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弃妇》第67章


他轻微一叹,“不知为何,云世子竟然不愿意见朕。”
“这要去问他了。”君无菲扫了欧阳澈一眼,“或者,皇帝你,心知肚明?”
他不言语,眼里闪过无奈,“朕,可否在府上叨扰些时日?”
“何必多此一举问我?想必我爹已经答应了。”
“朕还是想尊重你的意见。”
“皇上就在客房住上几日吧。”
“朕就知道菲儿还是讲情意的。”
“我只是不想违逆我爹的意。”她是爹的养女,爹能将她当亲生女儿,实属不易,应该更对爹好。
黑夜笼罩着大地,月儿躲到了云层后,一片暗漆。
漓园大门口,商贾们还在固执地排着队,抱着高价卖货给云漓,一夜暴富的梦,不肯离去。太过无聊,他们时不时聊天,倒很是热闹。
魏子溪站在路边的一拐角处,望着与漓园比邻的君府,神情犹豫不绝。
“公子,您想进君府就进呗。”小厮阿远在一旁劝,“小的觉得,君小姐就是玩那个啥……欲擒故纵的把戏,您还真上当。”
“皇帝欧阳澈在君府住下来了。”魏子溪脸色难看,“旁边又有世子云漓,他们二人似乎都喜欢君无菲。”
“好像是这样。”阿远想了想,“公子何不换个女人,小的觉得君无菲除了漂亮点,也没什么好。她还想您把半数家产都赠送予她,真是天大的笑话,如此不知足的女子,小的是从没见过。”
“是么?”魏子溪不以为然,“我觉得,她根本不在乎钱。”
“哪有可能女人会不在意钱的。公子,您都在这儿站了几个时辰了,不进君府,还是早些歇着。”
“也罢,”想起她那句若是不答应,就不再相见的话,魏子溪有点颓废无力。有点冲动,就想进君府去告诉她,愿意嫁给她了,挣扎着,还是放不下面子。
第二天午时,君无菲坐在大树底下的椅子上晒太阳。来古代这么久,晒太阳似乎是她常做的事,谁让古代的娱乐活动少得可怜呢。
“小姐,云世子来访。”丫鬟绿梅凛报,“世子说是想见您。”
“噢。”
“云世子可真同仙人一般呢,奴婢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小姐,您去见见他吧。就连皇上,听说云世子来了,马上就赶去大厅了。”
君无菲眉毛一挑,“哦?说得好像欧阳澈来君府,就是为了等着见云漓一样。”
“小姐不说还好,一说,奴婢觉得确实是这样。”
“有意思。”君无菲站起身,往大厅而去,方进大厅,见云漓站在厅中,一袭白衣胜雪,清雅得不染纤尘。
再看欧阳澈,是背对着她的方向,静静地站着,应该是正在看云漓。
目光在欧阳澈与云漓身上来回溜了两圈,君无菲心底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虽然欧阳澈是背对着自己,却看得更清楚。
站着的脚步,手放在身边的动作,欧阳澈似乎在模仿云漓?
微眯了下眼,君无菲想起以前觉得见过云漓后,就觉得欧阳澈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原来是与云漓像?
见到君无菲,云漓唇角盈起清淡的笑,“君姑娘。”
从他的神情,无菲看出,他有些高兴她来相见,“云世子。”
欧阳澈也转过身,朝她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君无菲轻咳一声,“嗯。”
“云世子来访,朕与世子是多年的老朋友,是以,前来见见他。”欧阳澈主动解释了自己出现在此的原因。
云漓不理会欧阳澈,目光落在君无菲身上,“君姑娘,明天是七夕,你……”顿了下,他清澈的瞳子里闪过期待,“你明天可有空?”
他在约她!君无菲的心加速跳动起来。还以为他是来同她说小宝的轻功练习得怎么样了的事情。
欧阳澈目光一黯,君无菲留意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以为是他不想云漓约自己,毕竟欧阳澈看起来,还是对自己有点意思的。
理智想推却。迎上云漓清越的目光,她却说,“有的。”也许是时候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七年多,黎煊已离开一段很长的日子。曾经与黎煊的山盟海誓,浮现于脑海,应了云漓的约会,让她觉得心底生起了愧疚。
第七十四章 想你了
云漓淡然若水的瞳子里浮现起难掩的喜悦。
君无菲心里因着内疚而不太是滋味。
“云世子,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开口的是欧阳澈。
云漓轻点头,“承蒙皇上记挂了。”
“世子若是有空,不妨进宫小住几日。”欧阳澈热情地邀请,“天启国皇宫的风光,还算不错。”
“不了。”云漓面色淡逸地拒绝。
欧阳澈眼里划过一道失落,“你可以随时来找朕。”
云漓并不领情,清越的瞳光瞧着君无菲,蕴着隐隐的情素,无菲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情愫。欧阳澈就像一个大灯泡,要是常人,怕是找借口离开了,他却杵着。
无菲觉得欧阳澈看起来像是喜欢自己,却又不像。
“明天见,不送。”君无菲面无表情地说罢,云漓微一颔首,转身离开。君无菲清楚地留意到,在他转身的一刹那,皇帝欧阳澈温文尔雅的面庞隐过一抹留恋。
心下不由得一凛,在云漓的背影与欧阳澈身上不着痕迹地再溜一圈。云漓那还没发现什么,欧阳澈,怎么看起来好像喜欢云漓?
“皇上住在君府,表面上是探望家父,实际上是为了云世子吧。”她徐徐说。
他讶异于她的直白,也不否认,“是。我与云漓是多年至交。不,应当说,我把他当成朋友,他却不是如此想。”
君无菲一挑眉,欧阳澈继续说下去,“虽然我这个皇帝做得窝囊,若是没有云漓,我估计早已客死异乡。”他望着大门的方向,“那是朕年少时,天启国与大宛国常年交战,为保两国和平,两国决定止了干戈,各挑一名皇子作为质子到对方国家为人质,当时天启国挑的质子,是朕。”
她撇了撇唇角,“不应该是你。”
欧阳澈明白她的意思,嘴角浮起一丝嘲讽,“很意外对不对?我说的是我自己意外。如今的太后,当时的皇后是朕的亲生母亲。母后那时冠宠后宫,朕又是她唯一的儿子,确实不应该是朕。朕当年在大宛国当质子,起先被软禁在大宛国京师的一座大宅里,日子还稍好过,至少一日三餐有人侍候着,随着时日一久,听闻天启国内诸皇子都在争夺帝位,而我这个皇子,仿若已经被人遗忘。两国交战,本就死了不少人,大宛国很多臣民,对天启国人,还是有股恨意的,由其我的身份,还是个皇子。慢慢地,我的三餐不再有人管,我……甚至偷偷拣下人吃剩的食物充饥。”
本来不想再听下去,君无菲又想多了解一些与云漓有关的事,就由他说了。
“这还不算什么,常年的饥饿,我瘦如皮包骨,被宅子里的下人当奴隶使唤,那帮子下人无法无天了,因为管事的有一独子丧身在两国的战争中。幼弱的朕,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变着法儿的虐待、毒打、饿着朕。”他的眼里浮现起深沉的悲哀,“而朕呢?初时的抱一丝希望,母后会来救朕,父皇不会不管朕,到后来的绝望。”他闭了闭眼,限入回记忆里……
一名衣衫破旧、全身邋遢,满身伤痕的少年站在城里最高的塔楼之上。那座塔有十九层,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琼楼玉宇。是大宛国皇亲贵胄登高望远的地方。
少年举目眺望,京城的美好风尽收眼底,然他根本无心欣赏,眼神绝望,绝望到空洞,嘴里喃念着:“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几时休……”张开双臂,闭上双目,心一狠,就要跳下去。
“积土而为山,积水而为海。”清逸若天籁的嗓音飘散在风里。
少年回首,竟见那朝阳之下,一袭白衣飘然,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似踏着朝霞而来,倾负韶华,胜过嫡仙。
“你从地狱里爬出来,又何必寻死?黎明前的黑暗,最是黑,却有希望见到太阳。”白衣少年又次启唇,目光温润如玉,清越似仙。
回过神,欧阳澈的思绪仍在回忆里,“那时,我就看着他,他只是淡淡地望着远方,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我以为是见到了天仙下凡,甚至连呼吸都不敢重,奈何,一眨眼间,他就不见了,我一度以为,见到了天上的仙,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君无菲淡思,“那个开导你的白衣少年就是云漓吧。很难想像,他会救一个人。”
“是他。”欧阳澈面色充满感激,“若非云世子相救,朕早已不在人间。那次,我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趁那些看管的奴隶侍卫还在睡梦中,朕逃了出来。可朕身无分文,质子失踪,大宛国必会通力寻找,朕逃不远,朕甚至可以预见,即使逃回了天启国,还是会被当成人质送回来。无路可逃,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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