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国色》第66章


“我么,像我这么有才的人,读书写字那么简单的事情,那肯定是做地出类拔萃的了,只是我这个人很内秀,这一点你是很清楚的。”对柴熙和作呕吐状视而不见,卫央笑嘻嘻道,“说正事,我这正不耻下问着呢,你别打扰我难得的好兴致。”
柴熙和跳上马背蹲着,懒洋洋地道:“咱大唐自吴王改制之后,诸侯王但凡有儿子,无论嫡出还是庶出,在诸侯王死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再得任何品秩。在此之前若想得到恩荫,那只好要么读书考进士,要么上战场杀敌当将军,别无它路。这李佸虽然是会王府的嫡长子,可他在眼下还只是个白身,姐夫,你要当着人家的面叫人家小会王殿下,我估计不管打得过打不过,那爷父俩必定要抄刀子跟你拼命,真的。”
卫央油然赞叹:“这可不就是汉代的推恩令么,这招狠啊。咱大唐是富庶,但也不能白养一群闲人,对不对?”
柴熙和才懒得管这些:“左右我只知道是这么回事,似乎其中还有甚么详细的难懂的道理,跟咱们无干,管它作甚——姐夫,你正经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是不是不学无术?”
卫央心情颇好,柴熙和见他回来也甚欢喜,两人蹲在校场门外对喷了一阵子,又捎带着对李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行径进行了诸如“做梦”此类的吐槽。当然,这一类的吐槽主要是柴熙和在口水满天飞地喷,卫央蹲在一边听。
“对了,姐夫,你是先去呼延伯伯那里,还是先回咱家,待明日一早再去见人?”心情颇佳,不知不觉已到了掌灯时候,柴熙和揉着干瘪的肚子问卫央。
这破孩子,都这么大了讲话还颠三倒四的。去大都护府就是去,到你家就是回?这要传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是吃上门饭的赘婿呢。
“这次回来,主要是问一问呼延老爷子,把我那个屯换防到马家坡子镇守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城门口的时候遇见呼延二哥,说是枪杆取来了,我也得赶紧把趁手器械搞定。”知道他不走,柴熙和是定然不会走的,卫央踟蹰着说道。
柴熙和有点不满:“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阿姐那么好的女郎,你果真瞧不上眼么?倘若是那样,你明说也就是了,何必躲躲闪闪,好不让人不痛快。”
卫央拍拍柴熙和的后背:“破孩子,赶紧回家去吧,我跟你姐姐的事情,我会亲自跟她去说。你知道,我这人是个极其腼腆的人,生怕的就是自作多情了,待明日我过来……”
柴熙和双手一拍,跳下马就往刺史府跑:“了解,了解,姐夫你赶紧去,放心,回头我就跟阿姐说你在等她找你把话说清楚。还有啊,你若要见阿姐,最好今晚便回来,明日的话么,内卫府的杜家姊姊说好与阿姐出门耍子去哩。”
杜丹鸾去找柴熙宁了?
卫央脚一软差点又栽倒,怎么回事,这俩女郎怎么搞一起去了?
“这破孩子,你倒是告诉我大都护府怎么走再去不迟嘛。”冲柴熙和兴高采烈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卫央嘟囔了一句,只好回头去找校场门口值守的士卒问路。
看样子,无论今晚还是明早,这刺史府那是非去不可了,卫央摸摸耳朵,怎么有点热,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咱?那定是李成廷那老王八了,咱人缘这么好,除了那王八蛋还能有谁?
下意识地,卫央将但凡不好的事情都往李成廷身上推,至于那什么李佸,说实话他还真没放在眼里。身为王室贵胄,无论从文还是从武,都比普通人拥有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这样的条件居然到现在还是个白身,就等着自己老子挂掉当诸侯王,那能有什么出息?
现在卫央不解的就是柴荣对李佸缠上柴熙宁的态度,柴荣是平阳公主这一边的要人,他和那些个诸侯王原本就势同水火,就算那李佸再是个人物,他也定不会允许女儿和这人有甚么情意,那么,他竟对李佸一天三次往府上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难不成是在逼咱就范么?
“柴大官人啊,你不厚道!”觉着大约跟自己所料相差无几,卫央咬着后槽牙发狠道,“小心把咱逼上梁山,真把你女儿给拐带到手了,到时候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转念一想,他有点明白柴荣的用意了。
怎么说这人也是个封疆大吏,朝廷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自己一个小人物撞破了人家女儿的清白不说,居然现在还想着开溜——可别说自己的想法柴荣瞧不出来——这能让人家柴大官人心里快活么。
柴熙宁是个美人,难得一见的美人,卫央又不是有残缺的人,怎能不爱美人?只是柴熙宁虽美,在他心中却只是美而已,至于印象,除了,咳,除了白生生的娇躯,那就是空灵而隐约的雅致,不比待杜丹鸾那样的真真切切的喜爱。
美人虽美,倘若只是个树桩子,只是一幅画,那就连最基本的人都算不得了,就算讨回家去,冷冰冰的有什么趣味?
摇摇头,将这桩心事先放下,卫央知道自己这次回来要做的事情不少,大战在即,现在可不是分神的时候,先搞清楚甲屯换防到马家坡子镇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自己太有威胁的李成廷那伙人在即将到来的战事中已经开始扮演怎样的角色,这才是头等大事。
先活下来,那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大都护府自比不得校场之宽阔广大,呼延赞并非奢侈之人,就在校场后面,刺史府正门那条街道上开辟着。以我族的风俗习惯,也只有这些官衙以及高官贵族宅院大门才可以朝着正街开,倘若小门小户的,那都是想着里坊之内开了门户,背对着正街的。
府门敞开着,门口严整站着两排甲士,两个通天鼓下面,器械架子上立着两排大戟,拱卫着一面杏黄的牙旗——那是天子赐上将开府所用,寻常王公贵族府门口也不敢这样安排。
“有劳通禀一声,就说卫央回来了。”将白马栓在拴马桩上,卫央向值守甲士拱手笑嘻嘻道。
甲士上下打量了一遍,客客气气地教他等着,一人进门去报,不片刻,飞奔出呼延必求来,这次倒没有顶盔掼甲,一身紧张的黑色衣裳,最便于上马厮杀。倒是这二货头上的装饰,卫央一见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呼延必求不明所以,以为是卫央难得回来激动坏了,也大笑着迎了下来,得意洋洋地道:“兄弟,上次你说的实在对极了,回头哥哥便央大嫂扎了这黑巾子包在头上,你看怎样?”
不怎样,你一好好的唐人不做,非得整阿三的头型干嘛?
“果然实在好极了,三哥,你可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翘起大拇指好好地夸赞了一番,卫央问起了正事,“刚才碰见柴二那小子,据说李成廷家的小儿也到原州了?他来干嘛?”
呼延必求心情出奇的好,抬手端正了头上的顶巾,拽着卫央就往里面走:“进去说话,这回都回来了,站门口让人笑话么,爹正和柴世叔念起你来着。这些天大嫂很是不闲,待有闲暇,你放心,哥哥替你央她再扎个顶巾,好兄弟有福同享。”
卫央连忙摇手:“三哥,三哥,这就算了,你这气质跟这巾子十分相匹配,我就不行了。有闲暇你倒是多带着柴熙和那小子,省得憋出毛病来。”
“好兄弟,难为处处想着咱们,这你放心,一场雨后,哥哥便有了空闲,没事就去找柴二守着柴家妹子,定不教你吃亏。”呼延必求煞是认真,脚下走地生风,“门口碰见二哥没?他也去了你那边守备,不过是临战必然第一拨杀出去的那种,有空你与他多走走,彼此照应着,量他谁也不敢拿咱们兄弟怎样。倒是你这回来也不早说,咱们酒饭都吃到中途了,快走,趁着还热乎,你得多敬你老丈杆子两杯酒吃,吃他个头晕眼花,答允你不许李佸那厮再进出刺史府。”
这人说话不利索,颠三倒四的,但真心实意的关怀却明显露了出来。
卫央吸吸鼻子,大力拍了几下呼延必求的胳膊:“三哥,你这人虽然说话没头没脑了些跟我一样,待人好的心却是真的,这倒也与我一致。”
呼延必求哈哈大笑:“那定当要一致,若不然,咱们肯做好兄弟么?”突然想起一件事,呼延必求停下脚步,脸色郑重回过头来问卫央,“兄弟,我听说你在灵源县的时候,跟内卫府的小杜将军有了交情?你老实跟我说,有没有掺和到内卫府那档子事情里头去?”
卫央奇道:“三哥,我看这内卫府也很是护卫那什么平阳公主啊,难道咱们不该和他们走近些么?”
呼延必求哼道:“走近自然是要走近的,这两日爹和柴世叔说起此事,我顺带耳听了两声,咱们怕的就是你不明情由,被对头拐带到路边去了。这小杜将军人是很好的,但这内卫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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