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春怀》第93章


那老和尚自然不会生气,依旧笑眯眯地说:“大和尚知道你来,也知道你要来,所以在此守候。”
这话谭静澹听不出什么来,可相思自以为自己听得明白了,她觉得这话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来的,所以当然知道你要来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了!”相思心说,可不能回去了,儿子女儿男人全在这儿,这老和尚要是敢把自己弄回去,她回扎他个下半生不能自理不可。
“来处来,去处去,大和尚不会勉强谁。”其实老和尚说的和相思听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老和尚其实就是一知客僧,一听外面有声音当然要来相迎了。
可是相思要硬生生地认人做得道高僧,那就没办法了,谁规定知客僧一定要是小和尚了,不妨老和尚也有这爱好!
迎来送往,看世间诸股面孔,这也是修炼啊!
相思,你镇日忽悠人,终于被人忽悠了一通,其实归根结底,你是被自己忽悠的……
于是谭静澹听得在一边摇头,心说:“相思,你不想回哪儿去。看来这小媳妇儿还有事儿瞒着自己呀,不成,回头得问出来。”
但是谭静澹是那被相思忽悠得深的主儿,还想问出来,那简直是做梦。这事儿,相思是咬定了谁也不会说的,这是谁也不能说的事儿,理不理解是一回事,她可不希望这话说出来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至此时,相思才彻底安定下来,她的家在这里,就算是穿越大婶儿也不能忽悠她,谁要是敢让她黄梁一梦似的回了家,她就扎谁!
敢情相思这会儿已经拿自己当刺猬了!
因为种种原因,相思终究没能折腾成,所以有时候有些事儿冥冥之中是自有定数的。佛祖在上,那不是谁都能忽悠得着的。
人说人心思齐,相思这次回来发现云川唯一的变化就是——学医的人变多了,虽然下一回招司值不知道还轮不轮得到在有生之年到云川,但是学医并不意味着一定要行医济世。
也可以演变成对医疗知识的熟知,一来养生,二来初通病症,可以早发现早治疗,三来对医官们来说施治更方便了。
且说半夜里做梦,相思久也梦不着的家里人又蹦了出来,一个个诉说着自己这些时候来的经历,也捎带手地关照着她的生活。
醒来之后,相思才觉得一切如醒了梦一样,她半夜起来拽着谭静澹说:“谭静澹,如果有下辈子,你老老实实地,别跑这么远,折折腾腾的很辛苦的。”
……谭静澹迷糊中应了一声,然后又翻过身去睡。
月中到的云川,安顿下来后才始向前塬去,大约有四五天的路程。
“相思,宜章在前塬总道做巡御官,可能到了也要等几天,宜章这差事是要四处巡查的。”谭静澹其实也明白相思为什么来,这事儿总是自家娘和媳妇儿闹出来的,总不能放着,兄弟一场,也不能为这事儿就不相见了。
“听着很威风嘛,对了,前塬的人也多算是我哄去的,得去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在相思心里,谢知易的事儿和前塬百姓的生活相比,后者……咳,还是更重要一点!
虽然谭静澹心里有些不大安稳,但自家媳妇儿自家了解,那跑是不会跑的,就是要折腾而已……
是滴,折腾,往死里折腾!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要是咱写到九十九章就没了……乃们会怨念不,我相信应该不会的哈……
都是乖孩子!来亲亲
96
96、这误会……真美妙 。。。 
再见到谢知易,相思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原本光风霁月的宜章公子,如今成了个略带些消瘦的“谢大人”。
人群之中,谢知易着一身深墨绿的官袍,坐在百姓们中间极其自如地吃着面条。百姓们对谢知易的存在也毫不顾忌,该骂某官员的继续骂着某官员,说哪家姑娘漂亮的继续说哪家姑娘漂亮。
只见谢知易听着不作声,默默地吃着面条,慢慢悠悠地不带任何声响的,这就透出他的良好教养来了。相爷家的公子,世代的书香门第,总会有些不同的地方在。
就是这些不同,相思和谭静澹远远地都看到了他,两人都看了有一会儿才看了彼此一眼:“相思,要么你过去先跟他说几句话,我领着东楼和东雨到这边馆子里坐着?”
之所以要这样,主要是因为谭静澹觉得,有些事儿如果他在,相思和谢知易不好说。虽然揣着好奇之心,但人生在难得糊涂,有些话不听还是更舒坦点儿的。
“扯什么溜,一块儿去,我可没什么不可向人言的。”相思知道谭静澹的意思,但是她更怕到时候跟谢知易没话儿说,两人沉默了会很尴尬。还不如叫上谭静澹,这人极能活跃气氛,不至于让彼此都没话儿。
听相思拉他一块儿去,谭静澹的心里免不了的满足与小小的得意,自家媳妇儿果然是安安稳稳不会跑的:“好,我和你一块去。”
正在两人要往谢知易的方向去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让开,前面的人快让开,这里有人伤着了,要送到医馆去,快让开快……”
有人伤着了,送到医馆,这两段关键字一出来,相思和谭静澹就不急着走了。在旁人都退到街两边的时候,夫妻二人并着肩在路中间站着,孩子则交由钟管家和随行的婆子领着。
那推着伤者来的人一看路中间这两,不由分说的就破口大骂着停了下来:“你们俩有没有长眼睛,有没有长耳朵,我不是说这里有伤着了的吗,你们怎么还拦在路中间,要是人死了你们赔得起啊!”
“遂宁医馆还有十几里路,你要把病患送过去,估计他也差不多了,而且路上不好走,山路一颠只怕更糟糕。我们俩是医官,正好我们车上还带着药,正好顺道瞧瞧。”相思说完就开始凑上前去,也不管那人是个什么表情。
那伤者的右腿血肉模糊,相思接过手套摸了摸,感觉骨头也碎成了渣子,看来这人的腿是保不住了,相思想着就问道:“他怎么伤成了这样,腿怎么了?”
“被牛拱的,牛棚一倒又压在了伤上,就成了这样。医官大人,我三哥没什么事吧,还能救好吧。”
那这人可够倒霉的,相思施了针,片刻后血就不流了,这时再看伤口,相思心想,这里也没有手术的条件。在她想着事情的时候,谭静澹忽然招了手说:“相思,你过来看看脉相。”
“怎么了?”她施针,谭静澹切脉,本来以为没什么,也只见腿上有伤。但是谭静澹这一叫她,她就有了不妙的念头。
“心脉大损,胸口处摸不到骨头,整个胸骨的这一块已经全碎了。”言下之意,这位大概是救不活了。
这时相思切了脉,再去看胸口处,确实摸不到骨头,以长针透胸能见血细细地涌出来。再去看病患的眼睛和耳朵以及口鼻,眼睛暴了出来,其他地方倒是还好。
而谭静澹这会儿已经去跟那送伤者的人说情况去了,那人大概是听说救不活,在那儿气哄哄地推着病患要去医馆。
“这位大哥,你别折腾他了,你要真是一路颠过去,他更苦。”相思心说,这样的病患能安安生生地走就是福了,再真折腾个十几里路,那才真叫造孽。
说话间,相思又施了几针,算是缓解一下病患的痛苦,施针后不久,果见病患脸上的表情好一些了,刚刚颤抖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那送人的见状就跪了下来:“医官大人,您医术高明,求您救救我三弟吧,他孩子刚满月,要是就这么去了,我弟媳妇儿和侄子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医官大人,医官大人……”
正在这时候,那病患的口鼻开始喷出血来,接着眼睛和耳朵也流出血来了,那原本来拽着相思喊救命的人一看这情况,又把那泼皮无赖的样子拿了出来。
他硬说是相思和谭静澹不肯救,才让他三哥死了,不肯救不算了,还拦着他不让他送他三哥去医馆。周围的人从头看到尾,当然不至于帮着这人说话。
只是大概这人在这地方颇有些恶名,也没人敢上来帮忙,这时谢知易走了来说:“据我所知,你是独子,就一个妹妹也早已经出嫁了,且出嫁后根本不跟你往来。”
那人没看见是谢知易来,那挤出泪的眼睛冲谢知易的方向一瞪,泪把眼睛糊得有点没看出人来:“你胡说什么,谁不知道我们家三兄弟……”
那人“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众人看着尽皆无语,不过大概是谢知易站出来了,人群里隐约响起了应和之声。
这时官差过来了,一见这情况,大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好你个黄沷皮,竟然敢愚弄到谢大人面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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