!”
老头儿从老花镜底下懒洋洋地提了提眼皮,等看清楚是江深后,不怎么耐烦地挥了挥手。
江深捋了下头发,他表情严肃,打开双臂,一条腿支撑着转了三百六十度,最后还弯腰做了个谢幕动作。
老头愣了下,忍不住笑骂道:“小兔崽子,你烦不烦!”
江深咧开嘴,笑的眼都没了,他又朝着老头儿挥了挥手,这才急匆匆地赶上了班车。
入了四五月后,天气暖和地都快起来,江深进了舞蹈房就看见满屋子的花花绿绿,小姑娘的裙摆和花舞鞋到处都是,阳关底下,漂亮的像蝴蝶一样。
宋昕先看见了他,不怎么满意道:“你怎么又黑了呀?”
江深看了看自己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家里要干活,太阳晒的。”
“黑了不好看。”有别的女生说,“你要涂防晒霜。”
江深不怎么懂:“什么叫防晒霜?”
宋昕赶他去换衣服:“等下给你涂!”
林老师进教室时就看见江深盘腿坐在角落里,一堆女孩儿正围着他往他脸上涂涂抹抹,十来岁的小姑娘除了偷带几支妈妈的口红外也没别的化妆品,江深除了嘴唇和脸颊,眉心还被点了个红点。
林老师哭笑不得:“别欺负江深了,人家是男孩子。”
女生们振振有词:“可他太黑了,就跟隔壁那些男孩子似的。”
林老师拉江深起来,也不知道男生被涂了什么牌子的防晒霜,脖子和脸都分割成了两个颜色:“去洗洗。”她从包里拿出卸妆水和化妆棉,“倒一点上去慢慢抹,干净了在用清水洗。”
江深可从没用过这么时髦的东西,就连在母亲谭玲玲的化妆台上都没见过,他一路认认真真的记着步骤,到洗脸池边上时看见已经有人在那儿了。
白谨一又是满身汗的模样,凑着水龙头冲脸,走进了看他其实还要比江深矮一点,估摸着半个指节的高度。
他抹了把脸直起身,又粗又黑的眉毛拧着。
江深不知怎的,有些怵他,主动解释说:“我来洗脸……”
“谁给你画的?”白谨一问。
江深张了张嘴,讷讷道:“女生们画的。”
白谨一嗤鼻:“娘娘腔。”
江深看了他一眼,不怎么高兴,沉默着去开水龙头。
白谨一没走,江深也不管他,笨手笨脚的遵着顺序将卸妆水倒在化妆棉上,因为洗脸池没镜子,他只能凭感觉胡乱抹脸上。
“左边脸上还有。”白谨一突然道。
江深动作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话的抹过去。
“右边。”白谨一一口一个指令,“再右边点。”
他啧了一声,“你怎么那么笨。”
江深:“……”
白谨一拿过对方摆在旁边的卸妆水,倒了点在化妆棉上,看向江深,不耐烦道:“过来。”
江深不太乐意:“我自己能行……”
白谨一冷笑了下,他侧头咬下右手的拳套,叼在嘴里,掏出手机,二话不说地对着江深的脸拍了张照,然后翻过机身将照片举到了江深面前。
也不知是江深镜头感太好,还是白谨一抓拍的手太稳,照片居然丝毫不模糊,细节瑕疵都清清楚楚,江深脸上的口红印子被晕染成片,唇红齿白间眉心那一颗朱砂衬着他那半痴不痴的表情真是说不出有几分趣味。
白谨一收起手机,也不管江深什么反应,将拳套扔到一边,拿着化妆棉按到了对方脸上:“张嘴。”
江深:“……”
第7章 
卸妆水是凉的,白谨一隔着化妆棉的手却暖烘烘,他其实动作什么也没熟练到哪儿去,但好歹看得见,不会像江深,自己擦自己擦成了个大花脸。
江深被擦到眉心那边时似乎觉得痒,居然“嘿嘿”笑了两声。
白谨一看他:“笑什么?”
江深没一开始那么怕了,他躲了一下:“痒……”
白谨一又皱眉:“你怎么这么娇气。”
江深不想再被说娇气,于是站直了没动。他等白谨一用化妆棉给他擦完了脸,才凑着水又冲洗了几波,冲好了抬起头,凑近白谨一问:“干净没?”
白谨一拿了拳套刚套回去,见他脸凑的太近,便抬起拳头顶着江深的脸颊轻轻推开。江深猝不及防,被拳套压的撅起了嘴:“……干嘛啊?”
白谨一似乎觉得他这样比较好玩,也不把拳头放下,继续问:“你不去跳舞?”
江深含糊道:“洗完脸就去。”
白谨一:“你几岁?”
江深:“今年六月就9虚岁了。”
白谨一:“哦。”
江深看了他一眼:“你比我小?”
“谁说的。”白谨一把拳头放下,“我也9虚岁了。”
江深笑起来,白谨一虽然看着很凶,但对人却不坏,他在走廊里等着江深整理好东西出来,两人一块儿往教室走。白谨一似乎挺好奇他的舞鞋,一直低头去看,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鞋子前面那一块不硌脚吗?”
江深抬起脚:“之前还有点不习惯,穿久就不会了。”
白谨一瞟了他的鞋一眼,没说话。
江深似乎还想与他再多聊几句,毕竟在舞蹈教室就他一个男孩儿,女生们的许多话题想法他也参与不了,就算喜欢跳舞,在爱玩的年纪没有玩伴还是件很寂寞的事。
白谨一话不多,一路都是听着江深说来说去,快到拳击场时里面正好出来个人,瞧见白谨一和江深在一起时愣了愣。
“唷,这是去干嘛了?”对方看着年纪挺大,比江深还高一个脑袋,“他是谁?”
这明显是问白谨一的。
“隔壁的小天鹅。”白谨一回答,他看向江深,“你该去跳舞了。”
江深“哦”了一声,他看向那个比他高了一脑袋的男生,对方也正低头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宋昕在舞蹈房门口喊:“江深!快进来!”
江深快速跑过去:“来了。”他边跑边忍不住回头看,白谨一似乎知道他会回头似的,一脸了不起的挑了挑眉。
宋昕拉着江深进教室,口气不怎么高兴:“不是跟你说别去找他们玩嘛。”
江深将卸妆水和化妆棉还给林老师:“正好碰上,那个高高的男生是谁?”
宋昕小声凑着他耳旁道:“今年市里拳击比赛少年组的冠军,叫赖松。”想了想,宋昕继续道,“他比我们都大,初二还是初三了,别去惹他。”
江深答应了一句“好”,又被女孩子们簇拥着站成了一排。林老师交代了几句今天要学的东西,便让学生们都散开了去热身,她把江深叫道跟前,温和道:“今天要开始压脚尖了,回头要是难受你告诉老师。”
江深似懂非懂:“压脚尖是什么?”
林老师解释:“芭蕾舞有立足,但不是一下子就能立起来的。”她示意江深扶着杆,抬起一条腿,“小腿绷直……好的,脚背也绷直。”她的掌心裹住江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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