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级危楼》第26章


“周宛。”他的手放在桌上,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烟灰洒在桌面上。他看她的眼神里有太多内容。
她专注地盯着那白色的烟灰,想了一会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真没事儿。你别老瞎担心,让程澄知道了不好。”
“我最近在外面找了个活干,帮人润色剧本,挺有意思的。”他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说。
“哦,那挺好的。”
两个人一直没再说话,直到之夏回来。
晚上程澄要去唱卡拉ok。陆桥跟着去了,一进包厢看见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孩陆桥见过,是程澄的表弟宋磊,女孩是他女朋友,另一个男孩则被介绍为程澄的好朋友叶正波,从小一起长大的。
陆桥摸出烟,他最近又开始当着程澄的面抽烟了。也许是上次吵架他态度太凶,程澄也没多管他,只要不是太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看着面前这几个人,尤其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叶正波,心里不免纳闷,程澄跟这么好的人混,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自己。
他们几个兴高采烈地唱歌,陆桥窝在沙发一角翘着二郎腿神游天外。程澄塞话筒给他:“我帮你点了。”
陆桥抬眼一看,是Beyond的“大地”。他懒洋洋地开唱,一开口另外三个都明显被震了一下,程澄笑眯眯地看着他。
开玩笑,没什么资本他会把沙鸥撑起来?
不过只唱了一首他就不肯继续,说是嗓子疼。程澄忙着给他另叫了一壶胖大海。
宋磊的女朋友见他高大魁梧,虽然样子长得普通,可是眉宇间一副落拓浪子的形象,又唱得好歌,早就心生仰慕。再听说他身在一流大学,搞个剧团,就更好奇了,坐过来问长问短。
陆桥不胜其烦。借口说要给朋友打电话出来坐在街边抽烟。这夜星光特别好,清澈得好像伸手就能拨出一道涟漪来。
他坐了好一会,恨不得时间天荒地老就这样停下来。冷不防街上有车摁了下喇叭,把他惊醒了,怕程澄着急,忙摁灭了烟进去,转角处有人也在抽烟聊天。
陆桥认得那声音是宋磊。他正想绕道走,却听见自己的名字,不由站在那里听。
“我跟音音说,别盲目崇拜。那姓陆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搞剧团不就是为了泡妞。”
叶正波说:“别被你姐姐听见了。”
宋磊嗤之以鼻:“表姐那是鬼迷心窍了。姑妈他们找人查过这个陆桥,就是个混混。也不敢说她,怕她逆反心理。”
“不是名牌大学的吗?”
“名牌大学怎么了?我跟你说,我看这个人喜怒无常,像是精神不太正常。”话音未落,宋磊看见陆桥慢慢地踱出来,一时呆住。
陆桥伸手拿下他的烟,用力拍他的肩:“该进去了。”似笑非笑,样子十分恐怖。
唱完歌回去的路上,程澄问他:“你们一起回来,小磊他们后面就都没了兴致。出什么事儿了?”
陆桥看她一眼:“怎么?怕我把你表弟和竹马给带坏了?”
程澄用胳膊肘拐他:“什么竹马竹马的。”笑着依偎过来,“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别瞎想。”
“你今晚可抽了好几支烟。我没说,可不代表我没看见。”
陆桥站定脚步:“好了,上楼吧。”
程澄说:“放假不熄灯,急什么?”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中午哪里吃的午饭啊?”
“‘一家人’。”
“跟谁呢?”
“你都知道了还问。”
程澄没想到他这么直言不讳,一时愣在那里,好久才把挂在他胳膊上的手抽回去。
陆桥摸摸她的头发:“还有陈之夏也一起。你这都不许,以后我怎么在剧团混。”
程澄盯了他半晌,缓缓地说:“要不是你今晚神不守舍的,我才不问呢。”然后再没看他一眼,转身上楼。
(二十九)9月8日积分赠送
(二十九)
春天的时候沙鸥的新剧搞得有模有样了。
简行一问之夏:“你这次演什么?”
之夏转转眼珠:“你好久没来看我们排练了。你也太实际了,钓了鱼就不再喂饵。”
简行一低头堵住她的絮叨,之夏狠狠地咬他一口,他低低一笑,再次进攻。简行一话不多,行动倒是历来干脆,技巧更是一点就通,日臻化境。所以两人虽然不如一般校园情侣那样成天腻在一起,但是以质取胜。之夏常想,丛恕迷恋林婕可真是太有道理了。
她赖在简行一胸口嗓子哑哑地抱怨:“陆桥这次居然要排练一个纯洁的童话。把好几个世界著名童话串起来,尽量唯美。”
“很有眼光啊。”
之夏撇嘴:“我一看他们温情脉脉就笑场,所以这次我负责灯光,音响和协调,场外工作人员。”
他捏捏她的鼻尖:“敬业,敬业,知道不?”
“得令。”她从他腿上跳下地,“我这就敬业去了。您继续忙哈。”跑到门口又跑回来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这次BBS上又传你跟文艺部的一个小姑娘。绯闻太多影响仕途哦。”说罢扬长大笑而去。
那天排练完,丛恕叫住之夏:“明天有空吗?”
“嗯。”
“陪我去个地方。”
之夏很少见他这么郑重,脱口道:“是不是跟林……老师有关?”
丛恕垂下头,失神半天才笑着说:“我是没法瞒住你。嗯,我想去看看她。她没有结成婚。”
之夏一凛,一直看着他不说话,丛恕抬起头,碰到她寒星一般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捂:“别瞪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那为什么要我跟你去?”她恨恨地别过头去。
他只是笑。
之夏当然明白,有个外力作用,他不会再被蛊惑留在那里。她叹口气:“我下午没课。”
林婕调到本市一所三流大学教书。这所大学没有大气科学系,因为林婕学的是大气化学,所以让她去了化学系。
坐在出租车上之夏纳闷地问:“她为什么要调过来?是可以直接升高级讲师吗?”
丛恕说:“可能这边压力小吧,适合做少奶奶,悠闲自在。可惜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他偏过头看着外面,无奈地笑了两声。
他们在青年教师宿舍楼下下车。这幢楼并不比当年林婕住的条件好,外面看又旧又破。
之夏说:“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进去。要是三十分钟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敲门。”丛恕好奇:“臭丫头,为什么不是一个小时?”
之夏一本正经地答:“我对你体能的估算而已。”
丛恕哈哈大笑,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转身跑了进去。之夏拿本小说坐在外面的花坛上看书,其间有不少男生经过回头看她,还有两个试图搭讪,被她友好地打发了。
林婕打开门看到丛恕,明显吃了一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说:“请进。”
丛恕打量她的屋子,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保持着单身女性尽可能的整洁和温馨,却不奢华。
“你好吗?”
林婕递给他一杯茶,笑容依旧妩媚,只是带着些无奈:“你都看见了,你说呢?”
“你跟贺炜是怎么回事?”
林婕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她后面是窗户,阳光给她勾勒出剪影,脸上表情却不太看得清楚:“他在外面有人了,这婚还怎么结?”她的声音懒懒的,飘忽不定。
丛恕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这个时候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能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她一直一直笑,然后突然把头埋在臂弯里。
他坐到她身边,抽出纸巾塞到她手里。她无意识地握住他的指尖,他浑身一僵,往旁边挪了一点。可是她哭得太伤心太压抑,他终于没忍住,伸手抱住她。她的身上始终有股很淡的香味,甜却不腻。他低下头,嘴唇在她的发间摩挲。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腰。
他的下颌咬得极紧,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如落水的人那样陷入漩涡。她的嘴唇,她的肌肤,她呼吸的声音,依然那么神秘让人沉醉又想探索。
林婕身后的小茶几上放了一个小闹钟。丛恕一眼瞥到,想起那三十分钟的约定,悚然一惊,把林婕推开,狼狈得满头是汗,不住说:“对不起。”
林婕也平静下来,用手里的纸巾擦去眼泪,轻轻一笑:“小恕,你来做什么呢?”
他舔舔嘴唇,别过头去:“你到一个新地方,工作还顺利吗?”
林婕久久地注视他,好像有很多很多话要说,那神气有点嘲讽,然而话到嘴边却变得柔和了:“挺好的。”
丛恕松了口气,诚恳地说:“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想找人聊聊,尽管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是这个。”他在桌上的便笺簿上写下自己的号码,林婕只是微笑,看都没看一眼。
丛恕站起来告辞:“我先走了。”走到门口又撑住门框看着她,“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开心。”
林婕一怔,沉思片刻,走过去又把门重新关上。丛恕心狂跳,却没有挪动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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