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光年》第3章


“你就咒我吧,我会成为最长寿的海军元帅给你看的,我冲!”周公瑾拍下一子。
“我断!”
“我长!”
“我点!”
“我挑!”
“我夹!”
“我抹!”
哗啦啦一片棋子滚落,两人砰啪打成一堆。
帝国海军学院。这学院设在悬浮的“刑天”号古舰上,这巨舰千年来未再远航过,顶甲板上早被种上了草木,盖上了各式建筑,还在凹处注水修起了人工湖。
“教官,你听说了吗?三艘造舰计划,只有一艘开建了。好像是因为陛下虽签了造三艘舰的旨意,理财司却以一时没有足够钱款为由,只给了造一艘的钱。”
湖边,三年级生白霜正与陆伯言缓缓散步,看着湖中两系学生正在比试游泳。
“也是意料之中,若是能全额照批下来,倒才奇怪。一艘就一艘吧,总比没有强。”陆伯言笑着。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笑出来啊。”白霜着急,“但这样一来,这唯一的舰长人选就争得更激烈了。虽说在海军学院之中,你的呼声极高,现在许多舰长都是你的学生。每次模拟演习,你的个人成绩团队成绩也都是第一。但那许多朝中重臣的亲戚也想挤来争这些位置,想呆个两三年镀完金就调去海军军部。每一次新舰长任命都没有你,你还有多少个两三年可以等。”
“小丫头,这事不用的急的。”陆伯言望着湖中人影翻腾,“现在我在海军学院,每天都觉得有很多新东西要学。真当了舰长,怕是倒没空了。而且现在没有战事,我做不做这个舰长,学得兵法战略也是无处施展。若是真有战争起时,只怕那些混在海军里的人会争相调走,那时他们会来求我接任舰长的。”
“嘻嘻,教官,知道我喜欢你什么?我们班女生说到你,都说你从容淡定,但是我只看到你骨子里那股骄傲,其他人都比不了。”
陆伯言笑容却消失了:“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我都有点盼着打仗了,因为只有那样人们才会知道你的光芒。”
“我可不盼着战争。”
“为什么?难道我们会打不赢吗?我们的国力除了罗马谁敢叫板,何况还有你这样的军事天才。”
“战争,不是靠天才就能打赢的。”陆伯言轻叹一声,“那是一群人,一国人的战争,一个人的力量在战争面前,真是太渺小了。何况,模拟演习再逼真,也永远无法代替实战。在真正的战争中,你会害怕,会动摇,演习中失败了可以重来,但战争失败了,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来了。”
他看向白霜:“人若死了,也不可能再重生。不论你的基因被复制一千次一万次,那都是另一个人,不是你了。所以……千万别轻言战争。”
“但我不相信。国家不会战败的,我们也不会死,对吗?”
“我们别去想没有发生的事了,走吧,去骑术馆。”陆伯言拍拍她。
白霜笑咪咪的抱了书包跟在陆伯言的后面,得意的迎着路边军校女生投来的羡忌目光。
此时离战争爆发还有一年零两个月。
3 阿房宫
3
阿房宫
这是占地六千亩的私人园林。园林的主人权不输高俅严嵩,富可比石崇王恺。森林楼台温泉湖泊,全在室内,冬天外面冰封严寒,这里却可骑射猎鹿、敞衣摇扇行乐。
“这地方很棒吧。”周公瑾指着那些玻璃温室中的热泉,还有泉水里泡着的美人。
“虽然都是美人,不过怎么看脸上的笑都是假的。”陆伯言摇头。
“好了,我知道我毕业后,再没人和你争。那些学院的小女生把你宠坏了。看不上也不用写在脸上嘛,现在不是清高的时候,你要想升任少将,有自己的战舰。少不得来这走动,和王侯将相还有他们的三舅六叔们混个脸熟。你以为光凭你演习考核第一名就能升迁?”
陆伯言摇头苦笑:“这里熙熙攘攘,皆为名来利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人,天天流水酒席,全是高官巨贾,又有谁会注意我们这两个小军官。”
“哎,小军官那是你自己。我可是堂堂的统率十万的海军少将了。不过你不用在我面前太自卑。你现在这样的考核优秀,有升任潜力的军官,正是朝中各派要拉拢的对像。虽然你现在肩上无星,没准将来就是继我之后的上将元帅,人家可是宁可错看三千,不可放走一个。”
“照这么说,现在军中,就没有不来此巴结,没有不是某派系的人罗?”
“倒不能这么说,其实许多将领,表面笑脸迎合,心里还是清醒的。朝中派系争斗这些事,谁知道哪天谁兴了谁倒了,投靠重臣就像押宝的赌局,押中了高官厚禄,押错了没准要人头落地。所以大多数人也不过于来应酬一下,然后持币观望嘛。”
迎面走来一位内侍官,看见两人,又见了军衔,眉头就是紧皱:“这二位怎么还穿着军装呢?多扫兴。快请去浴泉中换了。”吩咐两边侍女,“你们负责服侍这两位将军洗浴更衣。”眼看就差没有把鼻子捂上了。
陆伯言心中怒起:“这身军装怎么便扫了你们兴了?”
他这声音响亮,一旁倒有许多人投过目光来。
那侍官脸色一变,忙赔笑道:“小的失言了,请自便。”躬身倒行退下,但再抬起头来时,眼中满是毒怨之色。
周公瑾笑道:“你完了。你知道这里的内侍头领,别看在这里点头哈腰,出去那都是前呼后拥人人当爷拱着,谁手里没有三五千万财产,自己另有宅子园地,下人无数。这回他若记恨了你,将来你只怕升迁无望。还是宴后快去递个红包把事了了吧。”
“可笑,我的将来怎么可能握在这种宵小手中。我便不信不奉迎巴结,这若大天地,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处了。”
周公瑾笑着叹息:“臭棋篓子死脑筋,我现在有点后悔带你来这了。”
一阵乐声高扬。只见无数侍者宫女,或推了小车,或托了银盘,列队而来。有内侍高声道:“开席了,请各位入席落座。”
“这里内侍宫女居然着宫中礼装,莫不是自比帝王?这可是……”陆伯言惊诧说。
“得了吧,这事你以为皇帝不知道?他都一笑置之,你不平个什么。”
他们入得大厅,但见好大场面,贴金龙柱高撑拱穹,数百案酒席金杯玉盏,千人喧嚷行令,两边有百人礼乐,堪比皇室国宴。
刚入座,周公瑾皱眉道:“知道我最讨厌这里什么?居然在一片嘈声中奏《清颂》、而且琴手漫不经心,真是污了这首高乐。”
陆伯言笑起来:“刚才是谁教人莫要太清高来着?我知道,你周公瑾可以深踏官场污浊之地,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却偏偏受不了有人弹不好你喜欢的曲子。”
此处仍是汉式宴礼。两人一案几。侍女不断送来菜肴,而桌上的,也不论是否动过,只要稍冷的,一律撤走更换。
“这每天都这样流水大宴,一年要吃掉多少钱?”陆伯言觉得心痛。
“算不清。只不过这些川流人中,每年总会有上千人变成常客,再上几百人变成门客,你想想每年新晋官员将领才多少人?这其中益利,又岂是钱能折算的?”
“陛下却听之任之?”
“有人帮陛下管着文武百官,歌舞升平,太平无事,陛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管?”
陆伯言看着一桌美食,只是吃不下去。
酒未喝几口,突然就有人站起来,举杯高声说:“此良辰美景,在下阳渠郡袁洪,即兴献诗一首以助兴。”
然后吟上一通,无非是盛世良臣的陈词滥调,顺便表达一下要“为国担大任”的迫切愿望。
周公瑾拍拍陆伯言:“看见没有?这就是会吸引眼球的,你没有什么诗作绝活,赶快上去献献,实在不行,翻两个筋头,只要大人们觉得你是真心讨他们开心,自然一会儿有人来找你索名贴,不过呢,贴里可千万别忘附银票。”
“你怎么却不去?”
“我这样人物,他们送礼给我还来不及。要不是为了带你这样的无名小卒来这里混脸熟,这里我才懒得来。”
再一会儿,要起来献诗的人太多,几乎为抢话筒就要动上手。上面大司马孔良微一皱眉,内侍官会意,便改了规矩,让舞姬举令行舞于案前,乐声停时,倒在哪一桌前,便是哪一桌赋诗。
这里面于是又有了潜规则,若是有心表现的,便将珠玉银两摆在案角,舞姬看了,便会意舞过去,但这里还得有乐手配合,所以宴后舞姬给乐手的提成也是少不了的。
于是众人开始在桌边摆钱竞价,不一会儿,已经有摆上玉镯金链的。
周公瑾笑看陆伯言,陆伯言瞪他道:“看也没用,你知道我没钱。”
周公瑾坏笑:“我周公瑾想让美女在我面前停下,还需要用钱么?”
要不怎么说这人坏,舞姬正旋舞过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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