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级危楼》第29章


之夏他们回头一看,江和正和一个相当抢眼的小姑娘手拉着手走进来,有说有笑的,突然感到好几道目光射向他。他打了个激灵 ,看清楚人,脸色立刻如死灰一般,低声对那个女孩说了句什么,两人匆匆离去。
周宛垂下眼睑,神色平静。那一顿饭大家吃得沉闷,很快就散了。
之夏和辛唯想陪周宛回宿舍,被她断然拒绝。看着她的背影,之夏叹口气:“没想到,她对江和感情这么深。”
辛唯笑了笑:“有些人是日久生情的,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
之夏不语。跟辛唯聊感情?还是算了吧。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刻薄地问一个:“你是怎么追我小叔的?跟比自己大十多岁的男人拥抱接吻是什么感觉?”
那天晚上陆桥也没闲着。他跟丛恕去了核物大四男生在的楼,一脚踹开房门,也不说话,抱着手看着江和。
江和同寝室的男生正在打牌,都愣了一下。还有人仗义,很横地说了一句:“想干嘛?”陆桥眼一斜,冷笑数声。丛恕笑眯眯地朝前一站,扫视一圈,说:“咱哥儿几个出去聊聊?让人说说私事儿?”
陆桥的泼皮相加上丛恕不经意流露出的狠劲一时倒真的震住了人。陆桥笑着对江和勾勾手指。
江和苍白个脸走出来:“你们想干嘛?”
“放心,老子不动手。”陆桥嘴上说着,却一手去提他的领子,江和瘦弱,在陆桥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心又虚,只觉得陆桥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自己脸上,不得不别过头去,嘴里却在低声为自己辩解:“如果你喜欢了很多年的人突然对你说她也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呸!男人就得像个男人!你他妈的要变心可以,可是唧唧歪歪的拿家里不同意说事儿,老子鄙视你!傻逼,有种做还没种承认了?”陆桥声音低沉地笑,说完了手一松,江和趔趄着后退数步。旁观者竟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话。
“废物点心!”陆桥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出了楼一阵风吹过,他却打了个哆嗦,心里乍然涌起一个念头:“我他妈的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我对着程澄也是一缩头乌龟。”
“骂得好。”丛恕还在对刚才陆桥的义举颇为赞赏。陆桥神色一黯:“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儿。”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白干。虽然酩酊大醉,他还记得去周宛宿舍的路,蹒跚着走到楼下,躺到在花坛边上。
每天清晨周宛总是最早出来的学生,尤其是那件事情以后,她更加坚持每天早起跑步。这一天她虽然一夜失眠,还是挣扎着起来穿上运动衣和球鞋。刚走到门口,觉得脚有点发软,不免后悔自己逞强,想折返回去,却一眼看见陆桥,心里一惊,忙奔过去推他:“你怎么了你?”见他脸色难看得要死,胡茬邋遢,还浑身酒气,又气又急,声调都扬高了。
陆桥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认出是周宛,呵呵地笑着坐起来:“没事,没事,就在这里躺……躺一会。”
已经有工人开始在楼门口打扫,不断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周宛只得伸手托住他的手臂:“走,我送你回宿舍。看你醉成什么样了。”
“我没醉。”他突然冷静下来,把手抽开,眼神阴郁但是清明。
周宛沉默一会:“那我去跑步了。”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劲奇大,她疼得差点掉下眼泪:“陆桥,你发什么疯?”
“我想跟你谈谈。”
周宛情知躲不过,只好说:“行,我们换个地方说。”
他们不约而同的向着礼堂方向走。这一路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
他们踏上石头台阶。墙壁上藤萝绿得森然。
周宛掏出钥匙要开门,却觉得肩膀一痛,很快就被陆桥抓着转过身,后背顶在墙壁上。她的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撑,摸到层层叠叠的叶片。而陆桥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无声地挣扎当中,陆桥的唇被咬破了,鲜血流到两人嘴里,阵阵腥苦。
周宛摸到陆桥的头,毫不留情地扯着他的头发。他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吻着。
“你他妈的放开我!”周宛终于得到机会,尖利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
陆桥停止了动作,却还把她圈在手臂和墙之间,低着头喘着粗气。
周宛挣出一只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狼狈地站在那里,嘿嘿地笑了,盯着她的眼睛,极其缓慢地说:“我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她并不回避他的眼神。
“你爱……江和?”他纯粹是觉得奇怪,反而没有感到痛苦。
“当然。”她冷笑了,“实话告诉你,我跟他上过床,还有过一个孩子。怎么?不相信?去问问辛唯和之夏。”
他打了个哆嗦,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有所动作。出乎周宛意料,他用手很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庞,那情绪里混合着怜惜,自责,痛苦和不甘心。
她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他跑下台阶,看着上面那个茫然得像个孩子似的陆桥说:“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死心吧。”
没有光。他独自一人被关在黑暗的洞里。偶尔想要逃跑,却摸到光溜溜的洞壁,连落脚点地方都没有,徒劳地滑落下来。只能躺在洞底的泥泞里喘气。
他摇摇晃晃地走回去,自己还在傻乐:“原来我这么厉害啊,没摔一跟头摔死。”
“陆桥。”程澄急切的声音传来。原来她一大早也来等他了,本来想认真跟他谈谈,让他改变一下自己,可是一看到他的样子,一腔想说的道理化成了忧虑。
“你怎么了?你去哪里了?你们宿舍的说你一晚上没回来?你跟谁喝酒去了?”她连珠炮似的问。
他看着她。这个女孩有着饱满光洁的面庞,那么可爱,那么充满活力。
他错得实在太离谱。他比禽兽还不如。
“程澄,我们分手吧。”他清晰而坚定地说。
自从看过流星雨那天回来,简行一就觉得之夏变得有点奇怪。她不是一个会闹小脾气的女孩,现在却总是跟他闹别扭。有时相当热情,有时又很抗拒似的变得冷淡。
他完全不记得那个晚上有什么异样,之夏又是个旁敲侧击都不起作用的,所以只能很冷静地静观其变。
放假以后女生宿舍楼管理很松,男生也可以上去。之夏他们宿舍的人都回家了,有时简行一就跟楼长说一声然后上去找她,在那小小的宿舍里一起看书,聊天,吃西瓜,喝冷饮,当然,很多时候是亲吻爱抚。有几次差点擦枪走火,还是简行一定力好才生生打住。他其实不知道,之夏并没那么在乎,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她挺乐意跟简行一一起探索性爱的美妙经验。不过她还是个有点傻的妞,更喜欢看简行一努力克制自己那个费劲难受的表情,觉得特别好玩,所以也就要做爱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
那两天之夏又有点不对劲,既不去他宿舍,也不肯要他去。他去图书馆逛了一圈,想了想还是踱到她楼下。楼长不在,他也懒得等,直接上了楼。
天气热,一般人都会开着房门,之夏的房间门却紧紧地关着。简行一敲门喊她的名字,之夏并没有应答,他听见里面叮铃桄榔的不知道什么声响,很快,拖鞋声踢踏踢踏的近了,她拉开门,对他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怕你午觉睡多了,过来看看你。”
他径自走到桌边坐下。见他额头上都是汗,她拿了块干净的手帕去水房用冷水打湿。
简行一长腿一伸,不知道碰到床下的什么,好奇地俯身去看。床下有个很漂亮的小盒子,挂着把锁,却不知为什么没有插到锁眼里。他一向是个君子,知道不该看不该碰的东西就要当作没见过,立刻直起身子。可是之夏已经进来了,见到他的动作眼波一闪。
她若无其事地把手帕递过去。
一切正常。
等简行一走了,之夏松了口气,背靠在门上,差点瘫软过去。他们越亲近,她就越危险。想到这一点,她焦躁得想砸东西。
可惜,她对自己能否洗心革面毫无把握。
她趴在床上,心底生出绝望的感觉。她曾经控制了又控制,还是不行,比毒瘾还可怕。
一切的恐惧从简行一那句我爱你开始。
简行一,为什么你不是一个阴暗的,充满了心机的,一肚子坏水儿的家伙呢?
我多希望你是个阴暗的,充满了心机的,一肚子坏水儿的家伙啊。
她好像传说里被哪吒抽了筋的龙太子,只能狼狈无助痛苦地趴在那里。
她洗了把脸冷静地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做得太明显,倒让简行一真对那个小箱子产生怀疑了。所以她对着镜子重新化了点妆,给简行一打电话:“你在哪?我到你宿舍找你好不好?“
那个夏天格外的热,连风都刮得很少。她有天跟丛恕站在楼下吃冰棍,看见简行一和一个女孩一起并肩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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