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彀中记》第318章


前世吃盐的事情好像从来没有这一世这样的严重。就算那年日本发生了地震导致了海水受污染,中国发生了为期几天的抢盐事件,也是没有扩大。现代工业产盐的速度,绝对要大于消耗的速度。这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到了这个时空后,特别是他亲自深入到工厂的管理中后,他才知道此时大明的百姓吃盐有多么的困难,才知道为什么那些贩盐的能成为豪商。说来说去,就是技术落后,然后形成了垄断。
等到了北岛后,陈家自然是不会再从大陆这边进盐了,自己就能生产。但他们并没有把这盐拿出来卖,也仅仅是自足而已,间或卖到朝鲜和倭国,原因很简答,因为成本很低。
但是陈政经过谋划占了山东之后,陈家在山东各地大肆的吞并土地,进行屯田。那些从大明各地征召过来或是收过来的民工,可就需要大量的盐了。山东本地原来也是有这所谓的靠盐起家的大豪的,可是在保安军的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乖乖的跟着保安军做生意,或是直接和陈家合股经营盐场。
用晒盐的方式自然是要比煮盐的方式产量大了,而且经过运过来的机器加工,这盐也是比大明传统的盐商们卖的盐精细。
经营山东的李岩发现陈家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后,心中就不停的感慨。这样的方式,不经节省了许多的劳动力,也节省了许多的土地啊。要知道两淮的盐商们为了他们的煮盐大业,可是让两淮的土地都荒着的,上面长了杂草,好割去煮盐,至于那些依靠土地的装丁,也不要种地了,地都荒了,不种地正好成为这些盐商们手下的雇佣兵。这就是所谓的盐丁了。这些豪商,往往和大明的一方大员们相勾连,谁到了这两淮,谁就能捞更多的油水。换了人的话,那些盐商们就再次的故伎重演,和这官员勾结。若是有哪个不开面的学那海刚峰,那估计是寿星老吃砒霜-----闲自己命长了。
正因为这样,李岩才不敢轻易的把陈家利用山东沿海产出的盐轻易的卖出去。像这样利用陈家的海船,从海上运到长江,沿着长江向两岸贩卖,也就是今年六月份才开始的。而且价钱也不敢定的太低,就是怕冲了那些两淮盐商们的买卖。李岩知道陈政的所图,到了这个位置,看到陈政给他展示了那么强大的实力,他就知道陈家已经不是他想象的一个豪商那么简单了。其实他还不知道陈家现下在海上的船队有多大,若是知道了,估计他就会更加的惊讶了。
既然知道了陈政的所图,他自然是要从大局着手的。山东这边他是如此做的,对待那些官员,都是能沟通的沟通,尽量分化瓦解,而不是一味的用强。要知道那些大名传统的士子,在现下这天下还属于朱家的情况下,大部分还是忠君的。既然从大局出发,李岩就不想过早的招惹两淮这些盐商。李岩早就知道陈家能弄到金山银海,绝不会是在这盐上做文章。
不过他这种小心看在陈利的一干人的眼里,就是有些小心过头了,或者说没胆量了,这才有了那船上的一段对话。
陈政也是知道李岩的做法的,虽然他在北岛,说是把山东的事情交给李岩,但是他还是要了解李岩都做了什么的。李岩此时就像他们陈家雇佣的一个职业经理人,替他管着山东。他虽然是董事长,但是对于经理人做什么还是要知道的。
不过李岩虽然很小心,但两淮的盐商们经过一段时日还是发现了陈家这种捞过界的行为。
做生意的人,若是被人坏了财路,那就是生死仇敌了。很快,这些盐商们便联合在了一起,以方家为首,针对陈家展开了行动。
第二百九十三章 恢复名誉
“三分天下有其二,嘿嘿,还真是敢喊,这李自成难道不知道大明的天下到底有多大吗,怎么这样的大话都敢喊出来,不过就是占了中原几个省。连长江以南还没有染指呢,就开始喊出这样的大话。哎,看来他真是成不了气候啊。再看看他这对头吧,还真是难为咱们这位皇上了。禄叔,你听听,朕非亡国之君,事事却是亡国之相,祖宗栉风沐雨之天下,一朝失之,将何面目于地下。哎,难道崇祯皇帝就不知道他那些大臣老是跟他对着干吗。”
北岛总督府的办公室里,陈政正和老管家陈禄商讨着最近传过来的情报。自然既有朝廷的,也有那李自成的。从这半年开始起,陈政就已经告诉陈峰,一定要盯紧京师里朝廷上的动静,还要盯紧了李自成那边的情况。他对历史只知道个大概,对于细节却是不甚清楚。这个时候正式关键,他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少爷,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也是刚刚到我这里,郑家派人送信来了,说咱们让他们做的那件事做了。阿峰那边也是传来了消息,朝廷里的阁老们已经把咱们家的事往上启奏了。年前大概就能批下来。”
“哦,这样快,花了不少银子吧,要说起来,这个钱我还真是不想花,那些士大夫们,都是些见钱眼开的货,他们要是真有一点脑袋,这天下也不至于弄成这般模样。”
“这个倒是没花多少钱,是郑家上下打点的,也就几万两的银子,对郑家来说,这不算什么,不过这倒是让咱们家蒙了郑家一个情啊。”
“嗯,我若猜得不错,我那大哥大概是醒过味儿来了。我那三哥大概和他说了不少,要不以他那性子,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服输。不过要说起来,我还真是不愿意和我那大哥打交道,人老成精了,事事都会算计。”
“嗯,少爷说的对也不对,要我说,是那郑家老大失了锐气了,不然,以他年轻时候的作为,即便是咱们家有这样的实力,他也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老管家陈禄所说的这件事,其实就是指崇祯十六年末由内阁的一位阁老上书说的恢复陈家名誉的事情。此前那周延儒给陈家定的是勾连流贼的罪名,这才能调动卫所的官军对陈家进行抄家。而且做得也是突然,其中自然也是有那田国舅的管家田七在其中串联。现下周延儒早就倒台了,他当时做的一些事情自然是可以拿出翻案的。其中给陈家定罪这事就有刑部的一位尚书提了出来。这位尚书自然是受了郑家的恩惠,然后才能上这书的。
崇祯皇帝此时一天到晚都对这战事发愁,又哪里会顾及到这什么江南陈家无辜被抄了家的事情。所以丝毫没有再多想,就通过了这件事。
就这样,陈政又可以名正言顺的回松江老家了。产业自然也是都收了回来。其实从那周延儒被陈政派人给端了老家的时候,陈家的这些产业就已经暗中被收了回来,只是上海县那边荒废的工厂没有动手罢了。
“看来今年过年倒是可以大张旗鼓的回家给我爹上坟了。嘿嘿,松江那边的人大概早就知道了那周延儒的事情了吧。”
“当地的缙绅应该是知道的,少爷你可是把那周延儒的人头都摆在了老爷的坟前的。可惜了,时日长了,便是有人发现,大概也认不出那是周某人的头了。少爷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老朽好去准备。”
“过年前吧,不过就我自己带着阿勇他们过去,小婉他们还是留在这里吧,毕竟我过去后还要去山东,咱们家现下这买卖大头可是在山东那边,松江这边以后再说吧。”
“好嘞,我这就下去准备。不过夫人那边,可还是要少爷自己过去解释的,老朽是张不开这个嘴的。”
“这个自然,你按照往日的要求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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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扬州方家。方家的家主方大郎和他的两个弟弟正在商议着什么。屋子里的氛围也因为几个人谈论的话题颇为严肃而显得压抑。
“大哥,这事已经查清楚了,确是那漕帮的人干的。虽说做的很小心,但是却是没有躲过我的眼睛。他们卖的那盐也是有盐引的,上边打着是山东的旗号。要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懂规矩的,没有把他们自己的盐降下价钱,而是跟着我们一样价钱销售。只是他们已经影响了咱们家的大利,总不能就这样干看着吧。”
说话的是方二郎,他这人,好勇斗狠绝对是一流的,不过要说起动脑子,那却要看他家老三。
“二哥,这事我看还是不要急躁,漕帮的人,虽说和咱们一项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私底下还是有一些瓜葛的。下边的弟兄们,可是不少都跟漕帮的那些水上混的有联系。而且这几年来,我听说这漕帮香木堂好像好海上什么大豪有联系,许多漕帮原来在码头上混的都上了大船出海去了。若是咱们就这样砸了他们的铺子,这结果可不是很好。要我说,还是先探查清楚,这漕帮和海上的那些盗匪到底是什么关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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