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国色》第68章


下头呼延必求和卫央面面相觑,这老人家又想起什么事情了,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自个儿在那乐,难道是咱兄弟做错啥事情了?
“卫央,那马家坡子镇距此百里之外,以你小子的狡猾,定然不会以探看熙宁孩儿的籍口回来,说罢,甚么缘由?只是觉着轻兵营换防不对劲么?”卫央吃饱喝足懒洋洋靠在座椅上打呵欠,呼延赞欠着身问道。
卫央不由挠头,龇牙咧嘴露出红口白牙:“呵呵呵。”
呼延赞不解,柴荣看样子是把喝叱卫央当享受了,怒道:“好生回话,做甚么古怪?”
卫央摊摊手:“想找的籍口都被封死了,我也就只能呵呵呵了啊。哦,还有枪杆的事情,再就没了。”
呼延赞笑道:“柴荣你莫非还瞧不出来么,这小子明情就是故意教咱们着气的,你若跟他较真,那可就输了。”罢了又谑笑着说,“不过,这毛脚女婿确是个教老丈人见着便烦心的,我教你个法子,只管不理他,熙宁孩儿那样的好,你当这小子心里不想么?他自想着,自然会千方百计寻上门去。”
柴荣黑着脸撇嘴表示不屑:“宁儿自然好的很,这厮当咱们好稀罕他么,哼哼,敢自寻上门,定乱棍打将出去!”
卫央翻个白眼,就算你乱棍再多,能抵得上柴熙和那么一个内鬼么。幸亏咱是个正人君子,若不然,给你来个暗夜之狼什么的,看你上哪哭去。
不过,被他们这么一说,卫央顿时觉着自己还是太腼腆了。
人家当家长的都这么热情地把女儿往自己怀里送,咱再腼腆,那还怎么当君子?所谓君子者,那定是有饭就吃,有钱就花,有美人就要受的,心里爱极,嘴上却推拒的很,那岂不是伪君子么?
仔细想,卫央觉着自己应该做君子,千万不能当伪君子,所以这杜丹鸾也好,柴熙宁也罢,只要能拿下,那就定然要拿下。若不然,等人家嫁人之后天天嘴里念叨着睡梦里那什么着,对不住人家不说,自己还难受……是吧?
当时眉开眼笑,冲柴荣使劲摇手:“话说,明儿我去找柴熙宁,您老这乱棍就免了吧。你们都知道我是个正经的人,没有正经事儿,那能随便去找女郎聊天么。”
柴荣还没表示反对,卫央脸色一正又对呼延必求道:“三哥,看来明天还须你帮忙才行。那么要紧的事情没跟这女郎面对面地讲,我这心里吧,那就时常跟猫儿挠似的,这不是个事儿。”
呼延必求吃了一惊,双手摇着道:“兄弟,你是个正经人,这个,三哥也不是胡作非为的。倘若你要翻墙头踹后门,那是咱们决计万万不敢胁从的。”而后眉眼里都是猥琐,凑近了卫央低声道,“不过,好兄弟有需要,三哥一贯是出了名的义气,对朋友两肋插刀那也是要帮忙的。倘若你要找梯子挖地洞,三哥定为你准备齐活,这你放心。”
卫央大起知己之感,笑吟吟忙道:“三哥,还是你办法多,我怎么就没想到翻墙头挖地洞直奔闺房去的妙招呢。你放心,倘若真有需要,比如说柴大官人不允许咱进门之类的,我定来找你拿主意想办法,咱们兄弟齐心协力,加上有柴熙和这小子作内应,那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呼延必求瞧瞧脸色更黑的柴荣,憋着笑故作严肃摇摇头:“哎呀,这也不好,倘若人家将柴家妹子禁足不许出来见你,那可怎么才好?”
卫央一挽袖子:“这还不简单?知道王老虎抢亲的戏码不?不知道?三哥,你还是需要加强学习,你看我,天文地理虽然知道的比诸葛武侯少那么一点,但这江湖里的手段,那可是熟稔的很哪,回头我教你,等你找好三嫂之后,倘若你老丈人跟某些人一样横加阻拦不顾人情天伦,那咱们就有一千个一万个法子应对他一百个阻挠,对不对?”
这实在不是柴荣能继续听下去的事情,听着这俩货越说越没节操,连忙大声咳嗽。
“咦?生病了?”卫央惊奇地瞅着柴荣,而后恍然挥挥手,“没事没事,你听着了也没事。我跟三哥都是君子,子曰君子说话旁人听了也没事,又说君子说话另外的君子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听,哦,三哥,咱们继续,刚才说到哪了?”
呼延赞笑道:“好啦,自古翁婿是天敌,怎地你柴荣身为军州刺史,天下有名的智者,连卫央小子故意招惹你也瞧不出来?”
劝罢这边,呼延赞正色对卫央道:“卫央,你那百人虽在守备镇中,然战事一起,京西之地,无分内外皆是战区,人不论老幼都为战卒,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也保不准战事将在哪里发生。你这一身好武艺,那是战场上可杀敌可保命的本领,甲屯新卒,操训地怎样了?”
卫央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要说怎样斗将交手,我倒还勉强能算个好手。但这行军打仗排兵布阵,那可是一窍不通。至于操训士卒,那更是两眼一抹黑。我问您老二位打问个人,左武卫左营有个骑军校尉叫周快,我看这人是一把好手,马背上本领绝不在马全义之下,这人您二位听说过么?可信么?”
“周快?”呼延赞与柴荣面面相觑,“你怎知这人?怎么,他到你甲屯作甚?”
卫央比他们还惊讶:“难为您二位还不知道这倒霉蛋犯了事儿被判到轻兵营当队正了?昨日黄昏时分,孙四海才将这人送到我那里,说是教他当队正。我想此人本是一等一的正规军里当校尉,那自然待排兵布阵战卒运用十分有见地,倘若这人可信,我欲用之以操训新卒。倘若这人是李成廷那老儿排遣来的,那便是个定要拔除的钉子!”
柴荣沉吟了片刻,拿眼睛去看呼延赞,呼延赞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摆摆手:“柴荣你且说罢,这人,这人怎能被判到轻兵营里?”
呼延必求抓耳挠腮道:“周快,周快,怎地这名字这么耳熟?”
柴荣道:“这个周快,字长阙,河东人,勇武绝伦,在长安十六卫中大名鼎鼎,一贯逢战悍不畏死,自老卒累迁到一营校尉也不过短短两年。此人并非诸侯王爪牙,但也并非公主府的人,立场含混的很。”
突然,卫央想起了孙四海,说不来为什么,只是突然就想到了这个人。隐约卫央觉着,这孙四海和周快非常相熟,似乎有同样的来处。
“卫央,这个周快你既要用他,也不可防他,记着了么?”柴荣神色郑重无比,双手交叠着犹豫半晌,正声叮嘱卫央道。
卫央点点头默然记下,他暂且还弄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柴荣能这么说,就说明这个人最起码是个大局为重的人物。
“周快是为弋阳侯女婿,行事也算小心,怎会犯事被判到轻兵营去?”这时候呼延赞才疑惑着自言自语道。
呼延必求低声提醒卫央:“弋阳侯赵垚,乃是天下昭穆皇后娘家侄子,生有两子七女,下嫁给这周快的,正是三女。天子情深意重,自昭穆皇后薨后,二十余年来不曾纳嫔妃,待弋阳侯一门十分厚爱,弋阳侯长子赵翼,便是三军司军台副将,咱们大唐最年轻的将军。”
卫央吃惊道:“这样的丈家,周快怎会因事被判配军到轻兵营?”
呼延赞沉声道:“好了,这件事都不要再过多地去追问,皇室里的事情,不必咱们多嘴。卫央,这周快既然到了你手下当差,仔细着些便是了,操训这样的事情,大可交付给他,只是你身为百将,这甲屯上下可须紧抓在自己手里,知么?”
看来,呼延赞是猜到点什么了,但不敢确定。柴荣也若有所思,与呼延赞彼此对视,微微又都摇了摇头。
“将你大枪头给必求,明日你过来自取大枪便是。”夜色已深了,被周快一人带起烦心事的呼延赞顿觉困倦,茶盅里茶水已凉,这里又都没有外人,送客的说法他也不用委婉,直统统地道。
卫央自随身行囊里取枪头递给呼延必求,呼延必求笑道:“你放心,明日起来,这枪头枪杆便连成了。我这就去教人熬起沾浆,平明灌注,有一两个时辰就好了。”
这个道理卫央自然知道,不过,这黏合枪头和枪杆的沾浆他可不清楚用什么做成,于是请教呼延必求,呼延必求笑道:“说白了不值一提,无非就是鱼鳞黏胶之类,我也不甚懂,只要造出的大枪好用,管那么多作甚?!”
送出门来,天色竟通明了许多,天空飘起细细密密的雨丝,呼延必求少见地露出想念神色,低声咕哝道:“今夜落雨,定然路上泥泞难行,也不知二哥走到哪里了,倘若这样的天气里遇袭,那可凶险的很。”
卫央笑道:“路是难走了些,要说遇袭那不太可能。三哥你知道小弟是个什么人,马家坡子镇那么点地方,虽小却是安身之处,这卧榻之侧,我能不仔细勘察清楚么,放心,敌军还不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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